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安如初就想起了陈梓白,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去做体检。连忙打了个电话过去,结果却是陈姐接的电话。
“陈姐?陈梓白呢?”
“他啊,睡觉呢。”
安如初一听就感觉不对劲,先不说陈姐从来都不会在不经过陈梓白的同意下动他手机,陈姐的声音也不太对,带着鼻音,好像刚哭过一样。
“出什么事了?”
陈姐一直吞吞吐吐地也不说。
“陈姐,你不告诉我怎么了,是在和我生分吗?”
听到这句话,陈姐开始抽噎起来。“到底怎么了?”安如初着急地说道。
“他前几天出了车祸,昨天刚刚醒过来,不让我告诉你。”
听陈姐这么说,恐惧感包裹住了安如初,连忙问道:“在哪个医院?”
陈姐报上了地址,竟然是外地。是陈梓白参加数学竞赛的地方,路程比较远。
安如初给沈敬之打了电话,说陈梓白在外地受伤了,要赶过去看他。
沈敬之也有些震惊,“你先别着急,我订机票,我们一起过去。”
有了沈敬之这句话,安如初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没有那么紧张了。
沈敬之订了最快的机票,和安如初出发了。
按照安姐给的地址,找到了陈梓白。陈梓白脑袋上包着纱布,正在喝粥,看见安如初的时候叹了口气。
“我都和我妈说了不告诉你们,没什么大事,还耽误你们工作。”
安如初气得眼泪都快流了出来,“出这么大事都不告诉我,你和我是有多生疏?”
见安如初生气了,陈梓白连忙把手中的粥放下,“你别生气呀,我不是看你们太忙了。我保证以后有什么事,都会及时告诉你行吗?”
安如初这才平静了一点,但是也没有完全消气,冷哼了一声。
沈敬之摸了摸她的头发,“好了,孩子都向你保证了,他也是怕你担心。”
“你还替他说话!”安如初更不满了。
沈敬之选择了闭嘴,过了一会儿对陈姐说道:“把他的检查结果给我看一下。”
陈姐连忙拿出来一个医院的袋子,沈敬之一一翻过,眉毛慢慢地皱了起来,“伤得还挺严重的。”
“是啊,一周以前就伤了。期间一直昏睡,清醒的时间很短,昨天才彻底清醒了。”
越说,安如初心里越难受,仿佛是自己的孩子受伤了,又心疼,又怨这么大的事,陈梓白不跟她说。
“回我医院休养吧,我亲自照顾他。”沈敬之说道。
“这……太麻烦了。”
“身体重要,他才这么大。”沈敬之说着给助理打电话,租借了一台直升机,确定好日期,明天就带陈梓白去自己的医院。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麻烦沈敬之,但是陈梓白这次伤得确实有点重,沈敬之的医术高超,对陈梓白的恢复更有利。陈梓白还小,陈姐真的很怕因为这场车祸,给他留下后遗症。
第二天晚上,陈梓白住到了沈敬之的医院。以为这件事,沈敬之又回到了每天去医院的日子。除却亲自给陈梓白治疗,还会教导医院的医生。
虽然最近沈敬之的重心不在医院了,但是能力还是很厉害,依旧是医院里其他医生的标杆。
安如初特意和老师请了半个月的假,白天待在医院里,每天围着陈梓白和沈敬之转,晚饭后去安母那待几个小时,再去公司和沈敬之一起回家。
“今天我陪你去妈那看看吧。”沈敬之脱下白大褂说道。
“啊?你不忙吗?”
“再忙也不少这几个小时,走。”沈敬之说着伸出手,安如初把手放在了他的手心里。走的是医护人员专用通道,也不是换班的时间,所以路上并没有看到别的人。
安如初放松了下来。一路上她警惕心极强,想着一有人来,就立马甩开沈敬之的手。
到了安母家,沈敬之也不多说话,只是听着安如初和安母聊家常。
“什么?你说陈梓白那孩子出了车祸?”
安如初点头,“嗯,不过没什么事了,再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
安母说了句万幸,“我见过那孩子几面,打心眼里喜欢,因为他长得像你们,像你们的孩子。”
安母这句话,让沈敬之和安如初都想到了当年的那个孩子,心情悲痛,可是在安母面前,却又不好表达出来。只能转移了话题。
安母聊得正开心,门响了,护工打开了门,神情有些疑惑,“您是?”
“我是江诗。”
“江诗?”安母喜悦地探出脑袋,“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护工把人请了进来,倒了一杯温水放在江诗面前。
“你怎么找到我的?”安母一把拉住了江诗的手,一看就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如初,叫江阿姨,你小的时候我们是邻居,不过你应该忘了。”
安如初的确忘了,乖巧地叫了声,“江阿姨。”
江阿姨连连点头,但是安如初还是看见了她眼中的不安,想着可能是她要向安母寻求一些帮助,便说道:“妈,江阿姨,你们好好聊,我们先走了。”
“别走。”江阿姨连忙说道。
随即像是感觉到自己失礼了一般,笑着说道:“我这身边一直冷冷清清的,好不容易来你家,你陪江阿姨热闹热闹。”
听江阿姨这么说,安如初又坐了回去。
“你前几年怎么突然不和我联系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安母担心地看着江阿姨。
江阿姨叹口气,神色黯淡,“是我做了错事,不好意思联系你们了。我就把自己封闭起来,悔过。这几天我便想着谢罪。”
安母叹气,没有问发生了什么,拍着江阿姨的手说,“错了就是错了,但是不管被伤害的人原不原谅,都要尽力弥补。”
“是啊。”江阿姨点头,回忆起了自己的过去,“我一直在一家私营的医院工作,这个你也知道。”
伯母点头,安如初听见“私营医院”就是一阵心慌。
当初被带去私营医院,被迫做引产手术的画面,她还记得很清楚,仿佛就在昨天。那种压迫、恐怖、无能为力心碎的感觉,忽然罩住了安如初。
她听不见外面的声音,只沉溺在自己的回忆里……
“如初?想什么呢?”
安如初听到了安母的声音才回神,不想让母亲担心,干干地笑了笑说:“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