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映雪摇了摇头,“那倒不必,等南方的酿酒坊起了之后,第一批酒出来后,我这边就能解脱了。”
说到这个事,清如有点好奇,多嘴问了一句,“你们之前不是说了开始建酿酒坊了,怎么你第一批酒都出来了,南北方的酿酒坊还没起,这速度也太慢了吧。”
“还不是在争利益给闹的,家族做啥啥不行,为了钱倒是什么都行了。”
清如忍不住笑了出来,“幸好你保留了自己的酿酒坊,否则后果难以想象。”
这点,李映雪深有同感。
李映雪话题一转,“对了,我表哥要出海,那我就将之前你要的那些农作物图纸给我表哥一份,好让他帮你寻找一番。”
清如自然是谢过她,“这事就由你做决定就好。”
想到新来的县令,清如就赶着趁着机会打听一二,“新来的县令你听说了么?”
李映雪还未开口,他表哥先说了,“说来一事也是奇怪,我们白阳镇最近听说了,常有陌生人来关心农户的耕地情况,因为是没见过的人,这事就传的比较神秘,但也有私底下在流传着,可能是新的县太爷上任了。”
“对,就是这事,实际上,我的庄子的人也遇到过了。”清如简单讲了郝庄头当时发生的事。
听得李映雪是啧啧称奇,“我最近住在县城,倒是没碰过,但我们家族早先就得到了消息了,新上任的县太爷提前过来了。
实不相瞒,据说他原先是打算住在外面一个月的,不过是先前的县太爷急着交接材料,他目前便住在县衙里面,而他带来的人则是租了房住在外面。”
对于新的县太爷带了什么人过来,对他们几个来说都不是特别想要知道,因此在分享完这一隐秘的事之后,几个人便有意的转移了话题。
恰巧这个时候,四百坛酒清点完成,清如的车队再次返回庄子去载剩下的三百坛酒。
刘家兄弟这次过来,是打算邀请他们三人上船去坐一会儿,清如担心船上的环境不太好,就给摇头拒绝了,李映雪见她不想上去,就跟着摇头了。
最后便只有李随安上船去。
李映雪看着她表哥的背影,突然小声说了句,“这次你心心念念的土豆番薯玉米,我表哥要是平安回来的话,很大可能会帮你带回来的,他便是这种一旦认定了,就毫不犹豫的拼了全力去做。”
她微微皱眉,继续开口,“也是因为了解到这点,我不太敢说这也是酿酒的原材料之一,担心他认死理,非要找到不可,”想了想,她神情及其复杂,“这次他急着出海,也是持着振兴家族的理由,让他的父母无可反驳。”
这点清如有点难以理解,“振兴家族,不一定要出海吧,做河运也行,他有船就已经是比别人成功了一大半。”
就比如她吧,船还没见到影子呢。
李映雪摇了摇头,“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这事还牵扯到李家本家,也就是我们李家村的李家,于码头使用一事,本家就不太可能会提供方便与他们,甚至还会进行打压。”
听得清如是既震惊又难以接受,不过想着这是别人家的私事,李家本家作为宗主家,为了保持他们既得的利益,稳固宗主的地位,防止资源流向分支,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这种事,非当事人是说不清的。
这也是为什么李随安只能搏命出海寻找机会,成了,他就会带回大量的金银财宝,不成,一船的命就葬送在了海洋底处。
越想越觉得悲哀,两人之间的沉默稍显长了一点。
还是清如主动打破了窒息的氛围,她看了码头停靠的大船,问了李映雪,“我的船或许在半月之后能拿到手,到时肯定是只能停靠在你们的码头,不知停靠费你们这边是怎么算的。”
李映雪起先没反应过来,等听明白后,眼里均是震惊,“你买船了?”
“是买了,本来还想向你打听消息的,不过我夫君他认识薛家的人,就托了他们帮忙给寻找的,共有三艘船。”
“薛家啊,难怪了,”李映雪回过神来,神情带着恍然大悟,“薛家人脉特别广,这点就是丘县的程家也不及他们。
我有一点不明白的是,薛家的人太过低调了,再加上他们的生意似乎一直分布在外面,以至于丘县的人们对他们多有不熟。”
要不是李映雪本身是经商的,偶尔与薛家的家主碰面,见识过薛家家主手中珍藏的一副绝迹的山水画,这才意识到,薛家可能不像是表面这么简单。
她的祖父一直警告李家,遇到薛家须得恭敬再小心,李家的人多是不明白,就连她父亲也是纳闷居多,但由于是祖父的话,无人敢不从,这就导致了,他们李家和薛家来往更少了。
没有来往就不会交恶,这或许也是她祖父乐意见到的事。
李映雪心里的想法一闪而过,她将心神拉回到清如买船的事上,这事是大事,她得跟祖父和父亲汇报过才行,因为涉及到李家本身的利益。
原先清如在他们这边租船,即使是少了三成还不用交停靠费,但剩下的七成也是一笔不薄的收入。
现在收入没了,族长肯定不乐意了,她忧心忡忡看着清如,低声说了句,“我担心我们族长又要作妖了。”
清如理解她的说法,“是有点为难你们了,你们族长的要求,你就直接转告于我,能办到的,我自然义不容辞,不能办到的,我会努力想办法的。”
其实说的再多,没有银两来得好用,清如还在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要托李映雪给他们李家族长送个礼什么的。
她正乱想之际,剩下的三百坛酒又过来了,这次车夫里就有小山,对方将马车停稳当之后,便来向主家汇报,“太太,小的从汤泉庄子回来了。”
他看了一眼太太身边的女子,心里犹豫要不要直接说,还是等私下没人再开口比较好。
清如倒没有这些顾虑,“阿颜姑娘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