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门牙磕坏了两颗,口中全是血水,再加上脸上血迹斑斑,粘着草根树叶等,看着就像凶神恶鬼来索命一般。
清如被吓得魂飞魄散。
“姐姐,你快躲开啊!”
“姑娘,快跑!”
不知为什么,越是在惊心的时刻,清如的思维越发散,她甚至还能想到,这是叫阿叶的那个女孩子吧,这个是穿着淡蓝色衣裳的那个女孩子吧。
胡思乱想之际,耳边听到弓箭破空传来的声音,清如看到那个朝她扑过来的匪徒肚子上中了一箭,以极快的速度不断向后倒退。
对方血溅出,喷撒到清如前面的脚尖处。
清如盯着那血迹,一动不敢动。
或许是一息之间,或许是一盏茶的时间,清如的头上落下一大氅,顿时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清如抱着他大哭,哭的是撕心裂肺,“萧大哥,我吓死了,我吓死了。”
她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血迹,顿时更伤心了,总觉得她杀了人。
萧行之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安抚她,“没事了,没事了,你没事了。”
清如哭到打嗝,她顿时记起这还是在众人面前,便不敢再放声大哭,打了几个嗝后,便转为哽咽。
由于罩着外衣,她看不清周围有什么人,听到有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语气焦急万分,“还有其他女子不?”
清如连忙用手指了指前方的路,哽咽着开口,“前方走一盏茶的时间,有个姑娘,被他们给藏起来了。”
那男子朝她谢过,很快就带着人离开。
清如想到什么,连忙哎了一声,“有个孙女扶着一个婆婆,你们谁看到了?”
赵五哭丧了脸,“太太,您就不要担心了,都找到人了,连您在内,八个女子,包括十二个匪徒都找到了。”
听到赵五的声音,清如一下就被拉回了现实,她终于从大氅里给钻了出来,果然看到脸黑黑的萧行之。
清如心里惴惴不安的看着他,期期艾艾的说,“你千万不要怪任何人,是我看到土匪,主动跟着他们过来的。”
萧行之皱眉,很难想象她是怎么跟过来的。
他扫视了一周,几个女孩抱着头哭成一片,草丛中还有几个被打的奄奄一息的男子,现场说是惨烈也不为过。
清如不等他开口,看到那个被打的妇人,心疼到不行,哽咽道:“快带着这位嫂子去医馆看伤,都是为了我,她才会被打成这样子。”
“太太您放心,这里所有的人都会带去看伤的,小的也会跟过去的。”
听到如此,清如放下心来,看了周围一眼,问道:“秋桂秋杏两人呢,看不到我,吓坏了吧。”
赵五不得不多说几句,“太太,我们所有人都吓坏了,下河村那个小伙子一直在哭,他以为您掉下山去了。”
清如心想,这是什么脑回路?
“如果不是分出一部分人来寻找您,或许我们早就找到这里来了,有人看到浓烟,再次分了一部分人过来,幸好老爷赶了过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刚刚太危险了,小的都要吓到没命了。”
清如不好意思的笑笑,“以后不会这样了,多亏你们及时赶了过来。”
赵五接着解释,“秋桂和秋杏都在照看那个重伤的人,那人伤的太重了,郑老大夫带着学徒正在抢救,现在估计是搬到医馆去了吧。”
“能到医馆,说明还有一线希望,哎,我也是刚刚才知道,那个人是这里一位姑娘的下人,这群匪徒太没人性了,希望能严惩不怠。”
听到太太说的话,赵五凑过来,小声的透露,“太太,刚刚县太爷过来了。”
“咦?刚刚问话的那人吗?”清如抬头想看看背影来着,可惜对方早已不在这里了。
赵五点点头,“就是他,我们找到老爷和郭中人之后,便去县衙找了吴胜寒,那吴胜寒本来想去找别的兄弟商量,还是老爷果断,直接闯入县衙,找到了县太爷身边的幕僚,将这事说给幕僚听。
之后便是县太爷带着人出来寻人,然后您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清如斜睨他一眼,从没见过这么八卦的赵五,“看到什么了?”
“就是先前和我们擦身而过的那辆马车,竟然是县太爷身边幕僚的马车!”
清如一时消化不来这消息,“你的意思是说,这幕僚的马车原先是要去接那姑娘的,后来不知发生什么事,姑娘没接到,还被抓走了,这下只能回来遣人去找了。”
她瞬间想到了县衙里出内贼一事,赶紧抬头跟萧行之汇报,“这群匪徒和县衙里的人内外勾搭,得要提醒县太爷一声才可。”
萧行之皱眉,“我会跟严先生说的。”
“严先生是?”
赵五连忙抢答,“是县太爷的幕僚,听说是个举人老爷呢,大家都叫他一声先生以示尊敬。”
“哦哦,原来如此。”
萧行之见抓的人都差不多落网了,便将清如安放到马车上,他自己则是去找严先生说了内贼的事。
不多一会儿,那个所谓的严先生便过来见清如,就见他朝清如拱手,“谢谢萧娘子鼎力相助,今天如若没有你的路见不平,还不知要有多少姑娘受害。”
听到这话,清如内心多有不安,她细声询问,“严先生不必客气,想问一句,这些姑娘治疗后怎么安排,她们……”
这年头,男女大防,女孩子被匪徒抓走,于名声来说,就是一个致命点,有些受不了流言蜚语的,很可能就一丈白绫了却此生了。
清如费劲心力救来的人,自然不希望有这么悲剧的后果,所以她特意提出,是想要衙里的人给想个办法解决。
严先生作为一个心思缜密的幕僚,自然是听出清如未尽之话,他摩挲着八字须,点了点头,“这事,县衙里会有所安排,萧娘子放心,一定会有个解决办法的。”
幕僚给了一个保证,清如就不再费口舌,给了空间让萧行之和严先生道别,她就在马车里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