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琦心里琢磨着饭前多少,这顿饭看着简简单单。不过酒水那是很地道的,因为那个酒封子盖着一层泥土,说明是这酒是藏在底下埋着的好酒。很有可能是上好的女儿红,一般人家生了女儿后,把酒掩埋在地下。等女儿长大成/人后,在开出来做嫁妆用意义深远。他估计着饭菜就着酒,怎么也啲一两文银打底儿了吧?
老瞎子坐下后直截了当,拿了筷子开始开动。他人虽然双目失明,鼻子、耳朵却练就的异常灵敏,可以通过气味来确定荤素的位置。
“师傅,我先尝一口,等过会儿没事儿了,您在吃!”家琦赶紧/小声提醒老瞎子,别急着动筷子。
“你是太小看他的谨小慎微了!”老瞎子心直口快的摆摆手,“放心,吃你的。”
看着老瞎子毫不客气的神态,家琦索性去了顾虑。给老瞎子倒了一大碗酒,伺候他边吃边喝起来。
老瞎子对肉星不感兴趣,素菜蒜蓉小青龙吃了一点,但是这酒着实喝了不少。
家琦一边给老瞎子添酒加菜,一边忙里偷闲自己吃。对于叫花子来说,生活吃饭那是根本就不挑食的。桌子上老瞎子不吃的食物他都吃,十三岁正职青春年少的成长期,正是饭量大如山的时候。过了小一个时辰之后,满桌酒菜除了碗筷空酒坛子,基本上就是干干净净了。
家琦情不自禁地打着饱嗝,来到旅店柜台掏钱付账。却被那店主微笑着拒绝了,说是饭菜酒钱早就被他人结过账了。不仅仅如此,就连旅店左手门口的马车,都是一起送给他们赶路歇脚的。
他们二人酒足饭饱之后,溜达到门外马车旁。
马车自带天窗篷子,家琦掀开门帘往里面扫了一眼。只看那车里干干净净一尘不染,错落一角放着干净的被褥,还有两套崭新的衣服。除此以外还有一大包干粮,和一些日用的脸盆、水壶、煤油灯等等物件。
车里的东西码放的整整齐齐,家琦再来时的路上,还一直考虑添些日用,可到了现在郑涛都给他们置办齐全了。家琦能想到的物件一件没丢下,他心里大吃一惊。由此可见,这个郑涛还真是心细如发呀。被这样的人惦记上了,让他心里深深的惊恐不安。
老瞎子心安理得吃了酒菜,更没推掉这辆马车。上车后对着满腹狐疑的家琦说道,“咱们,走吧!”
家琦根本不会驾驶马车,从前在路边只听见过‘嘚、架、喔、吁’。无奈之下只能牵着马车一路行去。往日在破庙的日子里,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众兄弟姐妹之间,心最细的那个人。但是边走边想着,这跟郑涛那个槽老头子一比,立马高下立分。就说眼前这辆马车,不但有车厢座位的控马绳,还有一条额外的牵马绳。可能是郑涛已经猜到他不会赶车了。
老瞎子在饭桌上喝了不少酒,上车后没点声响估计是睡着了。家琦一路牵着马车南行,虽然对路不太熟。但是二人的目的地是红豆南国,顺着官道大路走肯定是没错的。
一路晃荡走去,可不是每天都能遇到破屋,二人接了马车后,当天就在车里睡的。马车车厢前后有支撑杆,俩人睡觉得时候把支撑杆放下来,不然睡觉在车晃悠不稳。
又是一天的三更半夜时,家琦下车解了下方便,老瞎子人家就没下过车。到了晚上俩人也没吃车里的干粮,家琦知道老瞎子在郑涛一事上出谋划策。没事也不去问东问西了,就让他好好安静安静。
自从有了代步工具之后,家琦明显感觉行进的速度快上不少。一天能走出步行的五倍以上距离,四天之内有经过三个镇子,每到一处必定有人在路边等候,老瞎子二人一到,必定接引前去吃喝一顿,顺带休息一下歇歇脚。
逢到第五日旁晚上,迎面出现县城的身影。毫不意外,县城路口又有一个家伙在等,这次不是个旅店的人,是个澡堂子的小二。带着俩人先去泡个热水澡。
到了澡堂子二人自此分开,家琦一个人美美的在一处堂子。在全身被热水包裹住的感觉真好,这是他人生第一次泡澡堂子。也是一生中第一次学会用肥皂,洗完后还顺便修了手脚指甲,这更是他想也不敢想的第一次。
过三刻时间,洗完之后容光焕发神采飞扬,之后立刻被带到饭桌上用膳。如此等等都是郑涛他一手操办,点菜结账这些琐事,更是不在话下早有安排。
天色已晚今夜就在此歇息了,由、于还不到睡觉时间,二人就在自己客房里,沏茶聊天说闲话。
“师傅,咱们现在马车赶路,您看要多久能到红豆南国?”家琦没出过远门,对于跨国跋涉心里没底。
“马车赶路,月底就差不多到了。”老瞎子不假思索回道。
现在是月初时节,距离月底还有大半个月呢。家琦心里忧心忡忡,担忧道,“师傅,咱们现在吃他的、和他的、用他的,到了末了他得不到想要的东西?还不啲炸锅呀!”
“嗯。”老瞎子握着茶杯,在手心里转圈道。
“到了刀兵相见的时候,咱们咋办呀?”家琦顺藤摸瓜接话道,郑涛对他俩行踪绝对是了如指掌,跑或是躲着远点还真做不到。
老瞎子轻言轻语没回复,话锋一转问道,“你记性怎样?”
“我觉得还行吧,您这是什么意思?”家琦如坠云雾中问。
“那成!从今开始我传你七部太清真经,到底能记住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老瞎子这是打算曲线救国了。
老瞎子说完这番言语,家琦呆呆愣愣久久回不过神儿来。老瞎子有言道‘记住多少看造化’充满了迫不得已,这说明老瞎子已经开始做,最坏的打算而准备了。
“师傅,太清宗离这里远不?”家琦锁眉追问道。
好像能够猜到家琦的心思,老瞎子痛彻心扉的摇头摆手言道,“别说你万一侥幸逃出郑涛的耳目,就算你到了太清宗的山门下,也根本请不到一兵一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