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成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长方形的木盒子,春柳想上前接过,周宁成错开了一下,“别急,等我说完,你们再拿走。”
清如原先设想的,里面是不是银票之类的,毕竟这个大商不是她所认知的历史长河中的任何一个朝代。
或许这个朝代已经有银票了也说不定。
没能想到,还是她想少了,周宁成划出盒盖,从里面拿出用锦缎包裹着严严实实的圆形物体。
就见他将锦缎平放在桌上,一层一层的打开,直到最里层露出了鲜亮的翠绿色,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吸引着在场所有人的眼球。
“好漂亮的石头。”春柳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清如站了起来,来到那桌子旁边,轻轻的提过锦缎,将这一颗漂亮的祖母绿握在了手中。
“掌灯,我想仔细看看。”清如朝青松吩咐了句。
她拿着祖母绿走到了门口,边朝着外面光亮的地方照了照,边问周宁成,“这玉石你是哪里得来的?”
周宁成痞痞的笑了一下,“哪里得来的不重要,既然已经到了我的手中,自然就是属于我的了,这颗够值五百两了,用玉石抵那酒钱,萧娘子该是没问题的吧。”
清如蹙眉看着手中的宝石,心里有点拿捏不定主意,她让人拿了戥子过来,“我先称重,看这颗宝石多重,再与你将价钱。”
周宁成嗤笑一声,“随你,五分重是有的。”
等称量完后,发现确实是五分多一些,不超过六分重。
这也已经非常了不得了。
清如看得爱不释手,这年头的宝石都是没有打磨过的,追求的就是它的原生之美。
她是不清楚市面上的一分玉石卖多少银子,但傻子也知道,银子容易得,玉石宝石可不容易得。
周宁成见她看来看去就是不吭声,内心也着急,便就想试着说动她收下,“这祖母绿,还有收藏的价值,或者等你以后的女儿出嫁,还能给她打造一副宝石头面。”
越说越觉得很有道理,他忍不住抚掌大笑,“难道你就打算自己家大业大,以后孩子寒碜的出嫁?”
清如直接朝他翻了个白眼。“就你这颗宝石的大小,还想打造头面,未免想得太美好了,这能打造两支步摇或者花钿就不错了。”
她将祖母绿放到灯下细细查看里面的透明度和杂质,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宝石中有类似兔毛的几缕杂质,心中反倒是信了个九成九。
不知道这年头有没有山寨品,但她绝对有自信再怎么伪造都做不得石头里面的假。
“行了,这颗祖母绿我就收下了,抵扣你那五百两银子,春柳,你去将我书房里的契约给拿过来,就在柜子第一格,用一木头兔子镇着的便是。”
春柳闻言就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就将契约拿了过来,清如将那契约递给了周宁成,对方拿过直接给撕得稀巴烂。
他问了句,“现在你什么时候拟新的契约,如果不知道怎么拟,我可以提笔帮你拟一稿。”
清如也想知道这人的文化水平如何,便点头,让春榆拿过文房四宝过来。
周宁成就着油灯,让春榆在旁边研磨,自己则是对着白纸开始沉思了起来。
这个时候,郝庄头过来了,他朝着清如拱了拱手,“太太,林家的下人说了,只要将这些人放了,这次我们收购的莺桃一事,他们就不追究了。”
清如要的可不是这种结果。
她轻哼了一声,“现在不追究,以后可不一定了,而且丘县周围的莺桃都给他们垄断了,我的莺桃酒根本酿不成,他们满意,我可不满意。”
郝庄头实在是被惊吓到了,“可他们有刺史大人撑腰,我们贸然与他们作对,以后可该如何是好?”
“无妨,这事传到刺史那边去也需要一段时间,他们现在无非就是扯着刺史大人的旗号在为非作歹。”
听到清如的分析,郝庄头并不乐观,他苦口婆心的劝道:“这年头,民不与官斗,要是林家真有刺史这一当官的亲戚,我们庄子是绝对逃不过的。”
清如更不以为意了,“这算是哪门子的亲戚,小妾罢了,这林家可真逗,还真当自己是刺史的亲戚了,这事,刺史大人他知道吗!”
“这……”郝庄头一时也无法回应,“小妾确实地位低下,可她要是受宠的话,那在刺史大人身边的话语权可就重多了,到时吹个枕边风,林家拿个鸡毛当令箭,到时,我们可就难办了。”
清如寻思了片刻,自言自语的讲道:“这是危机,也是时机,莺桃一事总是要解决,不可能总让林家来把持。”
她抬起头对郝庄头说,“林家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想带过,我很不满,你就直接回去对他们说,让林家主事的明天过来亲自和我谈,条件让我满意为止,否则我不介意闹到府城那边去。”
郝庄头听了心凉了半边,他还想再继续劝说下去,倒是一边已经落笔一办的周宁成直接赶了他出去,“庄子的主家都发话了,你们当下人的照做就行,叽叽歪歪说什么呢,吵得我思绪都乱了。”
清如直接翻个白眼,“行了,都少说几句,郝庄头你直接过去说就行了,这事我自然有我的考虑。”
郝庄头没办法,领了命令下去。
很快的,他垂头丧气的回来,“回禀太太,林家的下人全都回去了。”
清如点点头,“辛苦你了,载回来的水果清点得怎样了?”
“史武带着牛东几个人,一直在忙着清点,等全部清点完,应该要到晚上了。”
“那就明天再过来汇报,入库完成之后就让他们先回去休息吧。”
郝庄头刚要应下,清如立马又抛给他一枚重弹,“我现在和周公子谈合作的事,等一会儿你留下听听,以后船队出库进库都还是得经过你这边的账本才行。”
“什么船队?太太您是又打算租船南下了?”这频率也太高了,郝庄头已经吃惊到大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