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玉善房门口家琦停下了脚步,驻足观望之下这处玉善房,虽然上雨旁风七穿八孔,但是有个大门并且院墙断断续续,也算是整体完整了。跟没有院墙的房间相比,这种逝者居所的院墙更加让人毛骨悚然。
情非得已实在没法子,一阵苦笑过后找个断墙缺口爬了进去。实在是静的有点吓人,家琦亦步亦趋前后左右上下观望,慢慢到了大门处轻轻地推开了北房门。
屋子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而且伴随着刺鼻的气味迎面扑来。
家琦逼不得已撞着胆子说道,“老子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有不服的赶紧出来比划比划?别他哥的吓唬老子!”
家琦经历老瞎子点播,知道尘世间有阳间也有阴间,见识过女鬼、蛇精、还有乱葬岗开口人言的项上人头!此时被病魔纠缠的直迷糊,‘害怕’这件小事儿暂时搁一边。
屋里针落可声更深夜静一片死寂。
待了一会儿眼睛适应了黑暗环境。家琦身上由于寒冷,生出的鸡皮疙瘩少了些。眨眨眼扫视了一圈,正北方位有个神台供位,具体是那路神仙看不清楚。屋子里没什么摆设,家徒四壁这么个光景。在屋子东边位置有口棺材,鹤立鸡群引人瞩目。
他此刻还在门口没有进去一探究竟,正想迈步进屋之时。那口棺材发出了轻微的声音,他侧耳仔细一听,感觉像是有人在用手抓挠棺材盖!
家琦没有抱头鼠窜的想法,因为出去寒冬腊月、天寒地冻、必死无疑!他心里有苦难言可怜兮兮,反而咬牙切齿疯了一般,冲向那口棺材!到了近前劺足劲一脚凌空飞踹,“干/你/娘!干/你/娘!麻溜啲滚出来。”
结果出乎意料的是,那口棺材枯株朽木败坏的厉害。自己这少壮一脚竟然,将那棺材活活的踹个窟窿!整具棺材自窟窿处蔓延裂开,一大群黑影左右乱窜。
家琦这个少年郎把满腹担心受怕,转化为怒气来壮自己的胆量。呲牙咧嘴、气冲斗牛又来个几脚,哐、哐、哐踹的那棺材分崩离析!棺材彻底散了架,里面散落着一些白骨,并没有什么丑陋尸身。
由于平日里老鼠把棺材,当成自己生活所靠的家,所以棺材里有些野草堆积。家琦忙在身上摸出火具,把野草收做一堆升起了篝火。
冰雪严寒绝境之中,被点燃的篝火带来一丝暖意。光影借着火势来回摇摆,照亮了这深山老林中的一角。家琦再次抬眼打量四周,北面神台上有个土地爷像,在神像前面有张供桌,上面有点残破的阴间冥币和一打腐掉的黄纸。
家琦想着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物尽其用,过去把黄纸折折叠叠,身上的火具快用完了,必须多备几个防身用。
制作了几个火具,家琦看着满屋星星点点的老鼠。又开始了驱鼠劳作,可能是因为外边滴水成冰太冷了,这些老鼠就是不往外跑,跟家琦玩起了捉迷藏游戏。老鼠是‘你追我跑、你跑我上房’。家琦无可奈何只能让它们为所欲为了。转念一想毕竟我是个过客,能和平共处最好,撑死了我住两天就走,到头来还是你们的家。
斜眼一扫发现供台上还有个破瓦罐,转眼一琢磨拿它盛水方便不错。便将罐子里的烧香渣滓一倒,跑到门口用雪给它简单的清洗一下,顺便装了不少雪回来烧水,他身上唯一的吃的是块冰坨般的烧饼,想来用火烤烤就没有那么咬不动了。
“去、去、去、一边玩去!”家琦连忙甩手驱赶,闻到饭香凑过来的老鼠。
把老鼠赶的差不多远了,家琦大口咬着酥脆的烧饼。与此同时应景生情想起来兄弟姐妹们,同样是破庙有个神位。高虎和苏玉年纪最长,他们遇事儿随机应变办法多,想来就算面对困难,也有自己的应对之法。西门杨阳和苏玉大姐一起浪迹,相互之间也少不了照应。胖子半道出家当了和尚,虽然不一定能学什么独步天下的功夫,但是混个衣食无忧也不难。他最担心的是哑巴婷婷,开不了口说不了话,性格是另人叹息的孤傲不群,她非常可能半路与高虎和朱珊分道扬镳,万一落单八方无援,真是不敢想像的惨淡悲剧。
吃了点东西感觉肚子踏实了,他有喝了点温雪水。打开随身携带的铺盖,沿着篝火旁边整理被褥,全身缩成个大虾卧倒状躺了下来。
临近下半夜家琦从睡梦中惊醒,原来老鼠作怪咬伤了他。从懵懂迷糊的状态逐渐转醒,横眉冷眼扫视着点点老鼠。起身怒气填胸追打恶鼠,究竟那个是罪魁祸首无影无踪。索性满门抄斩诛九族!一个一个穷追不舍围追堵截,全部都被消灭殆尽干净。
一夜过去迎来第二天的清晨,家琦病情恶化高烧难退,不但全身短痛而且面部浮肿难捱,更是丁点力气没有。
接下来的一天,他只是勉强起身三两次,一次是给篝火添加些柴火,还有一次是口痒难忍起来烧些开水润喉。
高烧不退之下,时时有干呕的腹部抽/动,根本感觉不到想吃点东西,身子越来越虚弱脸色苍白不少。临近日落时分,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顿,在屋里溜达溜达捡了些老鼠,溜到门槛处扶着门槛。开始给它们扒皮洗澡收拾收拾。
一边收拾一边鬼哭狼嚎,痛不欲生、伤心欲绝、肝肠寸断、哽咽难鸣,还有无尽心如刀割般的孤独穿心。
对于这老鼠肉家琦从小就吃过,它本身并没有什么令人作呕的味道,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吃这东西容易拉稀。在这疲于奔命的浪迹当中,已经完全无法顾及人道伦理这些。多日来的饥不饱腹加上病痛缠身,再不给身体吃点东西真要冻死在荒凉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