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回黄龙堂必经太虚岭,我在岭上等你,顺便将黄龙堂堂主除掉。”
凤眼杀机闪现,这寒冬腊月对聂木来说不畏惧,这眼神却让聂木感到心寒,这是一种杀过人的眼神。
陆巧念幽步窈窕,天寒地冻,等了聂木接近一个小时,她已经接近忍耐极限,毕竟不是每个人的内功都能达到聂木这种地步。
她才走了七八步,没出五米,就听见后面那少年再次呼喊。
“女侠别走!”
这人!
是在戏耍自己吗?
陆巧念看向聂木,只见他在大雪中奋力站起身,如同断腿的孤狼,努力的想让自己动起来,活下去。
本来是一腔怒火,此时已经消失一半。
是了。
他身上还有箭伤!
陆巧念早早随师兄弟踏入江湖,知道箭伤的厉害之处,他伤在膝盖处,又被人将箭头取出,这伤口如果没有良医救治,将来肯定会变成跛子。
陆巧念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聂木哀求道:“能不能把我怎么带来的,再怎么带回去,我的腿是在太痛,走回去估计都天亮了。”
“这……”
来的时候他是一个将死之人,又昏死过去,陆巧念才将他抱起,一路施展轻功,来到镇子边上的山坡。
现在他却是一个大活人,一双眼神和江湖人士相比较为稚嫩,年龄却也是和自己差不多大。
虽说练武之人不拘小节,可,这是大节啊!
聂木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可还是厚着脸皮说出来了,毕竟自己一动腿就会牵扯伤口,很痛,真的很痛的!和这难以忍受的疼痛相比,脸皮这东西丢了也就丢了吧!
“我怎么能抱着一大男人,让别人看见了……”
聂木急中生智,道:“那可以背着我,姿势怎么样,我并不介意。”
陆巧念最终还是同意,毕竟她是正道之人,见人受难,又是自己造成的,心中有愧。
她将聂木扶起,随机微微蹲下身,聂木啪的一声附在自己后背上,两只胳膊本能的围在自己脖颈处。
这姿势——感觉像是拥抱。
上一次被人这么对待还是十几年前,自己是孩童的时候,一户庞大的院子,家丁丫鬟无数,母亲抱着自己在院子里荡秋千,在莺歌燕舞中,等待着父亲归来。她双手就是这般环绕,只不过那时候自己很小,而现在已是一个大人。
从此之后,自己的手便被一个老人牵了去,再也少有人抱过,这双手自此之后摸得最多的东西便是剑。
她心神瞬间无序,咿咿呀呀半天,才说出:“你把手背到后面去,”
陆巧念顿时被羞地满面通红,如同山花初放,甚是好看。
披风猎猎作响,地上的路一会变宽,一会变窄,雪地上每隔二十米便会出现一个脚印,脚印很深,将积雪压成冰冻状。
“这就是轻功嘛!”
聂木从没想到有一天会真正见识到轻功,尽管背着自己,却依旧轻巧如燕,一跃便远超世界纪录。
几个呼吸之间,便跑出去数百米。
千米之外,小镇外面有土城墙相隔,陆巧念却只是在地面一点,在墙上踏两步,两人便一飞冲天,在高出城墙数米的空中凝滞,小镇的模样也出现在两人面前。
城墙上只有一个脚印,在城墙顶部的垛子上,一只正常成年男子手掌大小的脚印。
随机,两人又像是寒夜出来的蝙蝠,在风雪天刚起飞又坠下,来回数次,终于到了客栈之中。
窗户未关,另一强盗喽啰还在酣睡,显然药劲还没过。
可对聂木来说,这药劲完全就是钻了化解酒劲的空子,身子发虚,这才中了招。
“你是害怕吗?”
“什么?”
“我背着你的时候,你心跳好快。”
聂木道:“我第一次见识轻功,像我出身平凡的人,见识的高手都是一些五大三粗的老爷们,练得都是外家功夫。”
陆巧念知道有些人一辈子也见不到一个高手,他们不是练武之人,就算是有着一个内力深厚的高手在他们面前走过,也只会当做一个精神奕奕的普通人而已,毕竟,他们是两个世界。这人之前的生活大概便是这样。
聂木再想办法抖落身上的雪,而陆巧念身子一晃,身上只雪不留。
聂木惊讶地瞪大眼睛,他也学着一颤,emmmmm,就和打了个寒战没区别。
陆巧念倏地一掌拍向聂木,将聂木吓了一跳,反应极其迅速,身子后撤一步。
他又吃惊,又怕吵到周围的黄琼,低声道:“你干嘛!”
陆巧念没想到他反应如此之快,不过看他吃惊的样子,应该是巧合。一击不中,她并没有打算再次出手。
“我帮你用内力震掉身上的雪而已。”
聂木这才松了口气,他还以为陆巧念想出尔反尔呢!
他嬉笑着脸,站在陆巧念面前,说道:“那你再打我一次吧!”
“哼,你自己弄!”
除完雪,陆巧念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瓷瓶,从瓷瓶中倒出一颗黑药丸。
在药丸出来的瞬间,聂木的大见识术便起了反应,那药丸显然是一个好东西。
“这是一颗外伤灵药,你吃下去,我给你用内力治疗一下。我虽然不是大夫,这颗十全筋骨丸的药性,足以治好你的腿伤。”
药丸吞下,顿时觉得一股温热传遍全身,只见聂木眼神精光闪闪,全身散发着白气。
“好药!”
聂木暗叹,这药性足以和自己前几天啃得一根人参相比了。
聂木将裤腿卷上去,露出包扎的大白腿。
陆巧念手指在上方轻轻一划,紧贴皮肤的绷带便一点点散开,露出一面的伤痕。
聂木只看见绷带上的凝固的黑血,就不忍心看,将头扭过去,叹气道:“我的伤还有没有救?女侠你尽力而为就好,我早就选择听天由命了。”
“……”
“女侠,我的腿疾如何?”
“……”
“女侠不必考虑我的感受,如实告诉我就行。”
聂木只觉得一只温润的手轻轻抚摸自己的膝盖,明明就在伤痕附近,却并不感到疼痛。
紧接着,一只手,狠狠按住自己的伤口!
“giao~ao~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