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骑士拔出他的长剑。明快的剑刃比我的手臂还略长一些。铠甲结构复杂。瑰丽堂皇。簪金的线条勾勒着造型。
我看到面前的骑士拔出了他的长剑。剑锋灼灼,盔明甲亮。
只不过,我已经没有时间去欣赏它啦。周围是混沌而混乱的混战现场。我们在林中遭遇了敌人的巡逻小队、大约20位骑士来和我们4个人战。要是我还不能把这家伙干掉的话、其他人的情况就危急了。
这可不行。我赶紧一个后跳稍稍拉开距离。我的袖剑弹出。我现在已经相当习惯它了,它就像是我身体的延伸一般。我听到一声嗤笑,从对方的面罩之下传来。也许吧。我当然看得到他华丽的铠甲。但在我的视野中,比盔甲更加鲜艳的是他厚重铠甲之间的缝隙——我的短兵器可能可以贯穿的地方。
骑士大爷发起攻击。
是我已经看腻了礼仪剑术。虽然展示起来很好看,但是根本就砍不中我。第一下总是正手的直劈,就好像在打招呼一样。混蛋。明明占了攻击距离和装备上的优势。
真是有够傲慢的剑术。
我向旁边一闪。我必须进到极近距离。对方的头盔抬了几厘米、从他的角度看,我怕是突然消失了。厚重的甲壳完全地掩盖了他的脸和表情,我看不到他的反应。短刀割在他的大腿甲的缝隙之间。近乎崩刃、然后弹刀。太坚固了。
手肘附近、上臂和小臂的接合处、也不行。膝盖左右。不行。全身铁甲。铁甲之下则是环环相扣的锁子甲。
要是我是一柄小锤就好了。只消在他头上猛敲一下。但我只有短兵器。我只有匕首和袖剑。
备选答案一个接着一个排除。我像是一条吸血螨虫,在他的皮肤上匍匐前进。
“唔、”
借着余光,我看到十米之外的日天摔倒了。之前他靠着离地而起的藤条据敌于数步之外,但是这次好像翻车了。藤蔓把他自己绊倒了。大家这两天遭遇了接连不断的车轮战。每个人都很累。我觉得他还有魔力这件事已经挺了不起了。
我看到日天摔倒了。我看到有两个骑士冲向他。我和阿伦对了一个眼神。
“啊?!”
袖剑瞬间收回、我用手掌猛击。骑士先生的头盔被这一下猛地弹飞。我看到他惊恐的脸。失去甲壳的龙虾。我一脚踢在他脸上。重甲战士没那么容易起身。我冲向那两个骑士。
“一人一个。好事成双。”阿伦说。
“理所当然。”
打算冲向日天的这两个看起来是低阶骑士。他们的铠甲就没有那么华丽。连铁手套都没有。我们发动了攻击、长枪的枪柄和手肘。枪兵和刺客同时发起了钝击。两名骑士的手部受击、他们疼到丢弃武器。
“现在投降的话……”“……就不会死。”
我们靠到了一起、昊在我们中间。我们背靠着背。
骑士大爷们没有回应。我们就接上两脚、猛踢他们的头盔。可能威力比不上战锤、但是毕竟是我们的踢击。又两个骑士倒下了。
到此为止了。我们环视四周。骑士基本上都倒下了。我们尽量没动杀手。这其实比想象的要容易、因为骑士们的甲实在太厚了。
说到底,在森林里遇到一队骑士本来也是很奇怪的事。
“没事吧!”我赶紧把日天扶起来。他脸色不是很好。我应该也不是很有元气的样子。我们一路上遇到了不少这样的小股敌人。倒是没有真正的险情……但是也没有轻松搞定的小事。
而我们遇到的最多的就是骑士。各种组织形式的骑士。各种武器、各种能力……各种铠甲的骑士。有点腻味了。
我看向倒在数十米外的,刚才被我挑飞面甲的家伙。只是孩子罢了。啊,虽然我们也不是什么中年人士,但是好歹也是大学毕业吧。看上去只是初中生或者高中生的家伙……
可能比我妹妹都要小。
刚才在打。在搏斗。我没空去想这件事。现在呢。现在打完了。
“那个家伙呢。”
阿伦把长枪插回背上的槽里。他没有更新自己的铠甲,即使这种时候他大可以换一套好得多的……但是这样的装饰风格,不合他的个性吧。我也喜欢不起来,反正我只要斗篷和厚衣服就好了。总而言之,他还是只有一边肩甲。另外一点有点扫兴的是,他现在用的长枪,倒是第一天的时候从骑士手里抢来的。
贤者……给的那个枪头,还没有见他用过。日天有来找过我,希望我和他说一下,他可以用魔法制造枪柄……但是,我也没有勇气和他提出。
“啊……”我们两个意识过来。我们四处扫视……确实没有看见同行者。重新找到夏斯艾尔的过程花了一点时间。但是谁也没有怨言。这数日内,还没人和她说过话。
没人有这个勇气。
我们都伤痕累累、筋疲力尽。
当然,她也并非是特意躲起来的。所以最后我们还是找到她了。
本来我们还挺着急的、因为确实花了挺长时间了。我和阿伦都加快了脚步。但是又不敢分头行动。最后,我们穿过一小片树林,终于看到她的背影。她好像远眺着什么。我们跑过去。本来是跑的来着,但是又“心照不宣”地减慢了速度……最后在数步开外完全停下。
我回头看了一眼日天。他的表情也很凝重。他躲避着我的目光,或者只是单纯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我吧。阿伦则是最后那个破局的家伙……
“我们很担心你。”
他郑重地走上前。每一步的步幅都是一样,走姿也莫名其妙地规整,正步似的,我看得出他很紧张。这不是经常能看见的。还是我从前都不仔细观察?我以前真的吐槽过他像一个机器人……
“下次不要一句话都不说就走,好吗?”
她没有回答。只能看见她的兜帽。兜帽稍往前一点就是鹿角。与其说是长在头顶上,不如说是长在额头上。
我看到阿伦走上前去。我看到他看了一眼下方,由近及远地望向远处。
“我们就在那里分别。”我听到女孩冷淡的声音。
意识到有点不对劲,我也跑上去。然后,我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