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如看的时候,三柱也跟着站在她身边一起看,越看越是沉默。
“怎么了?”清如看他垂头丧气的模样,以为他还在为刚刚撞到李尔雅的事不安,便有心想介绍他们认识,“这是李家的小公子,李尔雅,年纪和你相当,你们肯定能说得上话的。”
随后她又对一脸好奇看着他们的尔雅介绍,“这是我村里的小孩,张三柱,张小牛,张栓子,其中小牛年纪最小,你们玩的时候要顾及一下他。”
李尔雅很少遇到同年龄或者说比他还小的同伴,一下遇到三个,怎能不激动,他连连点头,“我自然是没有问题,那我们可以开饭了么?”
他写了这么多大字,肚子早就饿了。
清如笑了笑,让丫鬟带他们几个孩子去专门的屋子吃饭,看到李映雪过来找,就对她说道:“最近刚好是各种水果上市的时节,这些孩子要是怕酸,可以喝鲜榨果汁。”
先前为了吃烧烤,她庄子不缺蜂蜜,“遗憾的是,到现在还没有柠檬的消息,不然柠檬蜂蜜茶或者柠檬红茶都很好喝。”
说得几个小孩子都要流口水了,特别是小牛是非常相信清如姐的话,她说好喝,那一定是超级无敌好喝的那种。
李映雪安慰她,“已经让分支的李家人去找了,相信会有消息的。”
“你们李家的分支大多分布在哪些地方?”如果是只在梁州找的话,她觉得不太乐观。但若是分布在秦岭一带,那找到的几率会高一点。
“除了梁州益州一带,还有从鄂州到钱塘一带,都有我们李家的人。”
清如琢磨了一会,好奇问她,“你们不是经常在岭南一带办糖坊,怎么没有旁支到那边定居?”
李尔雅走到门口,转回头,回答道:“这我知道,伯伯叔叔到那边,容易生病,说是水土不服,后来就只有适应下去的人待着,其他人又回来了。”
“瘴气?”清如有点搞不懂。
李映雪点点头,“先前曾经带着一位大夫南下去看病,他说了,一般在我们这边也就冬春发病,
可到了南方那就是一年四季都是发病期,当地人打小就适应了这瘴气,适应不下的早早的去了,所以这病无解。”
清如一阵惊悚,“不是这样的,瘴气是因为南方天气湿热,湿气不及时排除出去容易生病的。”
这个时候,几个孩子已经出门了,李映雪侧头查看一眼,这才转回头小声的解释,“萧娘子你不知道,刚刚我弟弟说的没错,李家的伯伯叔叔去了那么多个,一个个都病倒了,
毫不夸张的说,后来回来的人,各个都对南方产生了恐惧,有些人还天天叨念着那边有不干净的东西。”
背后一阵阴风吹过,清如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太渗人了,你还记得李家亲戚是怎么描述的么?”
“记得,我印象太深刻了,有个大房的伯伯说了,他曾经亲眼看过一团黑黢黢的气体飘过一头牛,没过几天,那头牛就倒下了。”
“就是因为亲眼看到这匪夷所思的事,我伯伯后来就生病了,大夫医博士巫师都叫去看了一遍了,全都无用,听我伯伯说,后面是让当地一个九十多岁的老爷子给救活了,灌了三大碗苦药,连续喝了七天。”
“自此事后,我伯伯就回梁州了,发誓此生不再南下,也因为这事,大房渐渐的将重心往北上转移,倒也是便宜了我们二三房。”
听了这么一大串话,清如开始沉思,“黑色的气体?真有这神奇的事?”
“这是真的,一开始其他伯伯叔叔都说他是在说浑话,后来我们家的李管事跟着南下,打听清楚后,回来说的,岭南一带和益州往下一带,均都有出现过这种自然现象,还说了,这就是瘴气。”
李映雪继续说道:“瘴气一事确实影响甚大,我祖父也跟着规定了,李家的船只能到南海这个港口,其他的港口没有他的同意,不能随便停靠。”
清如有点理解为什么李家每次南下都是到南海港口了,如果是她的话,大约应该是会更喜欢到刺桐港口,这个港口在明末前都是影响深远的港口。
但她也深深的清楚和佩服为什么李家能够舍弃巨大的利润而选择南海港口。
同样是宗族势力把持的地方,闽越的天然地形注定了此地的民风及其彪悍,这也是为什么出海的人,就属于这地方最多,但同时他们带回来的异域的东西也更多。
占城稻就是闽越从外域带回来的,在宋朝皇帝大力推广之下,养活了宋朝大量的人口,这个稻种便是清如忆起来后,她历史老师曾经提过的,抗旱耐涝的优良稻种。
清如现在唯一不确定的是,这个稻种现在是否已经传到了闽越,如果没有的话,她还得等或者干脆组建船队海航,沿着海上丝绸之路,一地一地的去寻找。
这样的话,花费的时间和金钱都是难以计量的,清如她现在耗不起,同时她也深深的疑惑,倘若在她之前有穿越前辈过来,不知那人有没有派人去寻找这些作物。
再听李映雪说道:“不过我祖父也说过了,因为这个决定,李家少了很多可以得到奇珍异宝的机会,今天看来,周宁成的运气着实很好,他才跟着去了不到两三回吧,每次回来都会带奇珍异宝。”
上次带回来的祖母绿,清如私底下给李映雪帮忙鉴定过了,李映雪从小和宝石打交道的机会多了,一下就看出来了这是真的祖母绿,成色好水头足,清如用五百两拿下绝对是值得的。
有了李映雪的保证,清如对周宁成的信任可以说是多了一分。
清如笑了笑,“周宁成胆大心细,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只不过这人太难合作,倘若他要不是对我夫君有些忌惮,恐怕也不容易为我做事。”
说到萧行之,李映雪也深感奇怪,“如果不是认识了你,你夫君在村里当真是无名无姓的一个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