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在谈论的时候,外面有妇人来买酒,看到清如在,还惊讶的叫了她一声,“哎哟,这不是我们村的清如姑娘,怎么这个时间突然回来,萧猎户回来祭祖了?”
这话再次触到清如的痛楚,她努力扯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来,说了句有事来找二妮,便不再多说。
村里的妇人见她神情恹恹的,以为是身体不舒服,这也没再叨扰她,本来以清如突然有了一座庄子,在村里引起了大量的讨论,但后来这人鲜少回村了,大家的关注渐渐少了去。
现在再见到本尊,自然就想多问问,也许能到第一手消息也不一定呢,到时在妇人间又能有话题可聊了,可惜正主不配合,妇人笑了笑,打完了一两酒就回去了。
清如等那妇人回去,这才开口问二妮,“大家明知道今年收成不好了,怎么还这么多人来买酒呢?不觉得挺奇怪的么?”
张二妮自己也不懂,“她们来买的,都是要最便宜的这款酒,说是喝了身子可以暖和,整个冬天,来买酒的人家还挺多的,现在村里的妇人偶尔也会跟着喝一两口。”
突然想到什么,她略微激动,急急说道:“清如姐,有好多人在问有没有姜酒卖,特别是上河村的人,好多特意跑来小丘村问呢。”
清如摇了摇头,“没有了,姜哪里有那么多来酿酒呢,不过今年下半年肯定就会有了。”
“我哥也是这样跟大家说的,然后好多人就跟我哥定了酒,我娘亲就说了,等到下半年,那些定酒的都不一定会记起呢,就是有点可惜现在没有姜酒。”
清如并不觉得惋惜,在她看来,酒香不怕巷子深,再说了,赚钱的事就得一步一步来,步子太大了容易扯了蛋,她可不想做这种急功好利的事。
她笑着安慰张二妮,“来日方长,也不急于这一时,现在还是先将姜地给种好。”
刚说完就听到窗外传来张翠儿的声音,她问,“什么姜地,你们在说什么?”
清如侧头看向她,“怎么过来了,买酒?”
“不是,是碰到了张婶子,她说你回来了,我就过来找你说说话。”
张婶子就是刚刚来买酒的妇人,清如实在是佩服村里妇人传播消息的能力,杠杠的。
张翠儿推开门,坐到了清如的身侧,接过了张二妮端来的茶杯,暖了暖手,“明明都三月份了,天气应该转暖的,可它变来变去的,有时热有时冷,真够古怪的。”
一埋怨完天气,她便提起刚刚的话题来,“你们刚刚说的姜地是怎么回事,谁种姜了?”
清如抬起下巴朝着张二妮抬了抬,“二妮,三柱他们这群小孩子。”
“啊?就这些孩子怎么可能种得活姜,村里可是好多人试着种过,都烂在地里了。”张翠儿只觉得清如是在说笑话,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清如没有反驳,笑道:“那是你没见过姜地,等见到了,再来怀疑也不迟。”
听她这么说,一副非常笃定的样子,张翠儿不由得迟疑了,她转头向张二妮求证,“你们真种姜了?”
张二妮连忙点点头,“是呀,都发芽了呢。”
这下,张翠儿脸上的神情只能用震惊来形容,双眼瞪得大大的,连说出来的话也是带着抖动的语音,“是你教会他们种姜的?”
虽然是问句,用的却是陈述的语气。
清如淡定的点头,不因此而沾沾自喜,教会村民种姜本来就是她的原意,只不过中间有个村长,她将计划给延迟了而已。
她对张翠儿说,“你要是想学,我也可以教你。”
张翠儿却是沉默了。
清如也不催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虑,她没办法替人做到面面俱到,很多时候,想要扭转命运还是得靠自己才行。
“可是我没有地可种,就连院子的地也不是我能动得了的。”
可以看得出张翠儿对于种姜确实是心动不已,但也听出了,她对自己是否能种好姜还是没多大信心,毕竟她从来可是没有下过地的。
“种姜其实挺简单的一件事,人要是勤快一点,有收获有回报的。”
至少回报率比口粮高多了。
“至于你说的地,你让你哥帮你开荒出一块来,六分地就够了,再多你也管理不来。”
张翠儿心动了,她想了一会儿,这才开口回了句,“我回去问问我哥,如果他答应了,我就去你庄子找你。”
清如自然是同意了。
张翠儿再次询问起姜种的问题,“如果我决定种姜,你那边有姜种不?”
清如摇了摇头,“要到五月才会有。不过你现在要种的话,我会去帮你找的。”
“你们姜种是去哪里买的,或许我哥也能帮我买到。”张翠儿小声的询问。
对于姜种的来源,清如同样也不曾隐瞒,“是在赵家庄买的,姜种的质量还不错。”
听到这里,张翠儿的心突然安定下来,她笑着对清如道谢,“谢谢你,如果我可以学会种姜,以后嫁到哪里都不怕没饭吃了,至少我可以靠着种姜养活自己。”
张二妮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她刚刚还在跟清如姐说翠儿姐的亲事可能临近了,可本人好像还在考虑养活自己的问题。
清如因着昨天的交谈,就知道张翠儿是下定决心不嫁窦二爷了,她好奇问她,“你怎么说服你娘亲的?”
张翠儿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摇了摇头,“没法说服的,这事连我哥都帮不了,我娘她已经听不进任何人的话。”
“那你……”清如联系她刚刚奇怪的话,大惊,“不会要离家出走了吧?”
张翠儿笑,“怎么可能,没有路引,我哪里都去不了。”
听到是这样,清如顿时放心下来,“那你刚刚说种姜养活自己是什么意思,真嫁给了窦二爷,只有两种情形,一是享福,而是被窦二爷给发卖了。两种情况都和种地够不上关系。”
张翠儿苦笑,“虽然你说的没有错,不过我听了实在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