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行之以为清如是在责怪自己没能记得这件事,便对她低声说道:“等你店铺开业那天,我会让薛连方的人去给你送贺礼。”
清如直接翻了个白眼,“薛连方家在县城根本没什么威望,还不如李家来的好说话。”
她想了想,小声说:“一看你就不是经商的料,这个时候,就该有本地的差役罩着才行,潘屠户和郭中人到时得请着来喝杯酒,特别是郭中人,他的姐夫是差役,能一起请来,那是最好不过的。”
萧行之实在是无语,“你的脑子整天在瞎琢磨些什么。”
听得清如不开心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潘屠户和郭中人两人在本地能认识这么多人,说明有自己的门路,就这点,我觉得比薛家还来得有效,至少城里的那些地痞要闹事,也得掂量掂量差役的威力。”
萧行之是无法来理解她的思路,他说,“有我在,怎么会让人来闹事呢?”
这下换清如无语看着他,“你不是要离开了嘛,之前没说要离开,我也觉得问题不大,不过这次要是开业你不在场,传到张耀那边去,那我担心之后的生意都不用做了。”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萧行之沉思了片刻,回她,“等我离开后,会吩咐薛兄的人去跟潘屠户他们说一声,到时开业你不必再跑一趟。”
清如点了点头,表示满意,“这还差不多。”
她会跟萧行之说这些,目的还是想让他来想个办法去震慑一下张耀和他的舅舅。
张耀是个武人行事风格,做事全凭自己喜好来,而他舅舅就不一样了,阴点子特别多,让人防不胜防。
清如是不怕明着来,就怕对方在背地里放冷箭。
说到张耀,萧行之再次强调了,“这些天,你就尽量少出门,有事就吩咐下人去做,我给你的小刀要随身携带。”
清如倒是觉得没什么,她每次出门必定带着车夫和丫鬟,不过看萧行之这么说,为了让他放心,就乖乖的应下了。
两人沉默对看了一会儿,该吩咐的,都吩咐好了,萧行之也不得不动身离开。
“马车就在门外等着,我该走了。”他拿过包袱往肩上一甩,“你好好休息。”
随后似乎是纠结了下,淡淡开口,“以后需要远离周宁成,他的品行不佳。”
清如失笑,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就是。
连忙随手拿过一个发簪,将头发全部挽起,扯过披风随意的披上,“我送你出门吧,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做。”
说完就带头走了出去。
在门外候着的两个丫鬟看到太太要出门,连忙跟了上去,只不过保持着两丈的距离。
就这月色,两人走在小道上,一路上都是清如说话的声音,“等酿酒坊好了,我的酱油也该开始弄了,幸亏当时聪明,划了一块地出来给用来酿造酱油。”
萧行之安安静静的听着,目光偶尔扫过她姣好的唇形,随即又会快速的避开。
清如仍然毫无所决的在一边叽叽喳喳的说着,“等你回来,庄子估计又要变了一个样。对了,李姑娘说要帮我找木匠,有她出面,木匠应该是够了。
在庄子帮忙起酿酒坊的那些木匠,我也打算跟他们下一批订单,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能做得出来。”
萧行之也不知道是有在听还是没在听,只偶尔会应一声,其他时候都是默不吭声的。清如也不在意,她本来就是说些话来缓和离别的情绪。
来到大门,一辆双驾马车已候在外面,稻子和谷子两个人,一人执手一扇门,正等着老爷出门呢。
清如就这样看着萧行之从容不迫的上了马车,布幔掀开,萧行之示意她赶紧回去。
车子很快就疾奔而去。
清如直到看不到马车的背影,这才惆怅的说道:“刚没见到人,我就开始想念了,明明平常也没怎么相处,真是奇怪。”
夏杨和夏桐两人小心的看着太太的神色,谁也不敢随意吭声,就这样默默的跟在太太的身后。
清如本来也只是在自言自语,对两个丫鬟的沉默也毫不在意,她踏着月色回到了卧房,便让丫鬟先去耳室休息,有事会叫她们。
脱了披风随意挂在衣架上,换了睡衣后,她就吹灭油灯,躺倒了大床上,一个人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越想越觉得奇怪,她喃喃自语道:“明明在我穿来之前,他过着清贫的日子,显然是不接受薛连芳的帮助,可似乎为了筹集聘金,他又开始和薛连方走得近了。”
“而他之前又说了,不能置薛连芳不顾,好像又是自相矛盾的,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会再次和薛连芳走到了一起。”
清如想来想去,楞是想不出一个圆得过去的理由来,而萧行之再次替薛连芳做事,清如可没有脸大到认为他是为了自己。
这人可是连萧夫人都管不了的人,而自己也只是和他生活不到半年,还没那个能耐可以影响到他的决策。
清如翻了一个身,背对着墙壁,盯着紧闭的窗户出神,再次低语,“总不能是我这个蝴蝶的翅膀的煽动,改变了他原先的主意,这也太夸张了吧,应该是不可能的。”
不知不觉睡着,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
清如靠着床头坐了起来,满脑子想的还是萧行之到底是出去做什么的,说是走镖,上一次还受伤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清如掀开帷幔,问道:“是秋桂在外面吗?”
“回太太,今天轮到秋桂值岗,您是要起来了么?”
“就起来,你和秋杏先去准备朝食,等会儿吃完早餐,带着姜种到小丘村一趟。”
秋桂连忙推开门,掀开帘子进来候着,“热水已经准备好了,朝食您这边有什么想吃的没?”
“面饼和蛋黄汤吧,随便弄一点就好了。”
吩咐完之后,她便起来换衣服,等洗漱完,期间又去了一趟库房,清点了剩下的酒坛,琼华酒全被搬走了,她便叫来青松搬了一琼苏酒一琼露酒放到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