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静默中溜走,叶绍阳的声音幽幽传来,他问得随意,他说:“男同事?”
佳音不觉得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脑袋忽然被人抬起,逼着她看进那双黑亮亮的眸子,那里面的光芒越来越……奇怪。
叶绍阳说:“真是小猪,第一天认识的人就随便上人家的车,你那么笨,万一被拐卖了怎么办?”
叶绍阳说得一本正经,似曾相识的话令佳音忍不住笑了。
“我要被卖了,你再把我买回来不就行了。”
一如初到A市,此情此景,心底最后的空隙被闭合。
佳音看着叶绍阳,她说:“叶绍阳,你不要生气。”
叶绍阳说:“我没有生气。”
佳音憋着小嘴,她说:“你还说没有生气,你明明就是生气了,刚才你都不看我的眼睛。”
“我没有生气,”叶绍阳轻笑着叹息,他说:“我只是……很担心。”
佳音伸手抚平叶绍阳微蹙的眉宇,她说:“叶绍阳,对不起,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别和我说‘对不起’,我不要听。”叶绍阳抓住那只不安分的小手。
“……”佳音有些不明白。
俊脸慢慢凑近,叶绍阳的语气竟然透着些许暧昧,他说:“也许……你该换成另外的三个字。”
“什么?”佳音睁着大眼,像极了好奇宝宝。
“自己想!”
“……”看着叶绍阳负气地抿起唇瞪她,佳音更加一脸无辜。
她,在心里偷笑。
没有人再说话,咫尺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空气里弥漫起不一样的味道……
佳音忍不住皱眉,她嗅了嗅:“什么味道?”
“……”叶绍阳也皱眉。
“啊!”佳音忽然大叫:“我的,我的,我的夜宵!”
惊叫打破了黑夜的沉着,锅碗碰撞的声音随之响起,这一夜注定无法宁静。
不久的将来,当真心被猜忌蒙蔽,甜蜜被痛苦取代,如此靠近的两颗心越离越远,是不是有人会后悔曾经的毫无防备。
太阳依然在第二天的清晨升起,佳音继续在天宇上班,扭伤的脚经过叶绍阳一晚上的细心照料已经没有那么疼了。
可是伤筋动骨一百天,为了自己不受罪,这几天佳音还是把平时七公分的高跟鞋降到了两公分。
叶绍阳本来是想让佳音在家里休息几天的,可是佳音说:“才上了一天班就要请假了,不太好啦。”
叶绍阳想想也是,于是就没有再坚持,但是他严令禁止了佳音晚上的工作,无奈佳音只得向小琪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这几天叶绍阳每天都会接送佳音上下班,佳音问他:“你那单位不是挺抓人的吗?你每天迟到早退的,没关系吗?”
叶绍阳说:“请过假了。”
佳音照常上班,方辰宇只在第二天早上看到佳音的时候关心了一下她的伤势。佳音说:“已经好多了,谢谢方总关心。”
听了佳音客套的话,方辰宇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他轻轻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就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佳音看着他的背影,一切似乎还在原来的轨道上,生活依然开朗。
这一天的清晨没有阳光,只听见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声,湿漉漉的地面意味着昨晚下过雨了。
佳音照常被叶绍阳“温柔”地叫起来,她眯着眼看着窗外阴暗的天空,真是一点精神也没有。
佳音迷迷糊糊地晃进卫生间,再出来的时候,屋子里满是小米粥的香味。
“小猪,吃早饭了。”叶绍阳替佳音盛了一碗。
佳音坐下就喝了起来。
“慢点喝,小心烫。”叶绍阳不忘细心地提醒她。
佳音舀起一勺粥,吹了吹,她大咧咧地嘀咕:“真啰嗦。”
“什么!”叶绍阳眯起眼慢慢地说,他在佳音旁边坐下来。
感觉到危险的气息靠近,佳音吞下一口粥,她抬起头讪讪地对叶绍阳笑:“嘿嘿,没什么,你是超级大好人。”
“哦?”叶绍阳看着佳音伪笑的模样,他的眼底带着威胁了意味。他一点一点逼近眼前的小脸,忽然一抬手捏上那圆润的鼻尖。
叶绍阳没有用力,他柔软的手指摩挲她敏感的鼻翼。佳音忍不住咯咯地笑,她伸手去拉叶绍阳欺负她的魔爪,她说:“叶绍阳,你别动,痒。”
叶绍阳任由佳音抓着他的手,他的眼里染上笑意,他说:“看你还敢不敢。”
“不敢不敢。”佳音举手保证,继续喝着。
悦耳的手机铃声响起,佳音却吓了一跳,她瞪一眼叶绍阳。叶绍阳坏坏地弄乱她的刘海,然后站起来去找手机。
不到一分钟,佳音看着叶绍阳走过来,她大概听到刚才的电话应该是生化院打来催人的,她说:“叶绍阳,你有事就先走吧。”
“没事,我先送你。”叶绍阳看了眼餐桌上的青蛙钟,一边收拾起多余的东西。
佳音站起来,拿过叶绍阳手里杂物,她说:“放心吧,我那点小伤早好了。你快吃早饭吧,吃了赶紧走。”
佳音替他盛粥,叶绍阳坐下来,他说:“那你自己小心,要是下班早的话我去接你。”
“恩。”佳音随口应着。
叶绍阳随便吃了几口就出门了,佳音看着他急急的模样瘪嘴。真是的,明明就很着急,非说不急,死鸭子嘴硬!
佳音慢慢吃完早饭,又把锅碗瓢盆收拾干净,然后也出门了。
早高峰,大马路堵得厉害,小区门口都可以听到汽车喇叭的聒噪。佳音准备走小路去地铁站,却感觉到一辆车慢慢停到她身边。
佳音转头去看,车窗缓缓下降。
“方总?”佳音看到车内的人。
方辰宇没有看佳音,他说:“上车。”他的语气没有波澜。
“……”佳音不答也不上车。
方辰宇转过脸看她,眉宇轻挑,他说:“你去哪?”
“啊?”佳音愣神,“哦,公司。”
方辰宇勾起唇,他说:“顺路,上来。”
“哦……”想不到什么借口,佳音乖乖上了车。
兰博基尼在车潮中移动,车内的冷气有些凉,佳音抱着手臂看着前面那辆车屁股上的标志。方辰宇始终看着前面,他不动声色地将温度调高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