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说道:“要不你让我验验货?”
老人气得发笑,“小子,你在开我玩笑?真要给你看,你再记了去,我到哪里哭?”
商陆耸肩道:“那可就没办法了,来,老爷子,让让,我赶着回去,茶都快凉了。”
老人双手环抱,眯着眼偷看,打心底里不相信有人能抵抗住天命术的诱惑。
直到眼见商陆真提着食盒走开,他才连忙叫道:“年轻人,等等。”
商陆回头,无奈道:“老爷子,我真不换,何况你这所谓天命书,是真是假,也只有你自己知道。”
老人一副犹豫模样,最终一咬牙,小声道:“小子你过来。”
老人拉开大衣,只露出一角,拉着商陆跑到角落里,小心翼翼道:“快看,就看一眼哈。”
商陆探过头去,那银色书卷上,竟有一抹流光璀璨。
商陆脑中一声轰雷响起,双目刺痛,化作漫天黑光,如同身在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这冰冷无垠的黑暗中,有一抹亮光划过,一道人影自一点亮光中化身而出,她站在星空中,双眸冰冷,两道银光自眼眸射出,山河乍现。
她落在山巅,抬眼看浮云,只因多看了一眼,天地变色,星河倒转,她抬起纤纤玉指,点在空中,似无变化。
又有一道惊雷划破长空,她亦随之消散。
山河变换,星河流转,似是千万年化作一瞬,有一巨兽嘴衔赤色大鸟,落于山巅,它羊身人面,虎齿人爪,大头大嘴,身比山高。
赤色大鸟悲鸣一声,巨兽利齿咬下,鲜血染山。
一只纤细手指陡然出现,在它眉心一点,巨大身躯,陡然崩溃。
赤色大鸟双翅染血,艰难展开,眼见那巨兽化作飞灰,昂首长鸣,似见到了千万年前那白衣女子的隔空一指。
虚空裂开,赤色大鸟展翅飞入。
商陆心神一震,眼前再现人世。
老人警惕四周,压低声音,不满道:“小子,说好只一眼,你怎看这么久?”
商陆浑身冷汗,低声道:“老先生,这,当真是天命术?”
老人道:“你自己也看到了,据老夫多年探查,书中那名白衣女子,是为白玉京时代一名天命师。”
商陆喃喃自语:“白玉京时代。”
老人点头,感慨道:“是啊,若非还有这等神书传世,谁能知道,万年之前,还有一个白玉京时代?”
说着,他连忙问道:“年轻人,你已经验了货,换是不换?”
他循循善诱,“年轻人,那筑基法你已经学在身上,留着也无用,不若拿来换取资源,你自己清楚,这天命术何等珍贵,可绝不比你身上的修行法差。”
商陆若有所思,然后,摇头道:“不换。”
老人顿时大怒,要不是看着商陆身上修行法惊人,怕有什么来头,真是想一把掐死他,“小子,你耍一个老人家是好玩吗?我今天就告诉你了,不把修行法交出来,你走不了。”
商陆问道:“怎么走不了?”
老人斜眼一瞥,趁着商陆不注意,直接跌倒在地,紧紧抱住商陆大腿,大哭大叫,“来人啊,来人啊,夭寿啊,上神造人不慎,竟生出了这么一个坏坯子啊,打人啦,杀人啦。”
这么一喊,又在大街上,直接围来一大堆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老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着,好不凄惨,“年轻人血气方刚,好勇斗狠,也属正常,但你怎能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家下手啊,苍天啊。”
商陆面无表情地听着,抬起脚,说道:“我踩下去了。”
老人顿时大哭,“你踩吧,踩死我算了,反正你本来就打算把我打死当街。”
商陆见过无耻的苏流舟,但那都能理解,但连一个老人都这么无耻,那可就真的少见了。
“老爷子,你这么叫,我也不会和你换的。”
老人背对人群,嘴角微微一翘,不换,不换我纠缠到你死。
他大哭道:“还要强换我传家宝物,苍天啊,你无眼,你不长眼。”
商陆很无奈,望向人群,幸亏有人腰挎大刀,分开人群,“都散开散开,出啥事了?”
朱大胆瓮声瓮气,手中还抓着路边一个恶贩子那里顺来的梨子,大叫道:“聚众闹事,小心我都给你们抓回去关起来,吃几天不要钱的牢饭。”
人群陡然散开,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朱大胆在白城中,还是有些威望的。
“官差大老爷啊,我命苦啊。”
老人见到衙役到来,顿时悲号大叫。
朱大胆早年也是地痞恶霸出身,哪里没见过这等无赖手段,手中大刀在鞘中,戳了戳老人肩膀,说道:“起来吧。”
“不,官差大老爷,你要给我作主啊。”
商陆无奈看着朱大胆,朱大胆大手一挥,叫道:“给我拉回县衙去。”
“不,不啊。”
“天啊,这还有王法吗,还有律法吗?”
老人被两名衙役架起,往县衙走去,朱大胆在身后戳了戳老人后腰,“为老不尊,给老子安分点。”
老人费力挣扎,双脚晃着,后腰突然一痛,气得发狂,正要抓下一双破鞋拍在朱大胆脸上,给他知道知道,他老人家人虽老,手可还硬着,区区一介凡人,还敢戳他后腰?
他可是一代命道大家啊。
又在老人家将要忍不住时,大街一侧,鲁宿正好陪同陆承业从县衙出来,笑道:“刺史大人,可是又有妙招?”
陆承业微微笑着,不言不语。
老人吓得浑身一激灵,缩起脖子转过头。
哪料到,朱大胆一看这老东西竟还敢转头来嘲讽他,顿时勃然大怒,一个刀鞘顶在他后腰,老人羞怒大叫,“你这混蛋玩意儿。”
鲁宿及陆承业闻声望来。
老人连忙收声,缩着脖子低下头,一声不发,生怕惊动那两位。
朱大胆一看,这老东西还挺识相,满意地笑了一声,看来对上这些老无赖,就得用恶人的法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