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妮听完一脸赞同的点头，“是的呢，清如姐你就教我识字做账，我哥说以后我也能做个女掌柜呢，即使做不了掌柜，也能去当管事婆子。”
清如汗了一下，弹了她的额头，没好气笑道：“就你这小出息，管事婆子有什么好的，在大户人家，还不是一样得任人磋磨。”
张二妮一脸疑惑，清如也不再解释，叫她拿出书本来，自己再教几个字让她认认。
三百千这些书，全是清如手抄出来给张二妮的，张二妮学好之后，便会去教三柱他们，教的同时还能加深印象，这也是张二妮为什么学得这么快的原因。
小孩子识字就是死记硬背，看熟读熟写熟，至于字代表的意义，那是清如有空才会解释一下，或者孩子自己主动提出，她也会着重讲解一遍。
实际上，她完全是按照扫盲标准来，至于科考，那是不用考虑的了，在她看过的书越多后，对于科考的地狱模式感受越发深刻。
当初她听到张秀才三十几岁才考上秀才，一直是非常纳闷的，自对比于现代的高考，她还暗地里觉得自己来考的话，或许也能得一个秀才当当呢。
实际上，还是她天真过头了。
这年头，通过童试之后才是秀才，而童试要经历三场考试，分别是县试、府试、院试三个流程，而单单县试，就要经历五场考试内容。
熟读四书五经并背诵全书，包括书里注释的小字内容，通过第一场是没有问题，但没有老师讲解，没有范文格式，很多人只会停步在县试的第三场，到了第四第五场关于经论时文赋诗，就能倒下三分之二的考生，有些人连破题都做不到。
清如曾经到书铺要买经论的范本来看看，然而伙计说了，范本没有，这种只有大家族书馆里珍藏，是不外流的。
对此，她只能遗憾放弃，同时也深深意识到，她想教导三柱这些孩子读书考科考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务，除非她手上有往年中举之人的策论合集，研究研究或许还能钻研出一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所以她便作罢了。
退而求其次，能让孩子认字数数，就已经成功一大半了。
她在店铺屋里教张二妮识字，春柳和车夫就在院子里打扫那些灰尘，直到春柳出来说该回去了，清如这才起身和张二妮道别。
回到了环河庄子，刚好到了吃响午饭的时间，清如询问了小厮青松，想知道萧行之是一起吃还是自己留在南书房吃。
青松惴惴不安的回了句，“老爷已经出门了。”
看到主家太太瞬间耷拉下去的神情，青松连忙补充一句，“小的有看到老爷带走了您给的包袱。”
清如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心里则是烦闷到不行。
春柳给她端来一杯带着清幽的花茶，小心的问，“太太，现在摆膳么？”
“摆吧，你等会儿将厨房做的几道素菜，分一些送到老夫人的院子里。”
反正她目前也没什么胃口，给了萧夫人，还能做做表面功夫。
春柳小声的提醒，“老夫人不会收下的，上次就被她给退回来了。”
清如愣了一下，还是决定送过去，“老爷说了，让我多关照一点，总得要做些什么才好，她不收是她的事。”
说完就不再讨论这话题。
一顿饭吃的是没滋没味。
三月初十这天，李映雪过来找清如，她这是有事来通知了。
“李家船队过几天就要南下，你这次要租船么？”
清如心中大喜，“要的，这个季节，南方那边水果已经长成，你们要停留多久？”
青梅、枇杷、桑葚等都是可以用来酿酒的，但果实保存问题非常短，除非船队是收完之后立马启程，保证在七天内可以到达梁州，不然闷在船里，怕是回到小丘村就先发酵了。
李家在南方已经开始建造酿酒坊，但李映雪这里也有自己的酿酒坊，所以她和清如身同感受，“这次停留不长，不过我们这边会派几个人长驻在岭南的南海港口，你这边有什么打算？”
清如也想在南海港有自己的人可以用，不过她现在根本没有人手，让庄仆替她去收水果是可以，可让他们在岭南这种宗族势力把持的地方常驻，那真的是太为难这些庄仆了。
她摇了摇头，“过段时间再看看，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收了这些水果，酿酒坊也要做好准备，果子一过来，就立马开工酿制。”
李映雪点头，随后她再问了，“你庄子有准备好车队了没？”
“车队？”清如瞪大眼睛，“我都给忘了。”
李映雪好笑的看着她，“这水果，咱们梁州也不少，况且益州那边往下也多，你不会一直想靠真船队来购入水果吧。”
清如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连忙提醒自己，“我知道了，等会儿就将这事安排下去，还好你事先提醒了我，不然到时我就真手忙脚乱的了。”
说完了行程，就该说到人，李映雪这次仍然是建议清如再派几个人跟船，“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手头上没什么人可用，所以这次多派一些人出去见识一下世面，不然你的车队以后也很难建立起来。”
总不能李家再派一个人来帮她带车队，李映雪同意，李家估计也是不同意的。
说到人才的问题，清如就头痛，“之前派去跟船的三人，已经是庄子里最适合的人了，现在那三人被我赶鸭子上架的去当铺子的掌柜了，现在可怎么办。”
李映雪一脸无语看着她。
“先从三人抽出一个来跟船，你再让那人带着四五个人吧，反正船大，来十几个也是住得下的。”
清如也只能先这样安排，“我等会儿问问庄头，让他找几个机灵的。”
李映雪这次过来，主要还是来拿她之前说过的农作物图纸，“我们会安排人在南海港口住下，你的图画给我，到时我让下人去找，语言不通，就只能靠着图来辨认了。”
清如也无奈，如果她在现场，还能当个翻译，可她南下太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