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衣柜的缝隙里,他看到女鬼来了。
她是光着脚的,阴冷的皮肤上流着血,每走一步就会印出一个红色的脚印。
她为什么没有脑袋,姐姐的脑袋在哪儿呢?男孩这样想着,视线下滑,
只见女鬼缓缓的把头按在自己的脖子上,还滴着血。
啪哒…啪哒……
血慢慢从她的眼睛里流出来腐蚀着它那略带白色的脸然后深深的陷下去。她眼睛没有眼珠,但她还是一步一步的向他走来了。
他瞪大了双眼,全身颤栗,他不敢动,不敢发出一丝的声音,时间从指缝间留走,女鬼缓缓靠近,对男孩来说这简直是煎熬。
脚下的血迹流淌,流进柜子里,流到男孩的脚底,男孩捂住自己的嘴,惊恐的眸子死死的盯着衣橱外的女鬼。
女鬼渐渐停在衣橱前,只停留了片刻,又走向别处。
“没有被发现?她走了?”男孩双腿无力,贴着衣橱瘫坐在地上,他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屋里的脚步声渐渐消失,血也不再流淌,男孩脑中紧绷的弦也松了松。
夜色更浓,男孩卧在衣橱里,渐渐的闭上双眼,呼吸平稳,睡着了。
梦中,他和许多朋友玩捉迷藏,他太开心了,从来没有这么多人和他一起玩过。
其中有一个朋友牵着他的手,一边奔跑一边笑。
他们跑过一条街,这条街他来过无数次,唯独这次他是最不一样的,像是另一个世界一样。
有朋友真好,他们就像是夜空里的星星和月亮,彼此光照,彼此星辉。
伤心了……
朋友都过来安慰。
开心了……
朋友都过来分享。
渴了……
朋友们来送水。
饿了……
朋友们都来送吃的……
他们捧着着圆圆的东西,像是糖丸,应该很好吃吧。
男孩顺手去拿,眼见就要碰到了,“嘭”的一声,衣橱被狠狠地撞了一下,男孩也被猛的惊醒。
望着自己伸出的双手,要是再往前伸一点,这个衣橱就打开了,男孩赶忙收回胳膊,心脏起伏不定。
“刚才怎么回事?我好像做了个梦,梦见好多朋友……那要是真的就好了,为什么不一直做下去呢?”男孩有些失落,还沉浸在自己的梦中。
不一会,他感觉头顶滴落了一滴水,正巧滴在他头顶,他被唤回现实,双手环绕着自己的双腿,
“刚才我是怎么被惊醒的?那个女鬼走了没?”男孩忽然感觉脚底粘稠,散发着一股血腥味,“血怎么会越来越多?难道女鬼又回来了?!”
“啪嗒……”
一滴血滴在了男孩的脸上,男孩哆哆嗦嗦的抹了一下,不是水,是血!
男孩抬头一看,女鬼正贴在衣橱的上面,血顺着她的长发滴落,正巧落在他的瞳孔上。
一双大眼睛如夏夜晴空中的星星那样晶莹,像秋天小溪流水那样清澈,此时的这双眸子中带着惊恐,他瞳孔破裂,喉咙发不出一丝声音。
“这两个小糖丸,应该很甜吧。”
女鬼凄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犹如刀刃一样锋利的长指甲刺破男孩的眼睛,男孩发出一阵凄厉的声音,疼晕过去。
女鬼把两个眼珠填入嘴里,狰狞的面孔中露出享受。
女鬼单手抓住男孩的头盖骨,轻轻一拧,头和身体一下子分离,男孩的身体一阵抽搐,最后像断了线的木偶瘫在衣橱。
天大明,衣橱还是衣橱,没有血,没有男孩,没有女鬼。
而男孩的家人跪在衙门口,申诉孩子无辜失踪。
……
“王爷,昨天又有孩子失踪了。”冷羽禀报道。
独孤绝尘眉头一皱,望了眼一旁正在吃的云落道:“你怎么看?”
云落略微迟疑,抬头看了看冷羽,又看了看独孤绝尘,“这个嘛……我觉得吧……这个菜还真挺香。”
又是无言的对视,在他俩的眼神中云落看到了质疑,她肯定答非所问了,可她真没听见。
“我当然知道王爷问的不是这个了,我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毕竟孩子失踪这种事比较低沉。”
嗯,不错,两人表情有缓和,她肯定是说对了。
“我觉得吧,我们应该正面出击,不能再让那鬼有机可乘。”云落啪的一声,把筷子一撂,声情并茂,“敢在太岁爷面前动土,我看她是活的不耐烦了!”
独孤绝尘望着云落那义正言辞的脸颇有些无奈,“吃饱了吗?”
“吃饱了。”
“走。”
“去哪儿?”
“找鬼。”
三人行,两人同步,其一面无表情,其一狗腿奉承,身后跟着是人就看不见的侍从。
云落望了眼独孤绝尘,心下腹诽,同样能看见冷羽,他是僵尸,可我是人,至于这么强调吗?
三人一路来到衙门口,又是围着很多人,连续失踪孩子,当地的百姓都人心惶惶,家里有孩子的都看着,生怕一眨眼没了。
为了更好的调查孩子们的去向和女鬼的出发时间,他们把所有失踪的人家都聚集在了一起。
他们发现,目前失踪的只有小孩子,每次失踪都是在晚上,而孩子们的内心世界都是孤独的,有的失于管教,有的自负自卑,基本上都是不爱与人交流,有的孩子带有自闭倾向,有的在别人看来懂事的可怕,他们都存在着一个问题,孤独。
在阿冬的头颅上来看,他表情惊恐,痛苦,失去了双眼,从头颅与身体断接的痕迹来看肯定不是被刀切下去的。
而失去孩子的这几家人都是贫困的人户,每天都上顿不接下顿,孩子们生活并不幸福。
通过与他们的交谈后一共总结了以下几点:
女鬼只陷害孩子。
这些孩子都很孤独。
这些孩子都很饿。
孩子死状很难看,但是尸体会无故失踪。
“王爷,臣妾有一个问题。”云落托着腮帮子,问到。
“说。”独孤绝尘淡淡吐出一字。
“所有孩子都失踪了,尸体都找不到,为什么唯独阿冬的回来了,还这么巧的砸在我身上,她目的是什么?难道她在挑衅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