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回人族,当年找到我那个地方。”
倾鸾拿袖子擦了泪水和鼻涕,仰头看着花宿辞,一副你敢拒绝我就再哭给你看的样子。
花宿辞盯着被浸湿的袖子,眉头紧皱,还是耐心地给倾鸾说道:“这一百年里,火灵亲自去那里查找了无数次,半点你生活的气息都没有。”
“火灵找不到,不代表我找不到,我比他厉害多了,你不让我去,我自己也有办法打听到的。”
倾鸾放出威胁的话来,这些年即使她被禁锢在梦族,她也不是一只温顺的猫儿,惹毛了是会挠人的。
“今天去城外的小镇歇息,你得把这衣服洗干净。”
花宿辞心里盘算着,在凤族待上一日,倾鸾的隐灵自是追上来了,到时她在自己这里出了什么问题,不至于一人承担责任。
“可以,说好了就不能反悔。”
倾鸾伸出右手的小指姆,花宿辞却选择性忽视了,他脱下外衫,搭在倾鸾的椅子上。
未得到回应,倾鸾也不恼,把外衫放进灵囊里,转头发现凤翊辰一脸疑惑地盯着两人。
“你在想什么?”
“你们俩之间好像不是兄妹?”
凤翊辰原是疑惑倾鸾对花宿辞的态度变化如此之大,倾鸾一问,他便收起疑惑,随便找了个理由回答。
“这个以后你就会知道的。”
倾鸾卖了个关子,她的身份现在不便告诉凤尧,虽然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她不反感,但她的习惯不允许这么快相信一个人。
半刻钟后,葬花阁大门出现两辆白色马车,朝着南门边飞奔而去。
“小花花,这葬花城和梦族的街城一模一样,来的时候我以为凤主不是兰戈说的那样,与我相见不过几面,可早晨见的凤主,确实对我疏离。”
坐在马车里,戴回面纱的倾鸾掀起帘子,看着外面熟悉的热闹街道,一时惘然,今日凤主对她的感觉,她突然没有信心去探查与凤主的那一段往事。
“真相往往是残酷的,不论那段记忆如何,你在人族的消磨二十年的背后只会是黑暗。”
虽然花宿辞不知当年倾鸾到底经历了什么,但他发现她时,全身灵力尽毁,遍体鳞伤,在梦族养尊处优的小姐,落到那步田地……
“所以我要找回记忆,不管发生了什么,总要把前因后果弄清楚。”
马车里陷入安静,一直以来,花宿辞都左右不了倾鸾的决定,即使他是为她着想。
两辆马车驶出南门,领头的马车却往东南方的山林奔去,后面的马车往正南方的平道去了。
“怎么改了道?”
一道火光正南方的马车,倾鸾放下帘子询问幻化成人身的凤翊辰,正南方是去往宫染所在的魔族,虽然也可到人族,却是绕远了不少。
“不是说有人追赶吗?这是最好的办法。”
好不容易得来的相处时光,凤翊辰可不想被一群人围观,况且火灵那个人油盐不进,好坏不听,被他跟上,时时刻刻都要在他眼皮子做事了。
“也好,反正我也不急着去,耽搁两天没什么。”
倾鸾的注意力又飘到窗外去了,在魔族与凤族接壤的这一条路上,不时有行人走过,瞧见马车里探出个姑娘的脑袋,姑娘还笑眯眯地盯着他们,他们都报以微笑回礼。
“这个小女娃跟落落一般可爱,要不是落落养在兰戈身边,怕惊动兰戈,我就把她带出来了。”
马车外一家三口往魔族方向走去,有些走累了的小女娃向一旁的父亲撒娇要抱,那可爱模样就像兰戈带落落的情景。
“落落是……?”
倾鸾在梦族的身边人凤翊辰大多知晓,并未有人叫落落的,一时好奇,他问出了口。
“我的女儿。”倾鸾下意识摸了摸腹部,那个孩子在自己的肚里待了一年,那一年是她陪着自己度过的。
凤翊辰看着倾鸾下意识的动作,脸色一沉,这么多年,倾鸾竟然有了女儿?
“别乱说,是寄生胎,与你并无血缘。”
打坐的花宿辞感觉到身旁的凤翊辰的气场变化,担心他胡乱猜疑,急忙告知了那个孩子的真实来源。
“那也是我的女儿呀。”
怀胎一年,日日夜夜朝夕相处,这份情谊是谁能比的,要不是兰戈坚决要带落落走,这一百年她会亲自带落落的。
“寄生胎。”凤翊辰松开心里的那口气,寄生胎是母体不足以供给灵气,换个肉身重新生长,可倾鸾是梦族小姐,谁的子女能得以寄生在她身上?
“那她的亲生母亲呢?”
“她是我在失忆的时候怀上的,我不记得了。”
在倾鸾醒来的那刻,她就察觉到肚里有个小生命,唤来兰戈找医官证实后,兰戈当时是要打掉那个孩子的,后来族老探查到她还是处子之身,才知道这个孩子是寄生胎,这孩子才得以活下来。
在梦族,寄生胎是缘分,不得斩断,当年梦族老也是在这种情况下怀上倾鸾,只不过倾鸾是灵气结成,并无母体。
“你失忆时发生了好多事情。”
凤翊辰有点理解兰戈当年的选择了,与凤族退婚,倾鸾怀胎的消息便不会外传,这是维护她的名声最好的办法,可是这也说明了他在这个小舅子心里的地位。
“凤尧,你跟我说说凤主的事吧!”
倾鸾把帘子挂在窗钩上,任马车奔腾而起的风吹进马车,她闷在马车里容易困顿,无聊时听听故事也不错。
“你不知道凤主的事?”
凤翊辰转头看了一下花宿辞,有花宿辞在,倾鸾想知道什么消息会都行,怎么不直接问他呢?
“别看他,他不敢告诉我。”
兰戈之所以同意他随意进族,就是因为他答应了不将凤主的消息告诉倾鸾和不得泄露倾鸾的一切,倾鸾早就想尽各种办法威逼利诱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