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咕噜哈切’天子在位时期,太阳纪元十八年,城池‘体酥’,秋意凉。
午时蒙蒙小雨洒落人间,申时转为瓢泼大雨,雷鸣轰隆响、闪电尺波电谢,都城被雨水泼了一盆凉水,洗去了浮尘。
伴随着雷雨大风‘呼呼’作响,天空乌云密布,仿佛有吞噬天地的气势,虽然还没到酉时点灯,但天空一道道闪电交织、雷霆滚滚。城里渐渐出现了些许光亮,昏暗的城市中、房屋错落,点点萤光浮现,那是帝王城池,周边聚集的都是权势家族。
城西区老、破、旧、是劳苦大众居所,为了节省生存物资不舍点灯,都抹黑窝在家里。城西尽显灰暗。有处亮光在城西显得扎眼,位于西北之北。如同深山老林中一点光亮,是那么突兀醒目。
真是:
远观灯烛乱云痕,近看平吞明月魄,高低摇曳影如山。
乍看是座不大破庙,看上去没烟火气息。瓦碎、墙破、梁发霉、衰败至极,院里满是茅草杂乱横生。大殿正中供奉着一座残破神像。
神像居中落座,身上厚厚的一层灰,由于房顶有洞,刮风下雨倒灌进来,使地面长了不少野草。神像破损严重,曾经的金衣不在、泥胎暴露。实在看不出是哪家仙佛。
真是:堪破三春景不长,缁衣顿改昔年装。可怜泥胎传福音,独卧青灯古刹旁。
一堆篝火在大殿里烧的正旺,几个被岁月蚕食的‘叫花子’围着篝火落坐,这些高、矮、胖、瘦,年龄不一、抱团取暖的小叫花,年龄最大的是十五六岁花季少女,岁数最小的也有七八岁。殿里一些干燥地方,有些铺了秸秆垫在身下。一来防潮二来取暖。他们各个都有不堪回首的心酸往事,可叹岁月无情、不曾眷顾他们,本应朝气蓬勃的春华,他们脸上却找不到踪迹。
年纪稍大的‘小叫花’胸前鼓囊,该是婀娜女儿身。此刻端着一碗汤药,正递给一个半躺在秸秆上的同伴。这女孩生的仪容不俗,眉清目秀,虽然衣衫褴褛、没有十分姿色,却也有动人之处。
半躺着的同伴,约摸十二三岁、清瘦、是个男娃,一双杏仁大眼、青峰剑眉,此时不知道为了什么,眼前这碗汤药,死活就是不接,更甭提喝了。只是瞪眼皱眉。老大姐在边上苦口婆心,他硬是不接、不喝、干瞪眼儿。
他俩僵在那里。
除此之外殿里还有俩人,一个胖男孩在操持伙食,把大家一天乞讨而来的咸菜淡饭,给众人分一分,用半碎的饭碗盛饭。在篝火旁还支了个架子,在上面有个罐子用来热饭。虽然多数‘叫花子’很是清瘦,然而做饭的这个小叫花,却生的腰圆背厚,面阔口方,更是剑眉星眼,直鼻方腮。
最后一个女娃,正在捡拾周围茅草用来烧火,顺手把破庙地上的残砖碎瓦、整理一处。看她和人交流不曾言语,单用手势回应,想来是先天有疾、聋哑人士。
那年长女孩,看生病的同伴赌气不吃药,内心急躁、失了方寸、不知道他这气是从何而来?脸上笑容依然挂着善意,且细语柔声问其缘由。
半躺男孩也不回话,扭头看雨,沉默无言。
那雨,扣人心弦风雨情。
女孩尝试劝说,把药碗向前推了推,男孩由半躺,突然蹭的直腰坐起,无意间打翻了药碗,转而对女孩怒目而视。女孩怪自己药碗没有拿稳,男孩不小心碰洒,感觉都是自己的错!进而内心自责、条件反射、伸手去接。结果没接着碗却撒了一地。就着雨水流去。
碗没碎,药没了!
男孩梗着脖子、瞪着女孩,僵持一会儿见女孩没有责怪的意思,他脖子有点酸,内心也有些惭愧。一时悲从心中起、愈发浓郁,无声中、黯然泪下。抬手用漏洞破袖,擦了擦发涩的眼,心事沉闷不想被人猜到,躺下翻身背对女孩,闷闷无言。
后有一揭云:静水流深,沧笙踏歌;三生阴晴圆缺,一朝悲欢离合。
年长女孩失神儿望着半躺男孩,把地上的药碗捡了,顺手递给分饭的胖子,转而望向门外,瓢泼大雨、滴滴打在心上。雨越下越大、越下越急。道:“朱珊和高虎出去这么久,怎还没回来呀!”担心意外、世事无常,她急的直跺脚。
“不知道啊!这药杨阳干嘛不喝?”胖子好奇道。
女孩子玉/颈轻扭摇头,“家琦呢,看见家琦了么?”
胖子连连摇头,“苏玉姐,这饭菜分完,我就去找!”
“忙你的吧,还是我去吧。”苏姓女孩、轻摇玉首。
俩人刚说要去找,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门外想起了哗哗踩水声,声音逐步升高、越来越近。刹那后又是俩个小叫花,从外面进入大殿,一个十三四岁,一个八/九岁。大点的眼如龙凤,眉似卧蚕,滴溜溜两个大耳朵悬珠,明皎皎双睛点漆。唇方口正,走动时有若狼行。小的八/九岁,鸭蛋脸面,俊眼秀眉,肖肩细/腰,长挑身材,头上罩着一件破蓑衣。
俩人前脚刚进门里,一个破衣黑小子也跑进了门。“这鬼天气真是,狗打喷嚏三日晴,脱了裤子撵老虎,淋死我了。”
“家琦,你怀里有东西?”胖子看着他动作奇怪,眉毛抖了抖,疑惑道。
“哦?...”小黑孩子拉出长长音调,瞟向胖子。
“开饭、开饭,人都齐了!”高虎冲胖子叫道,他肚子叽里咕噜一阵叫。说完看向姓苏的老大姐眨眼,“玉姐,您来,有点事情咱俩合计合计。”
苏玉点点头,和高虎走到一边商量:开启私/密模式!其它人侧耳都听不着!胖子将食物从瓦罐里盛出来分给大家。
胖子忙着分配伙食,家琦走到神像旁,从自己怀里摸出一个小酒壶,塞给杨阳。“好东西哦,给你的!”
瓦罐里饭菜被胖子分了六份,最后剩一些残汤,他将罐子抱起吹吹,就咕噜往嘴里灌。
苏玉和高虎商量事情,好像挺重要,还时不时瞄向吃饭众人。表情严肃、声音也小,众人听不到说什么。猜可能与大家有关。
家琦和杨阳轮流,喝着酒壶里的剩酒,家琦好像一直在追问着什么,杨阳只是叹气、默不作声。
破庙里不时有老鼠、黄鼠狼出没,在吃饭时,有只黄鼠狼闻到饭香,从暗处角落溜了出来,凑到哑女婷婷旁边,哑女非但不赶他走,还从自己的饭里,给黄鼠狼拨出一些给它。
“苏玉姐,家琦又给杨阳偷酒喝。你去骂骂他吧!”朱珊告状。
苏玉闻声扭头,看向这个可爱的小妹,摆了摆手,“杨阳的病情属阴寒,寒症来自六淫,亦称外感寒邪。寒属阴邪,易伤阳气从而影响气血活动。这酒是为杨阳驱寒呢,你就别气了。”
过了一会儿,高虎和苏玉离开大殿旮旯,走到篝火边。
高虎走到火堆边端起饭碗,将里面的饭菜一一分予众人,尤其是胖子多了一些。这样的事情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众人道谢过后纷纷闷头爬拉饭。
“你来说说吧,看看大家的意思。”高虎看向苏玉。
“还是你说吧!”苏玉连连摆手。
大家正闷头吃饭,听见二人磨磨唧唧、张不开嘴。都放慢了吃饭速度,抬头斜视二人。除了哑女没有反应,通常哑巴伴随着耳聋。天生的、不由人。
“好!我来说说,昨天体酥城发生一件大事儿,都听说了么?”高虎道。
“知道啊!昨个大街小巷,街头巷尾都在议论此事,说是在咱们体酥城,城东有个法会不是?”胖子絮叨。
高虎和苏玉都点了点头。
“大家都说那个大/法会,是争夺什么经书的。”胖子嘴快、一根肠子通到地。
苏玉点了点头,“这次法会由当今朝廷举办,更是猫玲珑护国大/法师亲自主持。招贤纳士以武会道,如果侥幸得到赏识,就能升官进爵福泽列祖列宗。还能和猫玲珑大/法师一起,参阅天书残卷,参与者不乏大名鼎鼎的丐帮总坛、昆仑山逍遥洞、女/优军、大荒山无稽崖、土地公会,这些百年道统与会,都派出了强者参与,我感觉咱们应该去碰碰运气,说不定就有门派肯收留咱们呢!即便当不了弟子,混个打杂差事,也比现在强太多了,不是?”
苏玉说完,大家都沉默了,连胖子都没有吭声。
高虎说道:“难道咱们一辈子这样寄人篱下么?怎么也得混个一技之长不是!我觉得这法会,最好别错过,都给自己个机会!”
大家慢吞吞的吃着,就是没有表态的,一边的玉姐开牙了,“事儿就这么定了,明天就去城东。”
高虎看了一圈众人,“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日后江湖相见,自当杯酒言欢,咱们分别在即,想跟大家义结金兰,结成异姓兄弟姐妹,你们愿意吗?”
众人听着高虎和苏玉叭、叭、叭,说了一个又一个事儿,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到义结金兰这里,大家都明白了,合了心意便自然点头应是。
一阵风吹过...
“朱珊,去找个碗来”高虎拿出一把小水果刀,“家琦,还有酒么,有就拿过来。”
“大哥,我听说丐帮收徒弟,才歃血为盟立誓,咱们兄弟结拜,要上香的吧?”胖子懵懂说到。
“哎,不管了,你我明白就好,先这样吧。”高虎皱眉道。
此刻朱珊去拿碗,刚走到殿门口就一脸慌张的往回跑,“大哥,有人来了。”
破庙虽然广纳四方客,但这陋室光景、惨不忍睹。如今来人?不知是吉是凶,大家都跑到门口,看向雨中走来的一道身影,正向破庙而来。
距离越来越近,看那人影打扮,此人五十有余,身着青衣长袍,头带四方帽。左手握着一杆泛黄旗幡,右手拿着一根木棍,一边缓缓行来,一边木棍哒哒哒频频敲地。
众兄弟姐妹混迹市井的布衣,一看这身行头就知道,这位是个落魄的算命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