随风飘舞的青丝,洁白无垢的面具,猩红诡异的笑脸,让一个原本清丽脱俗的姑娘,变得格外妖艳。
商陆自己则戴上了卢毅给他的面具,是一个牛头面具,他轻声道:“到了城外去,若有危险,你大可以先跑,若是实在不行,也可以先躲在我身后。”
青云点头,公子看人的眼光,果然不差,这位公子虽常常欺负公子,人却意外的好。
两人走的是小巷子,直出城外去,也没有惹人注意,赶到山腰时,已经来了许多人,皆佩面具。
彼此并不多言,大多也不相识,齐聚于此,还是因为那个相同的目标。
至于那位洛小姐志在必得的蛇蜕灵液,究竟是否有人如卢毅那般窥伺,却又说不清楚了。
孙奇戴着面具,与卢毅站得极远,一句话不曾说过,倒是互不相识的模样。
见商陆与青云走来,卢毅便拷过去,抱拳笑道:“商兄。”
商陆抱拳回礼,“卢兄。”
卢毅望着站在商陆身后的青衣少女,问道:“这位是?”
商陆道:“也是来要魏言性命的。”
卢毅点头,笑道:“多行不义必有恶报。”
商陆问道:“那位洛小姐来了?”
卢毅笑着望向一旁,人群最前,有一红衣少女盘膝而坐,在高石上,佩一红色面具,看不清楚面容,但身段极好,这种看不仔细的美,反倒才惹人遐思。
在场众人不敢明目张胆去看,只在私下偷偷瞟上两眼。
商陆看了一眼,微微点头,便再不多话,与其他人一般模样,只站着。
眼看着戍正到了,红衣少女站起身,缓缓说道:“走了。”
声音清冷,没有半分波动。
一群人便跟在她身后,往山上去。
红衣少女很快,一步十丈,从高石一步落在树梢,然后身形飞掠,如同轻鸟,在林间飞奔而过。
众人也不敢保留,纷纷提起真气赶上去。
红衣少女很快,衣带飘飘,猎猎作响,狂风在耳边呼啸而过,不到半刻钟,已经有人落出队列。
若没有特殊手段,不到第二境,只怕还真跟不上。
这其中,未尝没有筛选的意思,想来也是,既然要去杀的人是那位极意门的魏言公子,寻常第一境,去了也是凑数的,指不定还要碍手碍脚。
商陆初时还担心青云跟不上,但转头一看,她脚步轻盈,气定神闲,看那模样,似还尤有余力。
他便放下心来,陆谨的小丫鬟,说不定还关系到他那人到青楼身不动的毛病,倒真是不能让她出了事。
卢毅跟在商陆旁,有些意外,他自然没有那机缘修得望气术,也就看不出商陆修行境界,但仅看这一手步法,似乎也不比寻常第二境差些什么了。
他心中暗自防备,既然看不穿商陆境界,那就该拿他当一个第二境来看。
小心总无大错嘛。
他卢毅在北州这么些年,混得风生水起,凭的就是谨慎二字。
看来,若是要利用好他,还是要叫上孙奇,才算稳妥。
不多时,许多人气喘吁吁,一条队列也拉得很长,修为高低也逐渐明显。
商陆真气浑厚,世所罕见,真要全力施为,紧跟在红衣少女身后,也不是难事。
但他只是远远吊在队列最后。
青云意外瞥了一眼,商陆的境界她当然是清楚的,哪怕不能跑在最前,也绝不至于掉在队列最后,这么想来,自然就明白了商陆藏拙的心思,便只是跟在他旁边,不言不语。
让商陆意外的是,卢毅也落在最后方,比起商陆快了一些,但也快不了多少。
这里,可绝不只有第二境,定然还有些手段过人的第一境,卢毅,也在藏拙。
商陆虽觉得卢毅不过是一个自视甚高的傻子,但本事是有一些的。
红衣少女落在高山上,一掌拍过去,真气涌动,将山壁拍出一个大洞来。
那是藏在巨石后的洞窟,她站在洞口,回头望着陆续赶来一群人,藏在面具下的眼神,有些冷。
不多时,人陆陆续续到齐。
一道道人影落在山顶上,皆是微微喘气。
一个个眼色各有不同,山顶上众人修为,高下立判。
商陆和青云最晚赶到,众人皆站在红衣少女身后,她缓缓走入洞中,一群人就跟上。
今夜过来,除了商议,主要还是考究众人修为,红衣少女觉得,尚可。
洞窟内,一条条小道纵横交错,多是那尾灵蛇留下的通道。
洞穴极大,立着一块玉石,高且大,想来是灵蛇时时盘旋。
红衣少女轻轻一跃,立在玉石上,身姿高挑,淡淡道:“既然都与魏言有关,便无需多言了,为防万一,今夜便都留在此地,明日自有人将他引来。”
有人问道:“洛小姐,若魏言不来呢?”
“我已经来了。”
伴随一声冷喝,一支利箭自洞外飞来,嵌入玉石中,直接炸开。
红衣少女自灰尘中缓缓走出,一挥袖子,狂风扫过,将灰尘逼入小道中。
她往洞口望去,白衣少年背负箭筒,手持长弓,笑道:“洛凝雨,看来你眼光不好啊。”
红衣少女淡淡道:“并无差别,将计就计,也挺好。”
“秦玉,你守住洞口。”
魏言身后,一名白衣男子手握长剑,站在洞口处,轻声道:“有我在,绝无人可越雷池半步。”
洞窟内,皆是与魏言有仇之人,全是要魏言性命之人,何况戴着面具,真要不了魏言性命,脱身之后,也不怕他算账。
一个个拔刀抽剑,冷笑道:“魏言,你倒是好算计,但毫无用处,我等此处,人多势众,还怕你不成?”
“本还想着将你引过来,如今更好,你自投罗网,那是取死之道。”
“魏言,孤身前来,是你最大的失策。”
魏言哈哈大笑,抽出一支利箭,拉开弓弦,“遇上你们这群蠢货,我真是浪费心力。”
利箭离弦,将一人胸口贯穿,钉在洞壁上。
“今夜就把我引来,打的是要我和洛凝雨的两败俱伤的主意?”
他说的,自然是白日送信之人。
魏言嘲笑道:“本事不大,心气倒挺高。”
洛凝雨淡淡道:“别耽误我时间。”
众人皆有自己心思,但全都要魏言死也是不错的,一个个往魏言冲去。
商陆不愿出头,便也带着青云跟在人群中,不前不后,但正好在最边一侧,贴近一处小道,却正是可攻可守之位。
只这一手,青云便知道,她小瞧了这位商陆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