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角切换线***
长且幽暗的甬道,仿佛见不到底。
我拐过一个转角,果不其然,她正坐在那里,将头部低到了一个极限的角度。
“我回来了。”我走到她面前,说道。
突然起身,高抬手臂。
啪——
我静止在那里。
血丝。
她的眼睛布满血丝,像巨树错杂的根系藤蔓。
我试图抓住她的手。
“母亲!”
她甩开我,“别叫我母亲!”
“废物!”她拎起摆放在长椅上的挎包,“我们陈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废物!”
转过身,尖锐的高跟鞋底与光滑的地面发出尖锐的摩擦声,在我的心上。
咚咚咚——
这难道不是心跳的声音吗?
我跪倒在地上。
***视角切换线***
光与影。
世界上最相近也是最遥远的距离。没有光也就没有影,有影才使光不再显得单调,世界上两种最矛盾的东西的重合起来构成了绝伦的风景。
夜空下的我们。
“诶,念笙。”我无奈地看着前面走着的女孩,“虽然是我的错,但没必要这么生气吧?”
“恭喜你啊,云逸同学!”
平静的语气。
“恭喜你获得冠军。”
“诶,念笙,我真的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
“我没生气。”
语气十分平静,话说这家伙的语气越平静才越不正常吧?
“我错了念笙,下次一定不会了。”
她在我的注视下停下了脚步。
接下来是回头。
“云逸同学。”她好像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咻咻咻——
划过空间击穿云层的是什么?四散的光点给了我答案。
烟花,在她的身后绽放,像一枚巨大的五彩蒲公英开始四散,四散的光,夹杂着噼啪的声响。
在夜晚的天空,一切声响都是巨大的。
“念笙你看。”我的手指指向天空,视线重新回到她的身上。
她十分意外地没有注意自己所喜爱的天空。
她在抽泣,泪水划过她的脸庞。
“妈妈,烟花!”携带着笑容的人群从我们身边经过,烟花,总是会给人带来快乐的东西吧?
我们相对站着,距离五米,这五米却好像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她是在对我说着什么吗?我清晰地看到她的嘴唇在颤抖中上下开合,接下来是什么呢?
她说了什么呢?
关于我的责备之类的吗?
真是小心眼呢。
她突然走到我面前,距离半米。
注视着我,投来询问的目光。
“念笙!”
她颤抖了一下,目光依旧没有离开我的双眼。
熄灭——
一切美好在空气中寻找到终结,随后归于平静。绚烂的烟火,带来顷刻的美好,又在刹那间熄灭。
她闭上了眼睛,睫毛上所沾染的水珠在路灯下闪着微光。
“啊,怎么跟小孩子一样。”我从包中取出一张纸巾,替她拭去泪水。
在接触到她脸的一瞬间,好烫,我唯一的感受。
当然,还有内心止不住的悸动。
悸动,是欺骗不了自己的。
笨蛋,在别人面前想着不好的事情算是不好的行为吧?
“所以。”她说,“你的回答是?”
回答?
难道她对我说的话是一个问句吗?
关于道歉之类的话。
“念笙,我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
“笨蛋!”
“啊?”还没有感受到我的诚意吗?
将手举过头顶,“念笙,再有下次的话,天打雷劈!”
我说着自以为幽默的话,笑容并没有如预期一般地出现在她的脸庞。
“笨蛋!”她突然睁开眼睛,奋力将我推开,“你个笨蛋!”
毫无防备之下,落在我胸口上的是没有预料到的重力,从念笙的手掌上释放出来。
第一次见她如此生气,她回头跑去,朝着光的方向。
湿润的感觉由指尖传达至心脏,“念笙,又惹你生气了呢。”
光,一闪而过的亮光。
紧接着。
轰隆——
雷声伴随着雨点,从她最爱的天空降落下来,每一滴雨滴都是不同的形状,击打,融合,适应。
苦笑。
我此时唯一拥有的表情。
***视角切换线***
“云逸同学。”在漫天的烟火下,我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我喜欢你,想和你一直一直在一起,可以吗?”
说实话,关于你在舞台上关于我说的一切话语,每一个字符,每一个音节,我都如此感动。
我真的没有生气啊,笨蛋。
你在道歉着什么呢?
我走到你面前,在你的呼唤下闭上了眼睛,心跳什么的,如果可以实时检测的话,此时已经完全超标了吧?
关于少女情节什么的,在你替我拭泪的瞬间产生过一瞬,温暖的手指吗?在我的脸庞划过,一遍又一遍。
“所以,你的回应呢?”
再惹我生气就天打雷劈之类的吗?谁要你被天打雷劈啊?
我睁开眼睛,突然的光亮让我感到头晕,我看到细碎的光点下,你迷惑的眼神。
没听到我所说的吗?在烟火下。
还是我多想了呢?在转移话题吗?云逸同学。
光与影。
世界上最相近也是最遥远的距离。没有光也就没有影,有影才使光不再显得单调,世界上两种最矛盾的东西的互相映衬起来,构成了绝伦的风景。
可是,光和影终究还是不能重合吗?
重合就代表着消失,只有相交才是最好的归宿吧?
云逸同学,突然特别感谢你没有明确回答我。
可是为什么呢?
失落,是不该出现的情绪吧,我应该开心才对吧?
我推开了你。
可笑的是,我现在正在雷雨中行走着。
果然,是为了惹我生气才出现的吧?
云逸同学。
那不妨多存在一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