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夏斯艾尔在比试过程中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这样“啊”了一声。
“怎么了?!”我刚来得及这样说。
“午饭……”
“嗯?”
枪的路径变换了。转守为攻。
我还以为我终于跟得上来着。原来还有第二式吗。我这次真的是转瞬间就败下阵来,本来是水面或者A.T.Field的阵突然变式为千万只蜂的蛰刺。没有反击、没有招架的余地,我在一瞬之间就败退了、仰倒在地。
又是大败。
“抱歉!”
她有点急匆匆地跑向树屋。
夏斯小姐没有什么迷糊属性,她是个很稳妥的人。一般来说是不会犯这种错误啦……难道,这是变相证明了我的实力暴涨了,需要她认真一点了?
……
我也想得太美了。实力哪有可能就这样突飞猛进的啊。就算有,也只能算“终于习惯了这身体”吧……
啊,午饭的事我一点都不担心。因为……
“开饭了。”朱逸伦倚着门框,有些慵懒地说。他醒来的这两天,除了在床上看书就是在床上看书。
“你……”夏斯艾尔稍微有些惊讶的表情。好吧,她虽然表情少,但是和真正的病理性面瘫还是不一样的。
而阿伦到底是不是真的患有面瘫,我其实一直都没有弄明白。
“我有说过我是个天才加全才吗……好了,别光在那站着,过来试试味。我不知道你还那条老狗能不能——”
枪尖在他耳朵旁边一寸擦过、能听到风声。
“——行行行,我也叫他师父行不行?”实际上这家伙已经收敛了很多、老实了很多了。骚话已经少了很多了。
嗯哼。
天才吗。
“喂。舟。你……午饭打算吃什么?不,我不是想违反校规点外卖什么的……呃……你想省下个什么午饭钱什么的吗?”
那还是我们正在调查某一个案件的时候的事了。委实说,那时候阿伦的心理状态很不稳定,关于他的传闻也众说纷纭,我甚至有点害怕他。
真的。
偶尔从他的眼睛里,会透出一股凶光。漆黑意志。甚至可以这样说。他为了达到某个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甚至可以将谁杀死——
但是那个目的一定光明磊落吧。
我收下他的便当的时候是这么想的。真是吃人嘴短。
一开始……真的……很难吃。后来就好多了。哦,对了,他还会做甜点。还会多做一份叫我带回去给妹妹。不过这种情况下,有一半的几率,我会吃两个。
我还真是个屑。
“舟,吃饭了。”阿伦靠在门边,有些懒散。呵欠。森林和树屋旁边一小片平地的交界处,所谓的师父和跟着他又忙了一个早晨的詹钱昊从那里走了出来。他们有的时候会干上一天,有的时候却还是来得及回来吃个午饭。
艳阳高照。烈日灼心。
扎着围裙的高个子走进我朝向天空的视野里。可恶。
“你为什么不是妹子啊……”我爬起来,倚靠在旁边的石头上。这一块大石头是这两天我练习弓道的靶子,同时也是磨刀石。
“你又在说什么傻话。”朱逸伦双手叉腰,估计又在脑海里想着什么刻薄话。
“啊,今天又被打了个体无完肤……差距就真的有这么大吗?”“诚然如斯。大概是面包和迪奥之间的差距。”“这个时代还会有人说诚然如斯这种话?”“?这很奇怪吗?”“很奇怪。”
“下午我陪你练练。”阿伦也抬起头看向天空,“我差不多没事了……不,一开始也不是什么大伤。魔法的power也太强了,这是Q娃的世界吗?”
“真的吗?”
“当然。”
“那你的盾牌呢。不是已经报销了吗?”“我已经委托日天重新做一个了……你瞧,夏斯小姐不就是用木柄枪……”“啊。”“嗯?”“原来她的名字是这样断句的?”“啊,倒不是,是我念来顺口……”“哦。个人昵称?”“和那个没有关系。”“呦,你脸红啦?”“我面瘫。”
“……”
好吧。这个梗玩得不怎么好。
“好了。走吧,吃饭去了。”
“嗯。”我撑着石头,爬起来。身心俱疲。但是下午应该还顶得住。晚上的特训应该也还顶得住。什么嘛,那我不就是元气满满嘛。
“舟。”他伸出手。
“嗯哼。”我同样以此回应。
我们伸出手,默契而迅速地碰拳,左右碰拳,上下碰拳。击掌。然后握住对方的小臂。最后是握手。
“今天有甜点吗?”
“有的。”
“哦豁。”
“我昨天去找了那个哥布林。他说之后会给我们说明……‘我们应该知道的事’。看吧,如果他一直是这个调调,就算是森林已经完全修复完之后,还是这样,我们就不奉陪了。”
“唔……”没想到他突然就开始说正事。我也稍微严肃一点:“就是说,现阶段还是听他的话咯。他还说什么没?”
“他……”
走在前面的阿良稍微顿了顿。似乎在思考他该不该说。然后他说:“他装模作样地占卜了一下。然后说什么……呃……”
“什么?”在这个有魔法的世界里,占卜和玄学不再只是骚话。我相信这当中有某种程度的参考价值。
“呃……我会死得很惨。”
“就这?”
“你反应很小嘛。”
“谁会因为一听就是没用谎话的东西而大发脾气啊。”
“……是吗。”
我们走进树屋。第一层是存放药物、进行冥想的大房间。然后我们顺着回旋楼梯走上去,二楼就是餐桌。现在我们知道,那几处通道都是永久性的传送装置,阿伦的“房间”通向一片雪原,我和日天的房间外面已经是夏天。师父和夏斯艾尔的房间,我们当然没有进去过。厨房,则通到通风良好的、一望无际的平原上。
是魔法呢。它确实地存在着。
“明天早上一大早我们就出发,要在那个所谓的伤痕被填平之前,搜集一切的蛛丝马迹。”我们已经走在回旋楼梯上,这时日天也走进树屋。于是阿伦这样说到。
“行啊。我也快坐不住了。”我有些兴奋地回答到。这是实话。比试终究还是比试,我也没有大喊“给我认真一点啊,拿出要将我杀死的实力啊!”的勇气,毕竟……真的会死。可能。
“嗯。”日天也点点头。郑重地。他可能不是很想冒险。但是不想落单,也不想拖后腿。他也可能还在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他有的时候也会慢人一拍。像我一样。
“行。那么,本次的作战就定名为……”阿伦在高处转身,伸出手指指向天空,“咆哮狮鹫……”
“我饿了。”我匆匆上楼、差点把他从楼梯上挤下去。
“喂!等一下!作战名还没有披露!”
还是不要披露了,你这个乌鸦嘴。
在那个玩意儿俯冲而下,撕碎砖石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