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马回头返回了办公室。我进去后发现诺弱仍然坐在椅子上,表情充满着惊讶,但是没有愤怒,这比我预想的最坏的情况要好很多很多。
几个月后我曾和诺弱聊起当天她的感受,她说那时她已经忘记了愤怒,脑子是懵的。她没有谈过恋爱,更没有被别的男生吻过,我当时就这么突然地把她的初吻抢走了,太多的情绪和想法涌入脑中,使她大脑一片空白。
不过诺弱是一个很有家教的女孩,即使遭遇此事她都没有对我动粗。不过如果她对我动粗,我也会幸福地承受着她的拳脚。
我强吻了她之后,她的反应比较平静,这事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我很庆幸。如果她是那种一不做二不休的人,这件事完全可能被闹大到天翻地覆的程度。好在她和我说:“我以前一直把初吻看得很神圣,但被强吻了之后,感觉也没有什么。”
她的反应让我觉得很可爱,就是她这样的性格令我欲罢不能。我感觉如果下半辈子能一直和她在一起,生活一定会很有趣。
也许是“被强吻”的感受给了她启发,说不定真的和我谈一场恋爱后感觉也不一定有想象中那么差呢?
第二天,诺弱就答应了和我一起看电影,这是我第一次和她约会。
不过那段时间和她一起看电影的感受难以让人愉快,因为她总是给我很勉强的感觉。我感觉不到是在和女朋友约会,反而像是我强抢了一位民女,强迫她和我一起约会。我心里当然清楚为什么会这样,她现在只是在努力尝试接触我,了解我,现在还谈不上喜欢我。
慢慢来吧,这种事急不来。我能够让诺弱放下执念,尝试和我接触,已经是我天大的福气了,至于以后的造化,我只能听天由命了。
一个月后,诺弱开始和我出城游玩。我们提前调好了班次,腾出连续两天的假期,分了两次分别去了乌镇和横店自行游玩。我们只开一间房,我和她从此已亲密无间。
不久后,诺弱家人去世的噩耗突然传来,她如遭晴天霹雳。当她接到家人打来的电话时,整个人瘫软下去,蹲在地上哭着,痛苦使她好久都无法站起来。当时,我看到她的举动就猜到一定是巨大的噩耗,我明白,诺弱很快就要走了。
我在替她难过,同时我也替自己觉得很难过。我们之间的感情刚刚开始升温,此时她就要这么义无反顾地走了。我不可能去挽留她,她应该回去,而我此时也不应该跟她回去。但令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从来没想过要回来。
在她走之前,我没有多问她什么,她此时根本无心在我这,我也不想残忍地在此时还要让她替我考虑。我只是和她说,你安心回家奔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她接到噩耗的当天就买好了回家的机票,第二天就飞回大连了。她在酒店的工作也直接辞掉了,领导们念她情况特殊,也没有为难她,直接批准了她当场离职。
在诺弱离职后,我仍然留在酒店继续上班。恋人走了,我的生活中突然少了一个亲密的伙伴,我的生活一下子就单调起来。我没敢常联系诺弱,毕竟人家经历着失去亲人的痛苦,我给不了她什么安慰,至少不要打扰她才好。
那段时间,我很心疼她。她是那种被家人宠大的孩子,虽然她很懂事,但是却没经历过什么风浪。这次打击对她来说应该是前所未有的。
我也失去过自己的至亲,不仅仅是我的爷爷。在我出国留学那年,我刚出国不久,我的外公就去世了。我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痛心疾首,只是心中隐隐作痛。我不是不爱我的外公,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哭不出来。虽然我不喜欢我的母亲,但外公待我极好,小时候我基本上是由外公外婆带大的。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冷血无情,我觉得我不是这种人。但家人去世的噩耗从来没有让我流过眼泪,我却因为自己喜欢的人掉过泪,我这样到底正不正常?
诺弱回大连一周之后,我开始增加联系她的频率。她低落的情绪多少已有了一些缓和。
我联系她时,她常常在给逝者做头七,或者在做二七、三七等。她陪家人在乡下的老房子里过夜,与逝者的灵位同在一个屋檐下,令她十分害怕。每当她和我说害怕的时候,我特别想赶过去陪她。
于是我问她:“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说她不回来了,甚至和我把话挑明说我和她的家人比起来,她更加看重家人,我现在在她心中的地位和她家人是没法比的。
我深知她的话发自内心,我也觉得她说得有理。我与她相识才不到半年,相恋不过短短两三个月,我怎能和她的家人相提并论。就算我与她相恋多年,和她感情深厚,我又怎能忍心让她抛弃家人为我而来。
既然她不能来杭州了,而我又不是一个恋家的孝子,我便痛下决定,放弃目前稳定的工作,奔向诺弱的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