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回去之后我脑袋疼得很,心想老妖婆当初不来一中果然是对的,什么破学校也太折腾人了。
“迟早要问问你家里人情况......”
哼,问过又怎么样呢,我是什么样他们还不清楚吗。呵,林深,成绩好、会做人,还搞艺术,那可不。
我是问题差生,他是好好学生,不是一直都是这样默契的吗。也不知道我爸抽了什么风,要把我弄进这种好学生的学校,进来一个就得出去一个,这不是鸠占鹊巢吗。
不然也不会跟他扯上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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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又觉得有些凄凉。我妈早亡,我爸搞文学的,没事就要到外地考察,一年没几个月是在家的,在家也得往学校跑,再加上他始终对我丧母的事有所亏欠,因此他虽然严厉,却管不到我。
阿姨待我再好,那也是林深的亲妈,不是我亲妈,再加上人家那也是上等贵妇,平日里玩个香秀朵花的,除了我日常生活上会说几句,哪里有心思管我。
我自小野着,其实也早就习惯。只是突然一想,便有些悲哀。我还恶意得调侃林深是寄人篱下的林妹妹,实际上在这个家里,我爸时常外出、也不管事儿,林深他妈操持着大多的事物,我必须承认林深他妈待我不薄、该尽心的都尽到了,但终究没有血缘关系,中间总是隔了一层。说实在的,寄人篱下的怕是我才对。
不过我当然没有林妹妹的谨慎、也绝不会“时时注意、刻刻留心”,面面俱到的是白初禅,我像薛潘,横行霸道、暴戾恣睢,到哪儿都能闹得鸡犬不宁。
我跟老妖婆稍微说了几句,结果被她嘲笑了一顿,还说这就是你的缘分,完美学长和问题学妹,这不是最佳搭配吗,还是兄妹,刺激了。
我去你妈的。
我之前曾一直好奇,以老妖婆那种阅男无数如饥似渴的人,居然对林深不感兴趣,毕竟虽然那人本质上恶心了点,外表还是比较光鲜亮丽的,而且据说也一直单身。
没想到老妖婆竟然是个有自知之明的,按她的原话,就是“林深那种人自来清风朗月、目下无尘,和我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我才懒得肖想他。”
我说那是你没看见林深的真面目,老妖婆反驳我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人,我懒得跟她争辩。
后来放月假,我带着月考成绩回家,正巧林深也考完,这一下子便有些尴尬。正巧这时候我爸又在家,我原本打算藏着掖着,结果我班主任一个电话打了过去,说得不仅是成绩的事儿,把我平时在学校的表现一并抖了出来,于是我受到了制裁。
我爸声色俱厉地批评我,采取就近原则拿林深当正面教材,他是大学教授,搞文学的,批评我的话一套接一套不带重复,还句句戳心眼子,比我班主任说的有水平多了。
阮阿姨在旁边没说话,毕竟这是我们父女俩的事,她不好插嘴。再加上这次我爸是拿林深数落我,林深是她亲儿子,我又向来不喜林深,她便更不方便在这时候出声。
我发现我爸尤其喜欢在饭桌上批评我,大概是因为只有这时候我们家的人最齐的缘故。
我爸说我没事不能向林深学着点,成天都跟什么人混。
我说我是什么样的人当然跟什么样的人混。
我爸被我气的吹胡子瞪眼,差点没上手。阮阿姨赶紧说先吃饭先吃饭,这些事情吃完饭再说。
我心想林深既然是阿姨的儿子,怎么一点慵懒温柔都没继承到,阮阿姨外柔内刚,待人是极温和的,他却虚伪而高傲,看来阮阿姨以前的对象实在是个绝世坏种,不然怎么能把阮阿姨的基因中和成这样。
不过阮阿姨好看,林深也好看,这倒是一样的。
我被劈头盖脸地一顿骂,那边林深自顾自地吃饭,低眉顺眼,三根细长的手指嫩得根葱白似的,夹青菜叶子搞得跟吃西餐一样,一幅岁月静好的样子,我心中愤懑,朝他瞪了一眼,没想到被我爸抓个正着,我十分卑微。
那边阮阿姨终于看不过去,于是提了一个极其具有杀伤力的建议。
“初扇成绩向来不错,不如让小深给笑笑补点课?俩都是同龄人,总没多大的代沟,一起学习也轻松一些。”
此话一出,我满口喷饭,代沟,代沟可大了去了。
林深也再不能独善其身,吃的一口青菜叶子也能噎到,咳得白脸泛红。
只有我爸面色依旧难看,“补什么课!她什么样子心里没数吗,以前又不是没找过家教。小深自己学习那么忙,她少耽误人家。”
我连忙点头,天呐,让林深给我补课,我怕是要被他奶死。
那边林深缓过来了又开始作,端的是温润如玉,笑意却没到眼底,“叔叔我没关系的,只要能帮到薛鹿就好。”
装模作样,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我是什么样的人,可千万别让他给我补课,万一影响了人家可不好。”我阴阳怪气得道,趁我爸没注意又给林深飞眼刀,他不动声色接了。结果又被我爸一顿臭骂,好在我爸看清了我的本质,否决了这一惨绝人寰的提案。
经过此事,我决定痛改前非,努力学习,坚决不让林深给我补课,当然后事先不提,这边我被我爸折磨得心力交瘁,决定和老妖婆出去鬼混。
这一混,就混到了酒吧。
我们进的那家叫“夜色”,老妖婆说这家酒吧她之前也来过,因为在大学城里面,来的都是些学生或者年轻人,虽然也不乏无聊的人,但不至于像别的酒吧那样低俗。
我说你还去过多少低俗的酒吧,她挑眉看我,说那是我没进过夜店。
我跟老妖婆坐在吧台上,我依旧是体恤短裤,在学校里虽然看着不正经,到了这里纯洁得就跟个傻白甜似的,老妖婆烫了个大波浪,头发染得蓝不蓝绿不绿的,画了个大浓妆,穿个吊带裙,十五六岁的年纪被她整得像二十五六,往里面一站就有一堆人来搭讪,我说她穿得像个陪酒的,她说她来陪我喝酒,让我付今天的酒钱。
那边老妖婆刚拒绝了一个过来请她喝酒的人,我挑着眉看她,她头一昂,“这是魅力”,我不想与她争辩,“对对对,你在这种时候最有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