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成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你好好说话,不要以为是我东家,就可以这样肆意污蔑我的清白。”
“哈?你也有清白可言?”清如差点捧腹大笑,要不是对方眼神看着太凶狠了,她肯定早就笑疯了。
清如压下嘲笑的嘴角,心平气和的对他说道:“你一边对着罗张氏表示同情和怜惜,一边对着翠儿大献殷勤,不觉得很奇怪吗?”
这下,周宁成是真的不懂了,他歪了歪头,眉眼间全是疑惑,“有什么问题?”
清如真是要疯了,“你竟然觉得没有问题?周宁成,你就是一个渣男,渣男两个字知道怎么写不,渣滓一般的男子,懂了么?”
要不是顾忌到清如院子外面还有护院的,周宁成估计早就跳起来教训一顿她了。
对方是真的气到疯狂,第一次被人这么说,没拔刀已经是克制的结果了。
清如心里有点惴惴不安,连忙出口大喊,“周宁成,你还想当船队的领队,那就好好说话,不想,立刻滚蛋,以后也别来求我什么事。”
周宁成鼻子重重的哼出几口粗气来,脸红脖子粗的,最后还是坐了下去,恨恨的捶了几下把手,“许清如,我一直看你是个有学问的生意人,没能想到你这文化人,骂起人来比泼妇还让人难以招架。”
清如扯了扯嘴角,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原先以为他会再次口出恶言,等了许久,就见他将背部重重的摔向椅背,看着屋顶发呆。
不知思考了多久,周宁成终于开了金口,“我发现你丈夫身边都没有丫鬟侍候,你是不是特别讨厌男的拥有许多女人?”
这是他所能想到的,唯一接近真相的答案。
这一点,清如从来没有反驳过,但她从未对萧行之要求过,所以她理直气壮的摇头,“这是我夫君自己不要的,有志向的男人岂能整天活在莺莺燕燕之中,除了沾染一身的脂粉味,还能有什么出息?”
周宁成突然不生气,直接笑了出来,“你这话要是敢在皇上面前说,我天天给你上三炷香。”
“呸呸呸,你才三炷香呢,我这话怎么就得对皇上说了,又不是嫌命太长。”
再说了,如今国库亏空,这皇上还在为卫贵妃办什么宴会,清如实在是不敢苟同这做法。
想起这事来,清如就赶紧将私事放一边,先说了重要的,“李家布行的掌柜去了一趟益州,你知道不?”
“不知道,你告诉我这事有什么意思?难不成让我去进布料来卖?”
清如摇了摇头,“不是的,益州产蜀锦,卫贵妃娘娘喜欢穿云锦是众所周知的事,你不觉得这事有点奇怪吗?”
周宁成摸着下巴仔细思考了一下,“确实是挺可疑的,按理来说,李家是不太会犯这种小错误才对。”
一直沉默不说话的林英插嘴说了一句,“卫贵妃娘娘不可能换了云锦,她娘家就是云锦起家的,李家会这么做,唯一能解释的便是,京城或许会再有一家清贵崛起。”
“啊?清贵人家,这种很难出现的吧。”在清如看来,除非是祖上冒青烟的那种才有可能。
想一想,她对京城的人是两眼一抹黑,毫无小道消息来源,唯一能有点接触的,还是陈芳华给透露的一个齐家的消息。
“哎,对对,我突然想起了,齐家!会不会是齐家给李家透露了什么小道消息。”清如一时兴奋起来,恨不得立刻跑去李映雪那边问问才是。
周宁成去过府城,自然是知道齐家的名声,“关他们什么事,难不成还能影响到朝廷的决定。”
“这就不清楚了,肯定是跟齐家有关系的吧。”没有证据的话不好说,但清如在想,或许是京城齐家打算推出一名女儿送进后宫也说不定,那这样的话,来操作蜀锦成为贡锦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作为一个有着从龙之功,历经三任皇帝的勋贵世家,会不会冒着这危险去试探皇帝,清如觉得有待商榷。
周宁成对于远在天边的齐家和皇帝并没有什么好奇,他更想知道清如什么时候可以替自己去说媒。
“等我再跑两三趟船,就有足够的钱在城里置下一份宅子,到时翠儿的娘肯定不会反对的吧。”
清如是真的不知如何解释才能让他明白,“翠儿的娘想要翠儿嫁到城里来,不是单单房子的原因,是名望你了解不?”
周宁成摇了摇头,“论名望,周家在小丘村就足够了。”
真是对牛弹琴,清如实在是受够了,“周宁成,你在村里的名声怎么样,你心里没有一点清晰的自我认知?”这话直接让周宁成再次黑了脸。
“你觉得你跟罗张氏的事是正常的,可村里人并不认为,在他们看来,只有经过婚嫁之后,才可成双成对的出现在公众之中,你这样不仅是害了罗张氏,你也害了翠儿。
周宁成,但凡你有一点点尊重她们,就不该在公众场合毁了她们的声誉才对,你是活得够潇洒了没错。
大商也有很多男子在外有三妻四妾,舞姬乐姬一大堆的养,只要他们有钱,只有他们肯花心思,三千人都可以收下,所以呢,你觉得这人是真的喜欢这三千女子?”
每说一句,周宁成的脸色就更沉一分。
清如毫不畏惧,再次嘲讽开口,“一个人的爱就只有心这么大,三千人,每人分一分,能分到多少。”
“所以我用廉价来描述,该是没错的,你也不用生气,我讲的话难是听了一点,却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翠儿好,你回去好好想想吧,先不急着做下结论。”
周宁成定定的看着清如发呆,许久许久之后,他恍然大悟,“你想要世间唯一的爱,你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日子,我说的对不对?”
清如不知如何回答,因为她看到萧行之正站在门槛前,对方侧身站着,面容是对着外面台阶,清如看不清对方的神色,一时琢磨不定他是听到了还是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