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顶层的其余冒险家口中,阿卡特确认了苍雷仍在那棵大树旁。
在这场战斗前,阿卡特准备好了一切应对手段,确保自己是以最佳的状态面对这场战斗。
他在自己的铠甲上抹上了一层排斥元素的粉末,当然与绝术石不同,这是正规的物品,效果也没有那么强大,也就相当于把十分的伤害削减至七分。当然,价格自然不菲。
在来到大树旁时,他也感受到了周围那浓郁的魔力与元素。
阿卡特的选择是速攻,他要尽快突破苍雷的防御,在其无法吟唱出高等级的魔法之前,便将其击败。
否则,拖得时间越久便对他越不利,阿卡特可没有准备好抗下这些魔力与元素构成的全部攻击。
他砸向地面的一锤,击溃了苍雷用以攻击他的那些,正在运转的水元素和土元素。
想要撕碎这些聚集在大树附近的,如雾般密布,好似粘稠的浆糊的元素,绝非说起来那么简单,为此,阿卡特消耗了体内三分之一的意力。
滴答,滴答。
血液落在土地上,落在草尖上,落在了阿卡特的脚上。
这当然不是苍雷的血。
阿卡特胸前的铠甲上有一道裂口,血液便是从这里流出来的。
现在的他并没有处于石墩上,与苍雷之间,大约有十米的距离。
苍雷仍然站在大树旁,紫色的散碎树叶垂挂在他的身体附近。
他站在石墩上,俯视着阿卡特。
没错,刚才后退的人,是阿卡特。
他左手捂着胸口,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
阿卡特清晰地记得,在自己将战锤砸向苍雷的时候,苍雷做出的抵抗,是抬起自己的法杖。
阿卡特的神色不变,但第一反应,是觉得苍雷可能是被吓傻了吧,于是手中的战锤又快了几分。
厚重的战锤与瑰丽的法杖在物理意义上相遇了。
下个瞬间,阿卡特便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自己的胸前。
他的心中生出极其强烈的危机感,于是便以最快的速度向后退了。
阿卡特抬起头,看向几米外的苍雷。
他的法杖碎了一地,蝶状的宝石碎成无数块,哪里还见得到原先那瑰丽的样子。
原先镶嵌在蝴蝶翅膀上的红色宝石中,有数颗都已经变成粉末了。
而此时苍雷的手中,握着一把剑。
那是一把细长的尖剑,剑柄和剑格包裹着苍雷持剑的手,青紫色的魔力在剑身与他的手腕间不断盘旋着。
战士使用意力,魔法师使用魔力,骑士可两者兼具。
苍雷既然使用的是魔力与长剑,那么,他便应该是骑士或者魔法师的变种?
当然不是,他是战士,细分之下,属于征伐战士。
没错,苍雷是高级征伐战士,是使用魔力与魔法剑的魔剑士。
阿卡特眉头微皱着,说道:“这才是你的武器?你不是元素法师啊。”
“不是吧。”苍雷神色轻蔑地说道:“我还以为你猜到了,想跟我在正面一决胜负才一开始就冲过来的。噢,原来你只是先下手为强,快点解决我是吧。嗯,对你又有了新的认知呢。”
阿卡特说道:“我本来以为你只是条狐狸,确实没猜到你原来是只喜欢藏着掖着的老鼠。”
苍雷感慨道:“你们利特内姆的后代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当今的城主之子就只会逞些口舌之利了啊。”
阿卡特说道:“我自然是弗如先祖甚远,要不然怎么能让派尔桑达的家伙在背地里搞这种小动作。”
“哦?你知道我是谁啊。”
“因为你告诉阿力小队的人了呀。”
苍雷问道:“卧底还是蠢货?”
阿卡特说道:“硬要说的话,更接近后者吧,差距的确是在智力上的。”
苍雷说道:“既然知道我是谁,那就更好办了。”
他提起手中的剑,指着阿卡特。
听到这句话,阿卡特笑了起来。
“你还真以为你能打得过我?”
“容我将这话原话奉还。”苍雷笑道,“虽然魔剑士你应该也有了解,你怕是现在还在绞尽脑汁地想着,为什么我能使用元素法师的元素魔法以及魔法屏障和魔法结界吧。”
阿卡特的神色不变,但苍雷的确说对了。
既然他的真实身份是魔剑士,那他究竟是怎么使用那些元素魔法的呢,究竟是怎么使用魔法屏障抵挡住巨虫的冲击波的呢?
身为征伐战士的他,就算是魔剑士,也不可能会有这么庞大的魔力含量。
“没错,实在是奇怪啊。”阿卡特说道,既然被看穿了心思,他便直接大方承认了。
苍雷看着他,说道:“你知道族印吗?”
“族印?”阿卡特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苍雷呵呵一笑,满脸不屑说道:“果然是卑贱的土著后裔啊。”
阿卡特举起战锤,向他冲了过去。
苍雷抬手挥下一剑,一道魔力构成的剑刃斩向了阿卡特。
意力混杂魔力从战锤中向前方涌去,与飞来的魔力剑刃相撞,庞大的能量迅速激荡开来。
二十多米外,有一片灌木丛。
藤条攀援着岩石与枝条,不断向上生长,然后又攀着它们垂下,与灌木混杂在一起。
这片空间中见不到光源,但四下皆明亮,相隔十几千米也能隐约看见中央大树的轮廓。
光芒带来了阴影,不论是高大岩块,纵横藤蔓或是稀疏散布的碎叶。
灌木丛中的某处,站着一个人。
他站在垂下的藤蔓与灌木的阴影中,看着正在交战的阿卡特和苍雷,竟是丝毫不怕自己被他们发现。
“你不去掺一脚?”
在他身旁,一个娇小的少女拨弄着自己的两束马尾。
纽芬兰将食指伸到嘴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你胆子也太小了吧。隔了二十多米的距离,那两个人类的打架声音还这么大,怎么可能听得见嘛。”
纽芬兰想了想。
玛雅一脸得意道:“是不是觉得我说的有些道理啊!”
她的声音更大了。
纽芬兰点点头,伸手捂住了玛雅的嘴。
“呜呜!”
玛雅立马挣扎起来。
纽芬兰松开手。
玛雅将舌头伸了回来。
纽芬兰看着手心的口水,不知道该用什么东西擦。
真是孩子气。
卡盖在纽芬兰的影子里想着,因为他的存在,纽芬兰的气息全部被抹去,才没有被发现
玛雅一脸自然地问道:“你小子准备什么时候上啊?”
卡盖也想知道他的打算,毕竟他还欠纽芬兰两次半的出手帮助。
纽芬兰想了想,说道:
“最好等他们真的死了一个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