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您要找的东西,是什么模样的!”家琦在炕灶里问,抗下洞里都是黑炭渣滓一碰就掉,被乌漆墨黑的渣灰呛的厉害,借着火具勉强蠕动。
老瞎子不言不语,家琦在炕洞里摸/摸捅捅,在渣灰里掏出一个瓷片,是个椭圆形状的瓷器不轻不重。
“师傅,我找到个瓷片模样物件。”家琦口齿含糊道。
“快出来吧。”老瞎子伸手竭尽全力,拖拽家琦脚脖子拉出来。接过递来物件上上下下摸索一通,随后揣入怀里放好。“整理下,赶紧走!”
家琦浑身黑不溜秋的灶台灰,伸手提了衣褂跑到院里,从水缸里舀水简单冲洗一遍。老瞎子手持木棍‘叮叮当当’敲打地面出来,顺手带上了房门。
“狗呢?”老瞎子感觉不对,出手掐指一算问道。
“我见它可怜,放生了。”家琦心直口快坦言道。
老瞎子闻言忧心忡忡皱起了眉,思虑片刻后冲家琦指挥道,“把鸡笼全打开。”
家琦对待鸡群本来打算如此,身上水渍还没有擦干,索性拎着衣褂子跑到鸡笼边打开。
老瞎子这次临走没有带家琦腾云驾雾,二人从后门溜了出去。家琦想顺势把门关上,但是这时老瞎子打断了他。
“师傅,那个玩意儿是什么东西呀?”家琦拉着老瞎子走健步如飞,老瞎子让他钻炕灶,无非为了不破坏现场。目的就是让人联想不到与神秘人有关,但是家琦爱心泛滥,无意间破坏了现有环境。老瞎子让他把鸡笼打开,还不关后门。所有的一切都是转移人们的视线,让人以为是查封旅店招贼了。不管老瞎子如何做事,家琦只关心刚刚找到的那东西,有什么神妙之处。
老瞎子心神不宁眉头紧锁,没有出口答话。
家琦也没有穷追不舍的问,刚才那个物件只有手掌大小,不大、不轻不重。那玩意儿对老瞎子好像有用,对他来说毫无用处,见下他最关心的就是问问老瞎子,会教受什么功夫或是神术给他,这个对他作用太大了。
就在家琦满心犹豫现在开口问,还是等回到旅店在问的时候,老瞎子开口吐舌道,“那个是片龟甲...”
家琦还以为老瞎子不会告诉他,那是个什么物件呢!没想到的是老瞎子若无其事,竟然告诉自己了。
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家琦东猜西疑过后,竟是这么个坦然自若的结果。
但是他没有追问那个龟甲,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用处。老瞎子能告诉他那个是龟甲,就已经很不错了。没必要得寸进尺闹个两头堵心。
不闻不问不表示家琦傻。他摸索到的龟甲,应该是神秘老头的东西。那个鹤发童颜的老头,当晚就客死异乡旅店里。临终前调换过自己的房间,而龟甲片就藏在原先的厢房炕灶里,这个说明老头有先见之明,肯定猜测到龟甲被人惦记上了。事出无奈只能出此下策,把龟甲藏到炕灶里保险。
正遇着深秋之际,打尖住店客人晚上都会烧炕。神秘老头将龟甲藏在其中,其实并不是深谋远虑的做法,因为龟甲可能被烧毁的。
“师傅,这人怎么把龟甲放在火炕里面,万一被烧毁了呢?”家琦疑惑道。
“那个人以为是把龟甲放在哪里,容易被他人找到。对方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自己反而就安全了。可惜呀!”老瞎子大智若愚,指点家琦道。
“噢...”家琦幡然醒悟,神秘老头把龟甲偷掖在火炕里有两种情况,一个是老头落荒而逃这个没有什么可能性,他自己更换房间,就说明了身边没人。还有一个可能是老瞎子解释的,神秘老头藏东西的时候,确定自己能在店老板烧火炕前拿出来,能做到这些前提是必须保证自己还活着。
“师傅,我猜测能杀他的人,是个茅山道士。”家琦口若悬河道。
“问什么,这么说?”老瞎子寻根究底问道。
“厢房各个门窗都反锁了,除非是会穿墙之术的茅山道士。否则其它人是进不去的,如果会穿墙之术就要单说了。”家琦刨玄析微解释道。
老瞎子沉默不语,看着他没吱声。等了片刻思虑后说道,“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何况你还没上过学堂,能有如此好谋善断当真少见,且远胜同龄儿郎们。”
听到老瞎子一番言语,恰似认可他顺藤摸瓜推断而高兴。“师傅,我猜的有门哈?”
“是非曲直亦是差距不远了。”老瞎子兴致勃勃道。
家琦眉飞色舞挺高兴,自小到大不事城府。“师傅,我肚子里还憋着不少呢!不吐不快能说不?”
“你呀,遇事儿能够聚精会神,分析能通幽/洞微入理三分,不错不错尽管畅所欲言吧。”老瞎子心悦诚服鼓励道。
“那个人头跟师傅您的对话,我偷摸听了一耳朵。”家琦不好意思道。
他拉着老瞎子一路向西走,“从那个人头说话来看,我猜那个茅山道士可能和官府很熟。是道士派官兵来客栈杀人封店的,所以这个道士和官府的关系非比寻常!不然的话应该按流程对薄公堂的,不会不闻不问当天过来拿人,次日就给砍了顺便把旅店查封了。为的就是杀人灭口不留痕迹。”
“没准儿,是贼喊捉贼呢?行凶的就是官府中人呢!”老瞎子捕风捉影道。
“我也有很强烈的这想法,感觉太离奇了就没敢开牙。”家琦满腹狐疑道。
“呵呵。”老瞎子怡然自得乐悠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就别拽词儿了。”
得到老瞎子真心鼓励,他彻底放下心中羁绊。“我想杀害神秘老头的真凶就在体酥城。他杀人越货不留痕迹,又能和官府有很深的渊源。体酥城里权利遮天的,就只有真如护国大/法师了。这事儿就算他不知情,必定关系是扯不断的。”
家琦竹筒倒豆子一口气,说出了自己料事无疑的推测。
老瞎子神游‘案发现场’情景再现,“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