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瞎子瞅着,众位小友严肃的神情颇有感触,没有立刻接话,沉默思虑一会儿。想到:‘这天道冥冥皆有定数,阴阳五行、天干地支、周易八卦,冥冥之数深奥复杂。罢了罢了此事皆有因果,顺天应之!’
“众位左为尊右为嫡,请按长幼自左及右、依次排好,面朝神像、敬神明。”
老算命先生话落,众人听的真切。开始排列位置依次跪倒,苏玉在最左位,高虎值左二位,胖子在左三上,最小的那个女孩叫做朱珊,右二是偷酒的家琦,右三是那个哑巴女孩婷婷。
“杨阳,快过来!”高虎冲着半躺,在殿宇一角的杨阳挥手。
杨阳皱眉撇嘴看着高虎,摇摇头连连摆手。
高虎看见杨阳如此不情愿,挑眉、瞪眼、鼻翼耸动抬高了音色,“快,点的!过来跪下!”
面对眼前愤怒的高虎,杨阳心底浮现一丝动容,低头走了过来,“不想连累你们!”
“这屁,是人放的吗!你这是说话呢?”高虎横眉、瞪眼、喘着粗气回应。
“杨阳,快过来。”苏玉姐柔情化水、望着杨阳、关爱之意、不言自明。“那有一家人,说两家话的道理。你说是不?”
杨阳看着苏姐那母爱般的神情,没丝毫瑕疵有些动容。又看了看瞠目结舌的高虎和那些伙伴们,眼睛里的湖水仿佛会说话般望向自己。在秸秆堆中做起来直了直身板,起身走向大家,跪在胖子和哑女婷婷之间,看向面前破落神像,若有所思、深深凝视。
“四柱八字,既是生辰八字,也叫‘子平术’,说的是命局,很久以前古人参悟天地,用天干地支表示一个人的年、月、日、时,合起来八个字。你们都自己说说吧。”老先生的嗓音从殿门角落里传来。
“苏氏,名玉,甲子乙未庚午辰时,年芳十四,岭南县赤水东村人氏。”苏玉姐讲述生她的地方,由于结拜前大家都擦洗了脸面,相貌出落得就比较真切。玉姐鸭蛋脸,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
“高姓,名虎,字适之,甲子丁未壬子午时,虚度十四载,鸡山人氏,先祖原是荒古战国将军高渐离。”高虎铿锵吐字,一双手挥如铁棒,两只眼有似铜铃。面上虽有些笑容,眉间却带着杀气。能生横祸,善降非灾。拳打来,狮子心寒,脚踢处,蜥蟒丧胆。
“虎哥,我没法说啊?”胖子幽怨转头,看向高虎。
高虎转头望向算命瞎子,“老先生,我们都是孤儿在一起浪迹,有几个连亲生父母都没有听说过。甭提四柱八字了,就算姓氏名谁,都不得知晓,如何是好啊?”
“随意吧,不知者可心下默默祈祷参与其中,便可。”老瞎子随口说道,在老瞎子看来,这些浮屠小叫花此行此举,就如儿戏一般。
“胖子,年龄十三,好像是不周山一带的人,可能是三月为人。”胖子绞尽脑汁陈述。胖子从小到大身材都是如此,骨架宽大异于常人,可能是先天遗传体制,疙疸脸横生怪肉,玲珑眼突出双睛,身上交加乌黑点。浑如生铁打成,疑是顽铜铸就。
“西门杨阳,十三岁,七月十五中午出生。”杨阳说着。年纪虽轻最称豪杰,面似银盆身似玉,头圆、眼细、眉单挑,威风凛凛逼人寒。
大眼睛的女孩婷婷是个哑巴,开不了口正在皱眉犯愁。家琦在一边看到后,冲她打了个手势,大意说是会帮她,哑女的名字是婷婷,她给大家写在地上的。所以众人都知道哑女名字。
家琦清清嗓子,轻扭身体运气一番,抬手指向哑女说:“她是哑巴无法开口,叫婷婷,也就是十三岁。”
哑女婷婷听不到声音,但是可以粗略看懂口型。对家琦露出了笑脸,她看向家琦表示感谢。等家琦回看婷婷,做了个呲牙、咧嘴的笑脸,婷婷连忙转头它处。
“十二年前,我嗷嗷待哺时候,就被放在这个庙宇的门口,当时是看庙老大/爷救了我。老大/爷有个早夭的儿子家琦,所以就把我当儿子养,顺便叫家琦了。”
“幸亏你不叫‘周末’、‘李拜天’。”胖子调侃家琦,嘻嘻哈哈眯缝眼看他。
高虎嗔目竖眉瞪了胖子一眼,扭头看向朱珊说道:“该你了。”
“我叫朱珊,是大哥捡回来的。那时候我脖子上带着一块玉,上面有‘朱珊’两个字,现在那块玉没了,前几年胖子生病,上吐下泻不知的,大哥就把玉换钱给胖子看病了。大哥说有机会一定赎回来,嗯,我九岁了。”朱珊岁数最小,那觉着捡重要的说便是。
老瞎子看众人一一说完,再度开口道:“一起明誓,跟我念。”
大家面对神像,备下食物祭礼等项,七人跪拜说誓词:“念苏玉、高虎、胖子、西门杨阳、婷婷(代)、家琦、朱珊,虽然异姓,既结为兄弟姐妹,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誓毕,拜苏玉为长姐,高虎为二哥,胖子三哥,西门杨阳为四哥,哑女婷婷五妹,家琦六弟,朱珊为小妹。
“焚纸上香。”老瞎子一顿一语、徐徐道来。
众人起身拿了香火再次跪拜。
“歃血祭拜天地。”老瞎子涉身因果,不得不崇敬肃穆。
大家都不是很懂,你看我,我看你。但是高虎和苏玉姐知道,玉姐看向胖子说道:“你去把公鸡拿进来。”
高虎把酒壶拿到手里,差不多就一小碗的量,倒好酒后高虎催促胖子道:“嘛呢?麻溜的把鸡拿来,怎还不动换,呢!?”
“那个,大哥。”胖子在门口磨磨唧唧的不进来。
“你给鸡闷死了?!”高虎怀疑问道。
“没有,没有,活着呢,它可精神了。”胖子眨巴眨巴眼回道。
“那还等什么?难道你还想留着下蛋怎的?快拿过来呀!”高虎没心情跟胖子,斗嘴打岔,有点急眼了。
“哎呀,就是...就是...黑灯瞎火的没看清楚,我弄来的是个母鸡...”胖子说活没底气,声音越来越小。
“他肯定是,弄了个鹅回来。”家琦哼哼哈哈、嘿嘿笑到。
“什么什么呀,就是只鸡!...”
胖子看着结拜程序被打断,心里难受不已。算命的老先生听话音儿,猜到了胖子的窘境,给他解围道:“你们众人有男有女,用母鸡亦可无碍行/事。”
胖子听了这话就是一喜,连忙抓着母鸡翅膀小跑进来。
高虎抽/出腰间匕首,划破母鸡脖颈,滴了些许进酒碗,猫腰给朱珊喝了一口,然后是玉姐、家琦、婷婷等人依次喝一口。将剩下的酒水都干了,随之抖手将酒碗摔破、残片四散,“若言不由衷,手足相残,就如此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