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喝!”
演武场上,不时传来修炼者修炼时的大喝之声。
只不过,与往日相比,今日的到场人数,明显少了一部分。
有些是在养伤,有些则永远都来不了这里了。
晨跑结束,吃完早饭,卫济便开始修炼老农拳。
已经到了申境,新的身体强度、新的武夫之气,卫济自然要好好地稳固境界。
当然,辛苦奔波近一年的卫济,早已有了财迷的本性,对于自己拥有的“财产”最是上心。
早在昨晚,与君莫笑分开之后,卫济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赶回自己的营帐。
而是查看自己的乾坤物!
看看自己的乾坤物,是不是如路哥所说,属于更加珍贵的,能不断变大空间的那一种。
在之前的浮山宗上,卫济可是知道了赵爽和黄一踏的乾坤物,都是从三尺见方,变成了六尺见方来着。
结果,见到自己的乾坤物也变成六尺见方的卫济,那叫一个高兴。
如果人有尾巴的话,在那一刻,他绝对会将它翘到天上去。
从扎根拳架,到流水、惊雷、骄阳、风雨、寒霜、雪藏,一一缓缓练习。
卫济细细体悟和完善,动作极慢。
打完一套,已经是正午时分。
卫济没有急着去吃饭,而是请王二渣帮忙给带过来,自己则开始盘腿运转《阴符本经》。
对于打坐之事,来自修炼界的修炼者,十之七八都有,众人早就见怪不怪。
不过,出生普通的永昌帝国本土士卒,他们修炼的功法名叫《饿狼功》,由皇帝秦正天亲自创造,自然也由他命名,和整个帝国军队的名字并蒂双生。
再加上大将军王翦,以及三位裨将和秦正天一起不断地完善,形成了如今适合大众,修炼相对容易且效果显著,大部分士卒修炼的功法。
《饿狼功》没有打坐之法,却有一条呼吸导引之法,重点也是让体内的武夫之气,不断地与身体的经脉、窍穴等契合,同时改造和滋养体魄。
当然,限于每个修习者本身的资质各异,修炼《饿狼功》之后,带来的实力增幅也都各有千秋。
在这临近夏日的三月下旬,天气着实已经炎热许多。
但卫济还是在大太阳底下运转了一遍《阴符本经》后,将王二渣带给自己的饭菜吃完,继续运转了一遍《阴符本经》,然后又打起了老农拳。
见卫济本身实力极强,而又如此努力,特别是知道了卫济已经跻身中三境的几名队友,一个个也都跟打了鸡血似的,拼命修炼。
尤其是王二渣!
他可是被君大都尉亲自警告过,如若卫济到了申境,他还没到酉境的话,会被扒了皮的。
真正的扒皮不至于,但是王二渣很清楚,自己肯定少不了好果子吃。
晚饭吃完之后,卫济继续练拳,直至深夜接近子时。
昨晚,由于众人各自经历了生死大战,确实都疲惫不堪,所以早早地就去休息了。
而今日缓过来很多劲儿的众人,聚集在了黄老渣的小队营帐,开始聊了起来。
“王二渣,听说都尉给你下了最后通牒,卫济到了申境之后,你还到不了酉境的话,他就扒了你的皮?”
黄老渣率先哪壶不开提哪壶地对着王二渣道。
对于那日内战之后,王二渣殷勤等待卫济是为了学习《百步穿杨》,大家得知此事之后,一个个大骂王二渣不厚道,做事偷奸取巧,做人阿谀奉承。
然后,还经常拿此事来打击王二渣。
本来一脸兴奋的王二渣,顿时变成了一张苦瓜脸,不过随即又高傲地道:“那又怎样,我王二渣可是被都尉都上心的男人,你们酸什么?”
众人听得一阵恶寒。
张大渣在一旁阴恻恻地道:“不知道,这话要是传到都尉的耳朵里,他老人家会不会对你王二渣更加上心?!”
强装镇定色厉内荏的王二渣,听了张大渣的话,顿时又如泄气的皮球一般没了心气,求饶道:“张大爷,我错了还不行吗?您老人家千万要高抬贵口!”
“没问题!”
张大渣立即朗声开口道:“咱们都是兄弟,我岂会坑你,到时候你请咱们每人喝上一壶谢家酒馆的柳林酒就好。”
脸色再度晴转多云的王二渣咬了咬牙,道:“好吧,一言为定!”
黄老渣又开口道:“瞧你那一副要死的样,你王二渣好歹也是一个商人富贾的儿子,请大家喝个酒不是从家里挤出几坨猫屎的事。”
“怎么?看你这般心痛,要不咱兄弟们还是别为难你了,只不过兄弟们的嘴,一般没有酒水是粘不住的,到时候不小心说漏了嘴,把什么不好听的话传到都尉大人那里,可就别怪我们了啊。”
王二渣站起身来吼道:“大爷,你们都是我大爷还不行吗?谁说不请了,请!每人两壶!”
张大渣一把搂住王二渣,亲切地道:“哎,兄弟别这样,大家就是开个玩笑,不至于这么激动啊,不至于,到时候大家肯定会感谢你的慷慨解囊的。”
看着三人的你来我往,卫济和其余人一脸笑呵呵,津津有味。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也了解到了张大渣口中的“谢家酒馆”和“柳林酒”是何物。
河西郡的郡城被皇帝秦正天亲自命名为“望东城”,意思便是永昌帝国的所有人看着你河东郡,想要将其划为己方国土之意。
而柳林酒,则是整个永昌帝国最出名、也是大家喝得最多的酒。
据黄老渣他们,一个个流着哈喇子贼眉鼠眼地描述,那谢家酒馆的柳林酒,不仅做得味道纯正极了,而且还出了名的价格实惠,似乎是故意卖给他们这些沙场战士喝的。
而且谢家酒馆的柳林酒酿得极烈,特别适合他们这些经常战场厮杀的糙汉。
最最最重要的是,谢家酒馆的小姐,生得国色天香,知书达理,尤其对待沙场战士热情周到,温婉如水,且正值青春。
传言,很多本地士卒,辛辛苦苦地攒着俸禄,然后狠心挤出一点心头血,就是为了去那谢家酒馆,一睹谢小姐芳容。
当时,众人在描述谢家小姐之时,一个个面露向往,憧憬不已,不过却纯净无垢,毫无亵渎之态。
这让卫济不禁也生出了,想要见上一见那谢家小姐的念头。
王二渣不敢再多说什么,怕越说亏得越多,不过还是道了句别有风味的话。
“不过啊,最近我赶紧自己的境界有些松动了,应该马上就能到酉境了。”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不仅能够免去君莫笑的秋后算账,还能实力大增,将你张大渣挤到第二的位置上,说不定还能叫板一下黄老渣。
黄老渣闻言,斜眼瞥着王二渣,阴阳怪气道:“怎么?看样子是对我这个什长的位置觊觎已久?”
谁不觊觎?
张大渣和王二渣这两个最有可能做到这一点的戌境武夫,连做梦都经常梦到,跻身酉境后,将黄老渣击败,然后成为他们小队的什长。
其实,身为普通士卒的各修炼者,同样可以随意地挑战每一位什长,战胜之后便可取而代之。
但是一般情况下,没人这般去做。
因为,谁能舍得自己的兄弟队友?
所以,其实以张大渣和王二渣的实力,早就可以去挑战其他的戌境什长,但却一直不愿意去。
“好!”
黄老渣又道:“我期待着你成为酉境的那一天,看我到时候不把你打得连你爹娘都不认识!”
王二渣争锋相对地冷哼一声。
今天很硬气!
还看的确要跻身酉境了。
这时,排名最靠后的那位亥境武夫发话了,此人姓董。
董六渣用右手食指戳了戳不知为何一时愣怔的张大渣,道:“张大渣,王二渣的意思是,现在的你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这你能忍?”
王二渣闻言不以为意。
张大渣也似乎才反应过来,立即一拍大腿,跳了起来,指着王二渣的鼻子道:“好你个王二渣,打了一场外站,实力变没变强不知道,这吹牛的功夫倒是更胜以往啊,要不咱俩现在就练练?”
“练就练,怕你不成!”
王二渣毫不示弱道。
其余四位亥境和五位普通士卒也都开始起哄,大声吆喝。
“行了!”
黄老渣断喝一声,止住众人,道:“要打明天演武场上打,我们来给你俩做个见证,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你看看人家卫济,就不能学着点,实力强还低调,再看看你们,就那破三脚猫功夫,一天到晚叫个不停。”
众人顿时偃旗息鼓,不过一个个看向黄老渣的眼神带着鄙视,似乎在说,“好像你就能比人家强似的。”
王二渣也耷拉着脑袋,嘀咕道:“谁能跟这种变态比啊!”
“是啊!”
顿时,其余人都附和地道了一句。
卫济一脸尴尬,不知说些什么。
再这样下去,这战后第一日自家营帐内的小队夜聊,恐怕自己会成为众矢之的。
所以,卫济赶忙转移话题,问道:“什长,你们不是昨晚去筑京观了吗?”
“有没有听说关于林空、何悬、欧阳二他们的军功如何,快给说道说道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