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昨天跟我们交的手？”大熊举着枪走过一排排跪在地上双手抱头的工人们。
他们出其不意的再次袭击异常顺利，机枪和手雷在面对坦克和装甲车的时候直接就萎了。他们昨天就该全面压上，就不会吃那么大亏最后还功亏一篑了。
对了，最郁闷的是昨天那个装甲和打他的那个人都没见到，小女孩也不知所踪。他想找的目标一个都没找到。
大熊昨天被打得很惨，现在走路还一瘸一拐的，左臂和肋骨都出现了骨裂，不能太用力，老爹阴笑着分配他来看守俘虏。他憋着满肚子的火正待发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最合适的人。
他走到卓亦凡面前停了下来，卓亦凡仿佛感到了什么，慢慢抬头。
大熊拔出手枪对着他的脑袋扣下了扳机。
惊叫声中，卓亦凡向后栽倒，然而并没有预想中的血溅五步——还是BB弹。
老何想要冲上去，被旁边端着机枪的雇佣兵逼了回去。
大熊掐着卓亦凡的脖子提了起来：“你妈妈没告诉你小孩子不应该玩枪吗？”
卓亦凡全身在发着抖，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气的。
大熊把仿真枪插回卓亦凡枪套里，一脚把他踢回了人群。
突然有个声音大叫起来：“是钢铁侠！”
众人的目光落在老林身上，他正站了起来叫道：“就是钢铁侠，就是他一个人。”
钢铁侠？
对了，昨天回去被老爹教训加科普，这群人里唯一的白人，号称钢铁侠，是个硬茬子，那身装甲不是好相与的。不过听大熊不屑地说自己在医院很轻易就把他打伤之后，老爹不知怎么就露出了然的表情，然后又狠狠教训了大熊一顿，说他做事黏黏糊糊不彻底，像个娘们。
靠，怎么不说雅典娜和幽灵都没怎么动手？不过雅典娜还真是个娘们，很辣的那种。
大熊几步走过去拎起那个中年男人，他正拼命把自己缩成一团，眼神中充满恐惧。很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大熊眼睛一瞪，战斗民族凶神恶煞的底气出来了：“那他现在在哪？”
“他，他……”中年男人支支吾吾地还没说出口，身后刚被他踢开的卓亦凡猛地大叫起来：“他走了！”
大熊回头看他，就见那小子一脸视死如归的夸张表情：“他昨晚就走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全厂人跟大熊一样都瞪着他，不过没人说话。
“胡说，他为什么要连夜走？”
“他本来就不是我们厂里人，来这里只是取走他的东西，昨晚的事结束后他自然走的越快越好。”卓亦凡心里怦怦乱跳，他这么大个熊孩子肯定能做到撒谎不眨眼吧。
如果他昨晚硬气一点，现在钢铁侠和冷锋可能还和他们在一起，那情形恐怕就不一样了。但如今，事已至此，钢铁侠仍未现身，已经能说明对方的态度。他和冷锋的互相关心任谁都看得出来他们是很好的朋友，而自己这些人深深伤害了他们。
他如今能做的也只是尽自己的力掩护他们吧，去做他昨晚就该做的事。
大熊没有追问下去，而是换了另一个话题：“那还有一个人呢？”
大熊自己对钢铁侠并不感兴趣，他们今天没带着无人机，这么多重武器他不信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装甲。无论如何他对自己的手下败将是重视不起来的。他满心想找的是另一个人，那个让他从先锋沦落到看守俘虏的人，这个耻辱他一定要报复回去。
卓亦凡紧抿着嘴不说话，他当然知道对方在问谁，他有点焦虑地看着大熊又把头转回到老林那边去，他想用眼神传达“不许泄密不然我开了你”这个意思，也不知道老林接收到没有。
“还，还有吗……”老林又支吾起来。
老何举着手站起来：“是我。我在这工作之前是个军人，你看看其他人像会开枪射击的样子吗？”
大熊扔下手里的老林，走过去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这显然也不是他想找的人，但这人昨晚给雅典娜造成了许多麻烦，于是他狞笑起来：“好啊。”
老何很快被双手分别捆着吊在一个钢架上。卓亦凡眼圈又红了，昨晚他才见识到这个退伍军人真正的面貌，一直以来这个人在他面前是唯唯诺诺的老好人形象，第一次让他惊讶还是这人自作主张拉回了钢铁侠的战甲谁也没告诉，还过了好几天才告诉他。而昨晚，他战斗时杀伐果断的形象颠覆了以往所有的伪装。他这才知道老爷子为什么执意在他身边安排了这么一个保卫干事。
他为目前的情形感到激愤和不忍。
然而大熊还不准备放过他，又一次站到了他面前。
“我知道你还有隐瞒。”他得意地说，“昨晚跟你一起对付我的人在哪？我知道他叫Leng。现在你没有任何借口可以开脱了。他在哪？”
卓亦凡对他怒目而视，“我不会告诉你的！”
大熊一掌扇过去，卓亦凡连转几圈倒在地上，眼冒金星耳朵鸣响，脸上火辣辣地疼，但他心里起了一阵快感，就像昨晚逞英雄时那样。
然而他英雄，有人狗熊。随着一声轻佻的口哨声，老爹进了门。
“无能的人，在哪里都无能。”他意有所指，又似乎所指不止一人。他其实已经在外面看了半天了，此时目标明确，上前拖起了尽力把自己藏在别人身后假装自己不存在的老林。
“你是个聪明人。”老爹的枪口在他脸上游走，“相信你会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老林全身筛糠样地抖。
“那个叫Leng的人怎么不在这里？”
“他……他得了拉曼拉……”老林嚅嗫地说。
“哈。”老爹阴阴的笑了起来，“所以这就是他不在的原因——你们把他赶走了，把救了你们的人赶走了。”
他转向卓亦凡：“而钢铁侠，他的朋友，是跟他一起走的。他们是因为这件事才走的。”卓亦凡在他阴阴的注视下不禁头皮发麻。
那个小女孩不在这里，看来也是一起走的。正好，他要的三个人都在一起。
他又转回老林那边：“那么，他们去了哪里？”
钢铁侠伤得不轻，冷锋重病，还有一个小女孩，三个人绝对跑不远。
于是他在火上再添一把柴：“告诉我，我就可以放你们走。老爹决不食言。”
老林眼珠乱转，惊怕的目光里多了点其他东西，卓亦凡突然喊道：“林志雄，你TMD要是敢……”
他话没说完，就被雇佣军的枪顶着脑袋按了回去。
老林看他的目光里满是怨念，然后他被老爹拖到了一边，拖离了卓亦凡的视线范围，拖离了工人们的群体。
卓亦凡犹如百爪挠心，惶恐不安。过了一会，老爹拖着老林回来了，老林看样子快虚脱了，被老爹随手扔进人群里。而老爹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卓亦凡一看心就凉了。
“很好。”他说，“我会放了你们，不过要等到我找到他们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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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走出车间，吩咐留下几辆皮卡，一个排的红巾军做看守。这里的人已经没有威胁了，真正有威胁的还是他准备要追的人，那一个伤员，一个病人，比这里的100多人都更可怕。他让手下们像包饺子一样把车间围起来，给里面的人营造一种虚假的安全感，以使他们失去反抗之心。
大熊被他留在了后方，为照顾和保险起见，他也留下了雅典娜，以防那三个人万一折返。然后，他带着大部队来到一公里外的工人宿舍区，不意外地发现已经人去屋空，走得很仓促，昨晚的大雨将新鲜的车辙印显示出来，延伸向西边的雨林区域。
老爹指挥着大队人马循迹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