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晌午饭，两人休息了一会儿，便打算先出城门，去郊外的亭子看看夏花。
走到一半，清如就突然想起王二这个人来，有点奇怪，“先前不是说了，王家要和程家联姻，怎到了现在，两家的婚事还没传出来呢？”
对于此事，李映雪也是一脑门的疑惑，“按理来说，应该是早就定下，不知什么原因，亲事迟迟没有公布。”
清如瞬间想起程二姑娘那一夜满含神伤的眼神，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李映雪，发现对方完全是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不知怎么的，突然松了一口气。
她随口说了句，“或许是王二的原因呢，上一次随着我夫君参加他们的酒席，薛连芳说了，王二的院子莺莺燕燕，什么都有。”
李映雪皱眉，对此无法接受，“妻子都还没嫁过去，院子女人都这么多，让未成婚的妻子情何以堪，如果是我，我也不会嫁的。”
可在清如看来，不嫁的缘由或许比她们想的更复杂，她试探的问道：“那你们李家呢，现在的意思是？”
不问还好，一问，李映雪的脸又给闹红了。
她眼神乱瞟，不敢直视清如，小声开口，“倘若我二堂姐真进了宫，那即使我不想嫁到齐家，大房也会从中作梗，让我顺利嫁进去的。无非就是为了给我二堂姐多一份助力。”
这种情况，清如是可以想象得到的，在大事面前，李映雪和她二堂姐根本就没有能力说不，家族的一切利益大于个人的。
覆巢之下无完卵，想必李映雪也是明白。
清如深深叹了一口气，“当初想给你万金膏的方子，是为了你能有更多的筹码去主导自己的婚姻，没想到，反倒将你们姐妹推向了另一个深渊。”
李映雪赶紧摇头，“萧娘子千万别这样想，你的想法确实是好的，只不过用的人心思不正罢了，但我相信我祖父的，他既然没有开口反对，想必是有后路的，所以你也别想太多，随我放宽心就是。”
清如心下的石头微微放下，她终于问出心中的问题，“你，是不是挺中意齐濬的？”
这话一出来，着实吓到了李映雪，对方手脚都不知放哪里，李映雪先是羞愧不安，她都不知要如何回答了。
清如安抚她道：“我是关心你，你也不要太过不好意思，毕竟这可是女子的第二次人生，嫁的好，后半生顺遂，嫁不好，后半生哀怨，真不是开玩笑的。”
瞬间想起目前的自己，更是心有戚戚焉。
李映雪想通后，小声回了句，“其实在说亲前，我真有做好一辈子当老姑婆的打算，毕竟比起相夫教子，我更喜欢在外面做生意。
但我祖父有跟我说过，女子的眼界容易因为身份带来限制，不管如何，人生总要经历一次婚姻的，倘若我到时后悔或者痛苦，可以选择和离。
他的意思是说，只要选择权在我手上，我完全不用受制于丈夫甚至是夫家的钳制，想结婚就结婚，想和离就和离，只要他在，祖父都会支持我的选择。”
清如再一次对这个老人家感到好奇，在大商，能这么教导孙女，实在是了不得。
但或许跟大商较为开放的婚姻关系有关，毕竟这个年代，公主都可以改嫁两三次，百姓也觉得是正常的事。
在清如得知女性可以出来做生意后，她就预感大商的女性地位或许比她想象中要高一些，果不其然，得知大商的公主都有改嫁的经历后，她佛了。
比起皇帝宠爱的妃子，卫贵妃娘娘对于云锦的带货能力，皇家的任何一位公主可不输给娘娘，大商女子骑马的习俗便是以前公主给带流行起来的。
底下老百姓一看公主出行都要骑马的，争相模仿，以至于京城家家户户都要有好几匹马养着，这事，还是翠儿跟清如说的，清如给记到现在。
“所以，你打算嫁给齐濬了？”清如还是最在意这一点，她对于齐濬印象还算行，但齐家的复杂程度似乎比她想象中要深刻多了。
李映雪叹了一口气，“之前还有一点犹豫，但大房的丧心病狂让我不得不替自己找个退路，现在齐濬想要求娶，我真要感激他一辈子了。”
不然进宫的女人，或许就是她了，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李映雪都要吓坏了。
她的所想，清如同时也想到了，感叹了一句，“确实丧心病狂，这年头，又不是养不下去了，竟然还主动将女儿给送进宫的，哎。”
两人刚找了个亭子坐下，远远的，听到有人在喊，“清如，你也出来啦。”
清如起身转头一看声音的方向，笑道：“是郑猎户的媳妇，同时也是我同村的朋友。”
她朝着赵荷花方向挥了挥手，示意她过来这边。
赵荷花跑的脸颊微微泛红，对方惊喜的问道：“清如，你也是来找枸杞树的么？”
清如瞪大眼睛，“你们李家村也都出来找啦？”
赵荷花点了点头，“大部分都出来了，真有找到的人，连土带根的给挖了回去种呢，也不知能不能种活。”
清如真要无语了，“我也不知道，不过试试总是好。”
要是她说不能种活，太伤大家的热情了，而她确实也想知道，移栽后到底能不能成活，于是，顺水推舟的应了这么一句。
“你们去上河村下河村看过了？”清如看着远处一直在找的李家村的村民，感到好笑，“不会一个村的都去问过了吧。”
赵荷花傻傻一笑，“一开始是我夫君和他弟弟，回来后，就半个村的人都出动了。”
说的李映雪也感到好奇，“李家村应该是比较少枸杞树的吧，林地较少。”
“可郊外的地也是有归属方的吧，这样一来，不怕引起纠纷么？”
对于这点，赵荷花并不清楚，摇了摇头，“好几个村的人呢，大家都不知道这里属于哪里，官兵不说，村里的人肯定也不会去问的。”
说是这样说，赵荷花心里同样开始担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