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山进入这片森林已经好几天了,他不敢出去,因为那些追杀他的人依旧穷追不舍地跟在他的身后。
他本来是一个很普通的少年,只是,一切都在一个月前那场世界奇观中改变了。他没有父母,自从他有意识开始,他就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一个人长大,一个人乞讨,一个人在街头露宿。
那天血光普照,他原本在街头坐着,只觉得眼前一道血光闪过,便觉得胸口实在发闷,浑身缓缓变得炙热。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流动加快,心跳变得有力。但是,他的脑海却逐渐变得模糊,变得混沌,变得有些不清。一股暴虐的感受从他的心里浮现。他有些艰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靠着墙缓缓地走着,因为神志的原因,他走不快,但他很害怕,他想逃离这片月光,逃到这血色照不到的地方去。
倏然间,他看到了街角睡着的一个乞丐,本是很平常的事,秦北山却闻到了一丝血的味道,对常人来说,只是淡淡的血腥气,可对秦北山来说,这血气却仿佛是最邪恶的诱惑,让他一接触就离不开眼,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秦北山脑中最后一缕清明消失了,眼睛中满是血丝,鼻腔中传出的气息是如此炽热,秦北山走了过去,举起了他的双手……
清晨,他是在不知哪位路人的尖叫声中反应过来的。他的手上满是鲜血,脚下是一副已经不成人样的尸体,从依稀还可以判断出的外貌中可以判断出,这具尸体应该就是昨天晚上的那名乞丐。
秦北山双手止不住颤抖,虽说他已经15岁了,可却连血都没见过几次,更别说一幅完整的尸体了,他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双手止不住在地上蹭着,仿佛这血液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一般。
下一秒,秦北山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立马从地上翻起了身,想都没想就朝着村口跑去,他又回忆起了以前他看到一些在镇上穷凶极恶的人被公开处刑的画面。
秦北山的修为只有元境二重,属于普通而又普通的类型。一般12岁的孩子都有元境一重的实力,而到了成年,若没有什么逆天的机缘,大多都止步在了元境二重的境界。而秦北山找常理来说应该也只是一重,可去年他因为实在太饿,去森林中找些野果吃,阴差阳错找到一株不常见的草药,将它当做野草吃了下去,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修为已经到达了元境二重。
但秦北山知道,就算如此也于事无补,官府的捕快即使是最弱的都有元境四重的修为,若是正面相遇,别说是他被追了,就算是单打独斗也会被虐的很惨,所以,他只能逃。
因为秦北山使出了自己的全力,所以很快他就跑到了村口,刚出村,眼前不远的目光可及处,便是广阔的森林,他知道,只要自己进入了这片森林,就可以将这件事避过去,等上半个月,一切就会过去的。
嘈杂声在他的身后不远处响起,几位身穿官府捕快服饰的中年人驾者快马,飞速朝村口赶来,其中一人看到了村外离村不远的秦北山,面色一喜,抽出了腰间被打磨的明晃晃的马刀,大喊了一声
“发现目标,速来!”
两旁的人群都唯恐避之不及,纷纷避让,让出了一条足以供两匹马并行的宽道,秦北山与捕快间本就不远的距离被迅速拉近。
电光火石间,秦北山使出了他平生来到目前为止最快的速度,掉头,不顾一切的朝着林子跑去,他知道被抓住的下场是什么,他不想死,至少现在不想死。
终于,在捕快的马离他还有两百多米的距离下,他一头冲进了不被阳光照射的森林中,接着,秦北山像猴子一样,两手翻上了一棵大树,消失在了茫茫林海中。
“头,还追吗?”一名跟在后面的捕快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领头人明显有些不悦,“追,为什么不追?你以为就凭我们这些天来的功绩,还能继续在官家里混下去吗?”那领头人一拍马背,翻身下马。
“林中马跑不快,我们亲自去追。”
其余人纷纷效仿,也下了马,摸了摸腰间的马刀,谨慎的朝林中走了进去。
与此同时,已经跑出了三里外的秦北山正大口喘着粗气,他低下了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小声说道,
“北山,活下去,至少,不能这么不清不楚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