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行之回来之时,跟清如说了,举办婚宴的时间就定在二月初八这一天。
而在这之前,六礼都会给补齐的,只要有关系,这种事自然是好办。
清如现在没有心力去忙关于婚礼的事,自然是全权交给了那个所谓的纪媒婆去安排就行。
她来到了酒铺,让张二妮家去叫来张大牛,这次不是要卖酒给他,而是让张大牛出去帮她收橘子。
“只要橘子尝起来不会太酸,果子上没有伤口,都可以买回来,买回来的果子全送往环河庄子去。”
“环河庄子?”张大牛一脸纳闷。
清如直接说明了,“环河庄子原先是李家的,现已变更到我手下,以后我的酿酒坊会在那边建立,所以等过段时间,你们想要进酒就得去那里购买。”
张大牛听的是一愣一愣的,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怎么过了一个年,萧娘子就得了一庄子,赚钱的速度比那八匹马还跑得快哩。
既然知道萧娘子缺少原料,张大牛自然愿意出去找,再者他最近常往益州一带,对那里也算是颇有熟悉,于是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清如拿出一盒子的铜钱递给他,“到时你出去的花用都用这里的钱,不过我希望你的花用能在账本上登记清楚,回来的时候也方便算清账目。”
张大牛迟疑着接过盒子,对于萧娘子的信任,说不感动是假的,就是以前的东家和掌柜,都没有像萧娘子这般的用人不疑。
“我会尽快将橘子运送回来的。”张大牛一脸郑重的说道。
清如点头,放他家去。
她手头上确实没有什么能作为管理的人才,这次也是有意在考察张大牛的行事为人,如果通过考验的话,她有意打算将张大牛培养起来,当掌柜也好,当行商也罢,只要能立得起来,她都愿意拉拔他一把。
随着酿酒坊的计划成型,清如脑中的蓝图越发的清晰起来,她需要管理的人才,更需要带队的人马,这个带队,就是真如字面上所说的,带一支队伍人马。
原料的短缺,让她明白了,组成一支车队势在必行。
这支车队需要对东南西北中各地的地方志民俗相当熟悉,最重要的,他得能知道,在什么时间去收哪些水果,走水路还是走陆路更适合,遇到突发事件,该怎么处理才行。
想要培养成这样一支类似行商的车队,目前来说是有点困难,但她从来都是迎难而上,既然已经决定做大做强,这点麻烦就是硬着头皮都得去解决才行。
隔天,郝庄头带着十个壮劳力进村来找主家,引起了村里人的注意,更有好奇的人一个劲的向张二妮打听,想知道这些人是来买酒的呢还是来卖水果的。
在村里人的印象中,许清如和买果子已经是属于挂上勾的事了,因此这陌生人一来,众人第一次问的便是,“又来卖果子啦?”
不过那十个人都是沉默寡言的种田人,对于旁人的问话,一概都不知道如何回答,是以,在那些人进了萧家院子后,都没人打探出来,这出又是什么戏。
清如可不知道外面闲着的村民又在议论纷纷了,她急着准备水囊和蒸饼呢,到时中午可以在山上吃,省得她还得多跑一趟下来准备响午饭。
这些吃的喝的全放在了一筐子里,由着萧行之给背上,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带着工具往山上走了去。
清如自然也是跟着的,她主要是去教这些人如何辨认和移栽果树苗。
走了一个多时辰,来到了野葡萄的生长地,清如便让这些人仔细看她挑选果子树,“一定要选择根系发达,树枝和叶子均充实健壮的才行。”
不然到时费力搬下去,栽种了也难以存活,纯粹是浪费人力和时间罢了。
等清如细细讲述后,这些人便散开,日头过了当空,能挖的差不多都挖了出来。
十三个人吃了蒸饼,喝完水囊的水,便开始将果树给整好带下去,一天下来,总算是将山上的野果子树给运了下来。
萧行之是跟着清如他们到了环河庄子,这也是他第一次到了庄子的里面,在知道清如得了这么一个庄子后,他更多的是好奇,这女子的眼界和胆量是怎么培养起来的。
以她的所作所为,经商世家培养起来的女子,也不过是如此,而一个小小的酿酒师傅,真的能这么厉害带出一个掌家娘子来?
萧行之实在是疑惑不已。
清如看天色不早了,就决定明天再过来进行栽种,她让郝庄头带人将这些野葡萄树进行堆土做好防寒的措施,“明天一早,我会过来,到时这里还得需要二十个人来种树才行。”
郝庄头一一记下主家的吩咐。
清如随着萧行之的驴车往家赶去,路上她一直在考虑,得找个时间,好好了解这百来号庄仆才行,这样到时自己想用人了,也不用像无头苍蝇一般四处撞墙。
想到收果子一事,心下一动,她完全是可以派庄仆出去帮忙收的,唯一的弊端就是,庄仆由于世世代代都是窝在庄子里面,眼界不高,他们的一生甚至连县城也没去过几次。
倘若要真让他们出去收水果,前几次出门必定要有人来带才行。
她在考虑,要不干脆自己来带几次,或者让张大牛来帮忙带?但张大牛和她无缘无故的,叫他过来带人历练,对张大牛也太不公平了,到时生出间隙就不好了。
又是挖坑又是种树,再来更是忙着搭架子,忙了七天才总算将葡萄沟给做出了个雏形来。
这七天,清如是天天往环河庄子跑,大约也摸清了庄子人口的现状。
庄子里共有二十六户人家,一百五十个人口,住在泥土房里,就这样,那屋子也是住的紧巴巴的,一户人家最多就起了两间泥土房。
在清如眼中,相当于用土坯打造的房子,在他们眼中,已经是属于难以想象的“富贵品”了。
清如看着那一排低矮的泥土房,真实的感受到,生活在底层的仆人们的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