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瞎子火大也解决不了问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喝个凉水都塞牙事事事与愿违。
收拾了一下包袱行李,二人再次整装上路。老瞎子坐在车厢里继续传授,家琦一路牵车通过观望、琢磨、摸索已经初步学会了赶车,坐在车前一角啲、架、喔、吁边走边听课。
这一天的路途上家琦走的提心吊胆,稍有差池便会被老瞎子无情BB。反正家琦是越挨骂就越心虚,越心虚就导致越紧张,越紧张的结果就啥也记不住。黄昏日落都没把课程给停喽,仍旧穷追猛打逼他背诵。
到了最后家琦彻底崩溃受不了了,心里考虑着自己根本不是这块料。“师傅,您曾说过我的天资有限,我可能就不是参道的材料儿。”
“你这是,人说的话么?!”老瞎子愁云惨淡脸色很难看。
家琦惶恐不安的说了这话,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十分警惕。眼见老瞎子要大发雷霆,急忙找了个话辙,“师傅,你口渴不,我给您倒点水去。”
看家琦这紧张不安的的畏惧,老瞎子刀子嘴豆腐心没在说他,“人的资质分先天后天,这个只影响功法灵气的修行进度。心智是不受影响的。”
“师傅,当年你用多久背下来的?”家琦说着话,顺便把马车拴在沿道树边。
“三天吧,每天一个时辰。”老瞎子侃侃而谈道。
“曾经在法会上听经文,好像没多少啊?”家琦不可思议道。
老瞎子动手帮着家琦把马车支撑平稳,“一部经文的开篇往往是比较长的,精进之后的高级篇就短了。”
家琦听了经文也是,有长有短长短相形。心里稍微平衡放松了些紧张。琢磨着今天加把劲,有可能把经文给背下来。
时间不早了临近傍晚,二人找个僻静地方露宿荒野。天有不测风云,没多久便起风了。身体明显感觉降温了不少,马车外边呼呼的刮着风。车里面唯一比外面强点的就是挡风,车里也挺冷的不愿意动换。家琦还在忙着背诵经文,背着背着感觉天冷更容易记忆。经过白天一路边走边记和上半夜的反复背诵,家琦终于勉为其难的,把这个经法部的真经记下了。
等家琦把这部经文给老瞎子背了一遍后,老瞎子也敞开心扉说了实话,“想当初我用了整整一百天来背诵熟悉,而你却只用了单单两天光景。”
“嗯?!”家琦听了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是滋味,真想大哭一场痛快痛快,这两天如同在悬崖骑马,提心吊胆像生死间踏着薄冰过河般胆战心慌。仔仔细细一考虑,可能老瞎子给他增加信心呢吧?又想起在破庙里的种种光影。
“再背一遍!”老瞎子信誓旦旦说道。
家琦依着老瞎子的意思,将经法部真经再次背诵一遍。听着没有什么出入,老瞎子把心就放踏实了。起身下车活动腿脚去了。
家琦搀扶着老瞎子下车,入眼出片片雪白下雪了。看向马屁担心它熬不住,家琦在附近晃荡找了些树枝,给它做了个简易的挡风墙。
手里忙完活儿就要回到车上,家琦的余光中突然出现一道身影。错愕之下的他转头看了过去,发现远处的大树旁边站着一人。距离挺远的此时还下着漫天飞雪,加上晚上的月光朦胧,看不真切那个人的模样。
揉了揉眼睛想看清楚些,却发现那道身影如过眼云烟般失去了踪迹。
“师傅,好像有人盯上咱俩了。”家琦心烦意乱道。
老瞎子正在车上休息了,听了家琦示警般的言语,从车里传出声音,“甭搭理他。”
家琦闻声知意‘哎’了一声,迈步翻身上马车。刚刚无意中能看见远处有个人影,就是因为那个人穿的衣服反光,而且动作幅度挺大的。一般夜里活动的主儿,都是身披黑色隐身衣上路办事。实在不该穿绫罗绸缎这些反光的衣服,太容易暴露自己了。
一夜过去风平浪静,早上起床后发现雪已经停了,薄薄一层盖住了地面。天色虽然亮了大地银装素裹,但还是显得雾蒙蒙灰暗的样子。家琦估计可能这雪,还有场更大的要下。
“师傅,万一过会儿下大雪了,咱们怎么办?”家琦防微虑远斟酌道。
“世间万物权衡利弊,并行不悖兼而有之。”老瞎子自打开始教导经文,就开始时不时配合经文语境说话了。
“那路上是快走,还是慢慢晃悠?”家琦周详谋划道。
“随你大小/便。”老瞎子回道。
收拾好物件套好马车继续赶路,老瞎子开始传授下一篇经文。此篇名为辟谷真经,这部经文家琦曾在法会上听到过,真如护国大/法师开坛讲经就是这部。
听过一遍就多少有点模糊印象,背诵这篇经文不是那么紧张了。家琦从小就没上过学堂,能听能说就是不会读写。不识字在此刻也有些好处,没有理解和领悟甚至概念混淆的问题。就是简简单单的,听音重复背下来即可。
一路上马车颠颠簸簸,老瞎子不耐其烦得教导,家琦晃晃悠悠的公鸭学舌。
时到午后开始下起了大雪,天刚刚擦黑前方出现了镇子。毫无例外的有位伙计在沿路等候,带着二人直奔旅店歇脚去了。
这场雪自打刚开始下,就是鹅毛大雪满天纷飞。连着下了一个晚上,地面一片白雪茫茫。踩了一脚能没过膝盖,二人也是实在没法子赶路,只能在旅店里滞留了下来。
辟谷真经之后就是隐遁真经,这个隐遁真经又比辟谷真经少了十来句。最开始背诵的经法部真经是最长的,依次轮到后面就越是轻松不少。单用一个晚上就把隐遁真经背下来了。
三日之后冰雪融化的差不多了,师徒二人沿着往来路人趟出来道路,套上马车开始远足。
路上积雪消融后滴水成冰,马车一路前行时不时脚下打滑。家琦一路谨小慎微牵马驾车,行走脚力也就比步行快了一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