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不过电光火石刹那而已,偏偏那人反应骇人,只划开了浅浅一道口子,抽身便走。
想来先前是用了缩骨功的缘故,扮得身材娇小骨骼柔顺,此时骨节舒展,就算是身着女装,也没觉着不伦不类,反倒是翻上墙头的身姿格外潇洒风流。
不过眨眼之间,身随心动,消逝不在。
全毓丹弯腰拾起散落地面的花叶,完好无损,那人踏空而去之时,全毓丹分明瞧见他足尖微落,正好踩上荷叶,可其竟然丝毫无损。
可见那人武功登峰造极,真气掌控张弛有度,恐怕是金丹高阶,距离元婴之境,不过一线之隔。
如此身手,就算在高手辈出的江湖上,也是屈指可数。
后知后觉,心中骇然。
一个境界之中又各分三阶,各阶之间犹如万丈沟壑相差极大,境界越高越是如此,是以虽然同属一个境界,可实力却天差地别,若非兵行险着,想要扯下那人伪装,此时身处何地是死是活还懵然不知。
“公主恕罪!属下巡视之时发现荷花池旁的侍卫不省人事,听的此地似有异响,不知是出了何事?公主可有恙?”
不多时,便赶来了一队侍卫,领队的是个长相挺憨厚的小伙子,一张脸晒得黢黑,此时拱手问安,语气焦急。
全毓丹此时早已收了短刃,冲他们摆摆手:“无妨,荷花池旁侍卫可有大碍?”
那些跟在后头的侍卫听得此言面上皆是一怔,他们这些在权贵眼中的挡箭牌一向脚踩尖刀出生入死惯了,何曾听过有人这般和颜悦色问候他们。
心底不由升腾丝丝暖流,姿态愈发恭敬。
那个一脸黢黑的小伙子想来是他们这一众侍卫的队长,出声回话:“回公主,方才属下匆匆赶来,没有细看,只察觉空气中似乎隐隐有迷香气味,估计只是被迷晕了。”
“那便多带些人去仔细看看是否有事,回头再告诉本宫,再仔细找找那个经常在本宫身侧的那个丫头。”
“是。”那些侍卫领了命退下。
全毓丹捧着荷花,一个人慢慢走回了院子内。
……
余容被人找着的时候,就在厨房后头的杂物间里,两条手臂软绵绵的耷拉着,点了身上大穴,缩在一角,泣不成声。
好在人没什么大碍,胳膊软绵无力也是因为被人卸下的缘故,重新接上便好了。
据她所说,早些时候她想去厨房端盘点心,不想半路就遇上了个和她长的一模一样的人,一出手便把她打晕了。
全毓丹听完她这一番话后,蹙眉不言。
事先准备?一模一样?犹恐面目暴露被她瞧见?
种种迹象表面,来人定然是宫内之人。否则何以知晓余容面目,又为何畏惧被她瞧去真容?可是,他这一趟,究竟是所求为何?
若是为求取她性命,那大可不必遮掩面目,那人武功奇高整个公主府上上下下无一人是其对手,直接大摇大摆的进来,杀了她便是。
何必如此麻烦,先是打晕余容,再迷晕侍卫,颇费周折。
顾布疑云,莫非另有所谋?
全毓丹看着那个找到余容的侍卫,也就是先前在荷池旁匆匆赶来说话的那个侍卫队长,轻轻一笑。
“你叫什么名字?”
全毓丹养尊处优了这么些日子。
原先蜡黄还要靠脂粉敷面的面庞早已肤亮盈透白如羊脂,其中更因破镜之故,整个人的气度风华更上一层,此时一笑,嫣然无方。
那侍卫何曾见过如此颜色,登时目眩神迷起来,忙低下头来,磕磕巴巴的回话。
“回回……回公主,属下叫李石头!”
“以后就留在本宫身边做护卫罢。”
“多多……谢公主!属下愿为公主肝脑涂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扑哧”全毓丹听着觉得好笑,忍了笑意冲他摆摆手,道,“好啦!本宫身边有这么可怕吗?起来吧!”
李石头嘿嘿傻笑着站起身来,转身告辞后。
全毓丹敛了一脸的笑意,面庞沉静眼眸深深,不知在望向何处。
门外上空,乌云堆积日光黯淡,天地骤然一亮而后隐有闷雷滚滚,又是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