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哆嗦，小心翼翼的询问，“突厥是不是曾经多次进犯大商的边境？”
萧行之点了点头，看到对方眼里的疑惑，他才惊觉自己今晚说太多不该说的话了。
他轻咳一声，赶紧转移了话题，“我这也是听明芳大哥提起过的，对了，说到舆图，我建议你只给一张，最好还是给周宁成去保管，这人做事利己，不容易出事。”
清如本来还想问他，前两次走镖是不是跟边境的突厥有关系，现在听他转回到原先的话题，就只能按下先不说了。
“一张就一张吧，原先也是想让多一点的人知道地方的民俗，人多好办事，也也周宁成底下有人手可用，不过一想到会给他带来麻烦，那就算了。”
萧行之见她听进去了，便不再讨论下去，问出了自己此趟来的目的，“这万金膏的药方，你现在打算如何处置？”
“反正都是要献给朝廷的，无非就是要不要经过刺史大人之手，你能保证这位新上任的刺史大人可信？”
萧行之口中的话始终无法开口，就这样沉默着看向她。
清如理解不来他深沉的眼神，只按照自己的意思来，“看吧，连你也不能保证，李姑娘是建议让薛家来进献，你觉得薛家会愿意么？”
萧行之仍然是沉默地看着她。
看得清如莫名其妙，“你不开口说话，我怎么知道你的意思。”
“我曾经告诉过你，薛家的明芳兄的祖父是先帝身边的御前侍卫吧，”萧行之低声解释，“薛家目前要的是低调行事，我想他们是不会想要去当今圣上面前露面的。”
“说的也是，”清如点了点头，“皇帝他亲爹的亲信，不代表就是皇帝的亲信。”
她刚一说完，就被萧行之给捂住了嘴巴。
清如好不容易掰开他禁锢的手，差点没给他气疯，“只有我们两人说话，你这也谨慎过头了吧！”
她之前还经常和李映雪谈论卫贵妃的八卦呢，也不见李映雪如此紧张，清如白了他一眼，“神经兮兮的，再这样下去，我都不想跟你说话了。”
说完就不再理睬他，直接转头对着桌上的书籍，继续翻看起来。
萧行之苦笑，他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梁上，这才缓缓开口，“抱歉了，是我想太多了。”
清如哼了一声，“既然薛家不愿意，那将这机会让给李家，你觉得怎么样？”
气归气，正事还是要谈。
萧行之知道她确实无意用这珍贵的药方来替自己争取权利，便顺着她的思路，仔细思考了一回。
“李家曾经出过一个进士科，为官的时候，也是做了一系列惠及百姓的民生之事，在文人间的口碑还不错，
特别是他这个进士科先祖曾经带过几个学生，目前也是在官场上游刃有余。
如果真由李家进献给当今圣上，没准这几个学生会替李家说好话，那皇商这个头衔有八成的机会能落在李家手上。”
清如摸着下巴，琢磨着，“其实以我对李家族长的片面了解，觉得他肯定会拼劲全力去夺得这皇商的头衔。再说了，我总觉得李姑娘的祖父故意透露这个消息给我知道，应该是在试探我。”
“试探？”萧行之听到这话，神情瞬间冷冽了下来，“他是在怀疑你？”
清如视线还是对着书本，故而没能看到对方的眼神，她摇了摇头，“应该不是，他的眼光比常人来得毒辣，一眼就能看出这方子的特殊之用，在说与不说之间，应该是细细考虑过的。
我都说了这方子任由旁人去处置，李家秉着仁义之心，再加上对薛家的忌惮，肯定是不会厚着脸皮将那方子占为己有。
但同时他可能也是想要分一杯羹的，故此才会谴使李姑娘过来告知于我。”
萧行之瞬间被她的思路给说通了，“所以你的意思是，李家肯定会同意你提出的，由他们来进献这方子，那等李家成了皇商，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清如耸了耸肩，这个不雅的动作在萧行之眼里，还是一样的可爱，就听她无所谓的回了句，“鬼知道，不过我希望李家飞黄腾达后，能将那码头扩建一下，明显已经容纳不了那么多船了。”
萧行之笑了笑，忍不住出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尖，“算计来算计去，还不是为了你的生意在着想。”
若真成了皇商，这个小码头肯定是要扩建的，不然以后宫廷里来人，都要挤不下他们的大船了。
清如皱着鼻头，一手拍掉他的手掌，“没办法，李家族长太抠了，明明不缺钱，就是舍不得用于基础建设，我不得不在背后推他一把。”
说到这里，清如忍不住得意了起来，“嘿嘿，他们以为算计了我，哪里能想到，我同时也算计了他们，扯平了。”
等冷静下来，她又自言自语了一句，“嗐，现在说这些有啥用，都还不能确定能得皇商这头衔呢。”
萧行之低着头看着她手里的书本，脸上神情是若有所思，“明天你几时出发，我好过来和你一起吃朝食。”
“现在天亮得早，辰时就出发吧。”
“行。”萧行之得到答案后，便起身先行离开。
清如看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还真是来问问题的啊，我真是服了他。”
她也没什么心思了，索性去洗漱，回到卧房早早的休息去了。
倒是她这么早上床惊到了萧行之。
清如第二天醒来，是在萧行之的怀里。
她一脸茫然看着他的下巴，迷糊的问了句：“你昨晚什么时候过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萧行之将她府正，这才开口，“亥时过来问你要不要吃夜宵的，哪只你就睡着了。”
“哦，”清如下了床，拿过自己的外衫，往屏风走去，“本来是打算在床上看一会儿书的，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等她换完衣服出来，萧行之已经不在卧房里了。
夏杨过来询问她早膳想吃什么，清如点了几道清淡的，“面汤加胡饼吧，再加一道腌黄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