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用一盏茶的功夫来吐槽全天下的父亲。
李映雪就说了她来时所见,“我们那个街坊的坊主在通知,去交税粮的时候,可以顺便上县衙去领新的稻种,领回来育秧苗,五月底或者六月初就可以种植上了。”
“这是朝廷新培育出来的么?”清如看顾的电视剧很少提起民生这块细节,她根本不知道朝廷于稻苗是如何培育的。
于她有限的历史知识中,也只知道一个宋朝皇帝为了推广占城稻,在大殿上开辟了一块稻田,专门用来培育占城稻的。
李映雪点了点头,“听郑掌柜说了一嘴,似乎是这样没错,朝廷很重视稻苗的培育,先皇专门开辟了一块地用来种稻子的。”
这操作不就如清如历史中曾经看过的,只不过给提前了好多年,她又忍不住想起那个穿越者前辈,心里叹了一口气。
清如赶紧招来夏杨,对她说道:“派人去酒肆传这个消息,让下次过来送农产品的人回去转达给郝庄头知道,还得让郝庄头安排个人去小丘村说一声才行。”
夏杨很快就出去找人。
此刻,夏桐进来汇报,“太太,史武那边派了一个人过来说,三里村的妇人是在自家林地发现的,还说了只卖果子不卖树的。”
清如蹙眉,“这是有别的心思了,你再去问,她家林地在哪里,我就不信了,柠檬只会在她家林地里生长。”
李映雪抬手阻止了,“萧娘子,何不我们去一趟,这妇人贪便宜,无非就是没有足够的利益打动她,我去和她谈谈,实在不行,我让姐姐过来说她一两句,同村的会比较好说话的。”
想了想,似乎是这么回事,清如便让夏桐去准备马车,“老爷要是回来,就说我去一趟三里村。”
夏桐欲言又止,只能小声说了句,“太太,老爷会生气的。”
清如笑了笑,“我身体已经无碍,放心,我自己最惜命的。”
昨天发生的事,太过惊心动魄,她意识到萧行之确实将她保护得很好,至少她还真的没受过什么伤害。
李映雪跟着她走出大门,好奇一问,“刚刚萧娘子说身体无碍,你是生病了?”
清如想了想,决定简单说几句自己的“丰功伟绩”。
“不是生病,是被吓到了,就昨天的事,我出了北城门去寻找张春的,没能想到没找到张春,反倒是遇见了几个土匪,和他们斗智斗勇一番,
幸好我夫君和官府的人赶到,一箭射中那土匪头子,否则我早就没命了,想来也是万分庆幸。”
简短几句,让李映雪胆战心惊,“你口中的土匪是不是城墙上贴着的告示,菜市场那边也有贴,城里人都在疯传,没想到竟让你遇到了。
太可怕了,幸好萧娘子是个有福的,什么时候映雪再陪你到寺庙去烧香,感谢佛祖庇佑。”
清如抿唇一笑,没有拒绝她的好意提议,点了点头,“端午那天吧,咱们去看赛龙舟,到时顺道去烧香。”
两人一同上了马车,李映雪便想起今天来的主要目的,“你酒肆活动想好了没有,我们布铺的郑掌柜在询问你那个买一两送十文钱的活动怎么做。”
清如仔细回答了,“就是买足够一两银子了,可以减免十文钱,这个不一定是要购买满一两银子,要看你店铺里的价格来说,就是能让买的人一直凑钱来买足够,说白了,就是要极大的拉动她们的购买欲望。”
说完她便提出自己的疑惑,“你们的布铺生意不错,还需要做活动来拉动购买力么?”
李映雪自己也不清楚,“我在正掌柜说过你的活动,他还满感兴趣了,便多问几句。”
几人来到南城门,清如惊奇的发现,“城门是不是没有收进城费了,我看从外面来的人只搜查没收钱,是怎么一回事?”
李映雪自己也不知,“我昨天从李家村来的时候,还有收的,估计是尽早撤除了收进城费用的通告。”
两人听着身边的百姓一直在夸赞县太爷英明,她们面面相觑,“这位县太爷挺会收买人心的,实在不可小觑。”
刚一上任,就做出这么惠民的大动作,清如深感佩服,“这位县太爷是个有抱负的,一来就遇到了推广新稻种,然后是撤销进城费,想必今年收成有点差,但没了进城费,民众的心能有点安慰。”
李映雪寻思着,“昨天我回李家村,是去问里正了,很多人都在关心夏收的税粮会不会减少,你猜我听到什么消息。”
“什么消息,通知下来了?怎么县衙那边没有贴告示?”清如连连追问,好奇极了。
李映雪神情复杂,“说来有点难以理解,朝廷同意税粮减少一成,但必须于明年给补齐了,相当于,今年少收的税缓到明年收。”
第一反应是,这朝廷太抠了,看来国库是真的空了。
她摇了摇头,“治标不治本,这天气,很难。”
“是啊,里正叹气连连,他身为几个村的里正,太难了,”李映雪跟着叹气,“虽减少一成税收,剩下的粮食能不能支持一家半年的口粮,有点悬。”
清如皱眉,“这事真的该想点办法,没粮食是很可怕的事,到时流民一多,更别想安心种田了。”
“李家村的里正管辖的范围算是好的吧,李家村、桃花村和小丘村,他都这样叹气了,想来大田村下河村的里正该要睡不着觉了。”
说起这个,李映雪也是重重担忧,“我祖父也是这样说的,他已经嘱咐开始准备入冬的布施。”
听得清如是心惊不已,“他老人家是看出了,冬天又有一批失散的流民要到来?”
“对的,这次他没再说什么,只吩咐要早点做准备,这个冬天会很冷。”
清如手臂都起了鸡皮疙瘩,“他老人家怎么看出来的,似乎他也没下田种地,难道是单单看天象?”
李映雪摇了摇头,“这我就不太清楚了,问过,祖父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