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凌茉再次醒来时,发现已换了个地方,凌茉站起身来撑了个懒腰,睡了一觉感觉精神抖擞,看了看周围,这并不是在马车中,而是在她自己的房间里,"萧慕离"凌茉试图喊道,可是推门而进的人并不是他,而是佳儿,"小姐吓死奴婢了,胤王爷抱小姐回来时小姐可吓死我们了,我们以为小姐是不是在狩猎场受伤了,没想到胤王爷说小姐受惊过度,让我们准备些补元的药"凌茉想着萧慕离临走之时还不忘关心她受累过度,心中一暖,佳儿看着自定小姐嘴角的弧度,想着胤王爷和小姐真是男才女貌,怎么看怎么般配,凌茉轻笑:"他人呢","胤王爷送小姐回来后就走了,对了,昨日他还来看过小姐的,在小姐的屋里呆了好一会儿才走"。
"等等,你说昨日"凌茉抓到了关键词:"那我睡了多长时间?",佳儿:"小姐睡了一天一夜,要不是胤王爷提前的吩咐,我们都要叫大夫了"睡了一天一夜,难怪她醒来感觉舒服多了,想着这回真是累惨了,前世今生,还从没睡过这么长时间,但是他既然来了,为什么他不叫醒她,即使她睡得再沉他如果叫她也是会醒的,还在她房里呆了那么长时间,不然了然无趣吗,是不忍心打扰她还是怕见到她,凌茉清醒了,有许多事也重回脑中,那日在马车上她迷迷糊糊之间听到他说‘今日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
凌茉对佳儿道:"你先出去一下,我想静静"佳儿觉得小姐刚刚还好好的,胤王爷这也是怪怪的,难道吵架了,看凌茉的样子也不像,不过这种事不是她可置喙的,佳儿乖乖出去后。
凌茉一屁股坐在床上,她明明都避开了这个话题,为什么他偏偏又扯回来了,他那么聪明她就不信他看不出她的意图。她知道他是躲着他是怕对方互相都尴尬,要说怕他吗?那么可怕的剑能不害怕吗,杀了那十几个人他眼睛都不带眨下,她能不害怕吗,凌茉爱恨分明,她不喜欢不清不楚的感觉,她想找个人问清楚,找谁?萧堇恒?太子身在东宫,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诗若吗?但是她现在不想去胤王府,再说依她的性子她会告诉自己实情的。正想着,凌茉才发觉不知不觉走出府,诗若与太子都不是很好的人选,但除了这两个人还有一个,凌茉向兰君庭走去。
"凌二小姐,你怎么来了,少主不在"一旁的小猴儿正在用鸡毛掸子打扫着那些乐器上的浮尘,他想今天是吹得什么风,虽然把这凌二小姐给吹来发,自从上次萧慕离带凌二小姐来后,还是让给她带件衣服,他就像清楚这个女子在少主心中的地位,自然得花十二分精神应对。"我不找他,我找你们掌柜的"小猴儿觉得今日这凌二小姐怪怪的,平日里她与掌柜也没什么交集,找掌柜的干嘛,但也想归想,还是老老实实地通知了。
不一会儿,小猴儿从里间走了出来:"凌二小姐,请",小猴儿把凌茉引入里间,泡了壶上好的茶,再到外间去一来是照看生意,二来是给两人留个门,他虽人小但胜在机灵,两人说话肯定不希望有外人打扰。
里间内,一老一少对坐着,掌柜问:"老朽听说凌二小姐来,不知有什么事打老朽","听慕离说你是先王妃留下的老人了,我想听听先王妃的事","主子的事我想还是少主给二小姐讲更合适","无妨,我就是随便听听,慕离他与先胤王像吗","当然像。少主与主公长得像极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仅样貌,少主和王爷都是天赋聪慧之人,年少开智,他们的师父又都是云隐老先生所教,所以无论是学识还是武功都是一样的一等一","那先王妃是怎么应对的"自然掌柜的是先胤王妃身边的老人,什么事什么人没经历过,何况凌茉再机机警多变,可是面对爱情时多少有些小女儿的心思如何能瞒过他,她和少主在秋猎上的事儿他多少也听说过,他也能猜到凌茉前来的意图:"老奴不知道凌二小姐与少主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少主也是我从小看着我不能他长大的,他是一个好孩子,禀性纯良"禀性纯良?这与凌茉所认识的萧慕离知之甚远,虽然她一直知道他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虽然她一直知道他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但他委实也算不上什么好人,好人会一下子杀了那么多人连眼都不眨一下的吗,他心性凉薄,一个他不关心之人在他面前无论发生了什么连目都不会侧一下。
"凌二小姐,看事情不能太绝对,你知道南川公子吗?就是诗若姑娘的父亲,少主有次遇袭是南川公子拼死救了他,后来听说他伤重成病不久后就离开了人世,这件事少主一直很自责,你不要怪少主心狠,虽然现在天下太平,但是这个事道没有变,你若不够强不够狠下一个倒下的不知会是谁"。
在兰君庭呆了一个多时辰左右,才从兰君庭出来,凌茉一路无言地从兰君庭回到凌府,她没有任何人打扰就这样坐着,安静地想,连佳儿送来饭菜她都没胃口不想吃,日头不知不觉偏移就这样从天明坐到天黑,等她再回过神时已是掌灯时分,原来她这一想事情一想就是一整天。
其实现在想想她并没有资格怪萧慕离,她和萧慕离都做了同样的事,从她举过了箭冲人而去的那刻就意味着一场生杀,只不过她一直告诉自己那些人是可以躲开可以有选择的,所以不算,而萧慕离的力量太过强大以至于他们毫无还手男力,凌茉就把它们看为弱者,强者之手弱者就是赤裸裸的杀戮,可就是她所认为的弱者先前还对她步步紧逼,刺客之所以为刺客,生而为杀,本质是不会变的,何况他们是死士,是那种不死不休的死士,如果萧慕离不利落地解决他们,那么他们也许就是下一个他的‘南川叔叔’,凶兽之所以是凶兽,没了爪牙也是凶兽。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和萧慕离并没有什么区别,一样的凉薄,自私,只不过从前她尚没察觉是因为他生活一个和平的时代,所以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怪他。
她也记得她当时问了是掌柜这样一个问题:"如果先胤王妃亲眼看着先胤王在她面前杀了很多人她会怎么办","王爷很看中主子,他知道王妃出身书香门弟见不惯血腥,所以平时尽量不在她面前做这利事,但其实主子私下向我们透露过,她其实并不介意,她是他的王妃,她这都受不了还怎么当他的王妃;但偶尔也会防不甚防,有回那是那样,我记得主子说王爷当时让主子闭上眼睛,他希望他主子说王爷当时让主子闭上眼睛,他希望他在主子的心中永远都是清风朗月的样子,但主子不依,还是睁开了眼睛,我问她为什么,我记得主子当时说了一句话‘清风朗月是他,杀伐决断也是他,合起来才是一个完整的他,是她爱的那个人,只要是他,她都能接受’"。
凌茉当时听得也是很震惊,她想着先胤王和胤王妃的感情羁绊如此深厚,她远不能及,她对萧慕离的母亲并不认识,但从别人仅有的话中她觉得她尽管她出身诗书之家外表柔弱,但内心却比她强大,没想到困顿了她这么久的问题在他们面前迎刃而解,这点她不如她,萧堇恒曾问她了解他吗,但是现在想做一个大胆的决定,虽然她自觉她对萧慕离的感情远没有他的父母感情感情深,但她也想像先胤王妃那样可以无条件地喜欢一个人,尽管荒唐,但她就是想任性这么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