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往村里去接人,而清如则是跟着郝庄头他们一起先行去了店铺看情况。
因为着急,一刻钟多一点马车就到了城里,原本郝庄头的意思是从后院的门进去,不过清如给拒绝了。
她是在巷子口给下了马车。
“我就在外围看着,既然来闹事,肯定有帮衬的人,我得仔细找一找才行,你们不用管我。”
郝庄头只能安排一个庄仆留下照看主家太太。
随后他便带着剩下的人冲到了店铺前面。
清如的店铺有三个脸面,在南大街前排还算是一大有特色的铺子,更别说这店铺以前是卖布料的,早在酒肆入驻前,城里的人就对这里相当熟悉了。
而自从有卖吃的后,来这里买下酒料的人就更多了,所以这个时候,来来往往的人就挤在店铺门口前。
人群几乎挡住了来往的牛车,清如身板小,混在人群中一下就不显眼。
她的视线瞬间就定在一座小山壮的男子脸上,太过熟悉了,小丘村村长的儿子张耀,这个她一穿过来就害她吃尽苦头的人,清如是永远不会忘记他的长相的。
张耀没有出现在闹事的人群中,他隐于人群中,嘴角含着嘲讽的笑容,也不知道是在看不起谁。
而这个时候,一脚踏在门槛上的马贵全正无赖的朝着门里的人大骂,“让你们东家出来说话,当了这么久的缩头乌龟,难道给跑路了?”
气得清如恨不得跳出来暴打他一顿,不过到底是给忍住了,小不忍则乱大谋。
她看到葛东和罗二两人挡在马贵全的前面,而史武和赵五张强则是挡着其他的人,看这样子,是严防死守不让任何一个人进去。
店铺里现在也没有任何客户。
外面吵吵闹闹,声音沸腾,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在杀猪呢。
就听到葛东声音极其冷淡冷漠的回怼了他,“这位客官,就凭你空口白牙的在这边乱嚷嚷,我们东家只会认你是疯子。”
说完,葛东在对方生气前先朝着外面众人拱了拱手,“诸位,清醇酒肆从来就不认识这些人,我们店铺经营一向合法而且兢兢业业,断没有像这些人口中说的那样不堪。”
有那曾经来买过酒的,就跟着看热闹,大喊,“对对,葛掌柜的,我相信你的话,你们酒那么好喝,这人肯定是眼红你们的酒。”
令有一人哈哈大笑,“葛掌柜,肯定是你们酒太过馋人了,就是卖的价钱太高了,这些人没有钱来买,只能用这些小手段了,我看啊,你们该降降价啦。”
在场的人哄堂大笑,“哈哈哈,对,降价一定行,我们都支持清醇酒肆。”
即使被这么哄笑,先不说他内心真实怎么想,葛东脸上仍然是淡定的笑意,“这价钱一事,完全是根据酒的材料和工艺来定的,定的太低,我们酒肆没有利润,拿就开的不长久,各位客官肯定也不想见到如此情况,还请不要再开酒肆价钱的玩笑话。”
街上的人哪里会听得下去,闹成一团,幸好都没怎么肢体接触,这个时候,清如看到了是张耀在搞小动作,不仅除了他还有他身边的人,几个窸窸窣窣的说着谴责的话。
“还说什么材料价格,我呸,全都是骗人的,那粮食用的陈粮,还有什么工艺,是偷的别人的方子,这酒肆的东家太不要脸了。”
这话是张耀压低声音开的头。
身边的人装作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天啊,真的假的,我见过这家酒肆的东家娘子,柔柔弱弱的,脸倒是长得挺好看的,没想到啊,最毒便是那妇人心肠。”
那些周围不懂真相的人,一个个传了开来,“哇塞,你说的是真的吗,清醇酒肆东家娘子做贼偷人家东西了?”
“这完全可以报官了!”
在一旁听的清清楚楚的清如一脸无语的看着这群做作的“托儿”,像是在看黑色喜剧一般,可笑又可恨。
张耀的话瞬间扭转了本来已经偏向于葛东的人心,更多的人开始以怀疑的眼神看向了店铺里的掌柜和伙计。
“啊呸,要是真的去偷别人的东西,太不要脸了,有这种黑心没有脸皮的商家,是城里的不幸,一定要抵制才行!”
这人激励的口号瞬间引爆路人替天行道逞强除恶的正义心。
更有那容易被煽动的,气的上前走了两三步,开始去推攘葛东罗二几人,“快叫你们东家出来,不然砸了你们店铺,还我们丘县一个清白。”
清如直接被气笑了。
这个时候,郝庄头大约已经了解到了来由,他一声令下,四个庄仆就一字排开,直接占住了门面。
那些群起激愤的路人瞬间就退后到原先的位置上来。
郝庄头先是好声好气的解释了句,“我们东家酿酒的方子本就是她自有的,就连福满楼的琼华酒也是从她这里购入的,从没有过方子是向别人偷的说法,不知这位小伙可有证据拿出?”
马贵全扯了扯嘴角,冷笑,“要证据,当然有,许大武,你自己出来说。”
话音刚下,角落里走来一个三四十岁上下的男子,面白清秀,眼里却带着贪婪的目光。
清如一脸震惊看着那人出现,没能意料到,最先捅她刀子的,竟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她都要气疯了。
实在是低估了许家的厚颜无耻功力。
许大武清了清嗓子,朝着众人拱了拱手,“诸位,我是许氏的亲爹,这方子原先是该给我的,只不过被这孽障给偷了去,今天过来,许家就是想要回公道罢了。”
站在身后的清如冷笑着看他们演戏,内心觉得荒诞不堪,可又是真实存在着。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她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身边的夏杨往前站了一步,怒气冲冲的说道:“太太,我去捡些小石头,砸他一头包。”
清如赶紧拉住她,摇了摇头,“别急,那人确实是我父亲来着,今天我绝对不能出面。”
一听到真是父亲,夏杨和夏桐均是迷茫加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