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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冤家

自羿神射日而金乌落,赤羽烈阳鸟育后乃生诸禽。上古封神一战,烈阳鸟之后唯余五脉,乃凤凰、鸿鹄、青鸾、鹓雏、鸑鷟,合称“五凤”。其中,凤凰却非单指一种灵禽,其鸟雄者为凤,雌者为凰,合成凤凰。

凤者,身披五色锦羽,多赤色,乃五凤中羽色最为华美之灵鸟。天帝和五凤为一族,正是以凤凰一脉的族长彩凤为大族长,凤巢五长老中的大长老赤凰便是凤凰雌鸟。

出现在栖凤岭上的虚影,正是凤凰一族现任的大族长,彩凤。

耿溪云听泉鱼说过,彩凤大族长自凤巢创立以来极少露面,族内事务均交由五大长老决断。没想到今天却突然出现,真是不可思议。不过这彩凤的实力真的太可怕了,离得那么远,仅仅一个半身虚影,便有如此恐怖的气势。而且,仅吐出两个字便能使气势汹汹的五位长老恭恭敬敬,其在凤凰一族的威望可见一斑。

“诸位免礼吧!”

彩凤族长的声音隆隆的传来,几位长老这才抬起了头,又听彩凤族长接着说道:“诸位,贵客临门,我凤凰一族本该盛情相迎,却怎么动起了干戈?”

“贵客……是说这条金龙吗?”

几位长老不理解彩凤话里的意思,却见赤凰长老跨步来到耿溪云和小金龙身边,风轻云淡的将他们扶了起来,然后对彩凤将前因后果备述了一遍。

彩凤闻言,呵呵笑道:“呵呵,原来如此。诸位,龙凤二族本是世交,相互扶持日久,怎可欺心动怒?耿溪云是泉鱼的弟子,既然能过的了鸿鹄和青鸾的考验,却也入得我凤巢。今日事到此为止,带他们上山吧!”

一句话说完,彩凤虚影消散,那股热浪也随即消失。几位长老依旧恭敬,弯腰的弯腰,点头的点头,齐道:“尊令,恭送族长!”

耿溪云目露喜色,也跟着几位长老微微躬身行礼。

当知道眼前的是凤族五位长老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自己接下来可能还要面对好几场考验。心想,仅仅是经历了两场考验他便差点没命了,鬼知道后面的考验有多恐怖。不过听彩凤族长的意思,别说眼前还没完成的考验,就算是后面的几场考验怕也不用去面对了,不由得他不开心。

“既然族长开了口,那接下来的几关就免了吧。几位,咱们回去吧!”

果然,送走了彩凤,赤凰长老转身对其他四位长老招呼了一声。

鸿鹄长老刚才还剑拔弩张,这会儿却满脸的无所谓,笑嘻嘻的看着青鸾。青鸾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拍拍翅膀展翅欲飞。

“大青鸟,你站住!你先把话说清楚,说谁是宠物?”

众人也正待回转,却被小金龙的声音给叫住。原来这家伙心气高傲,却被人说成宠物,本就是小孩子的倔脾气,这会儿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呢,因此对青鸾不依不饶。青鸾闻言,转过头瞪了他一眼,冷哼道:“哼,无知小儿!”

说罢也不管小金龙的愤怒眼神,直飞向栖凤岭。

鸿鹄呵呵一笑,深深看了一眼耿溪云,也冲天而起。鹓雏和鸑鷟面面相觑,最后也飞走了。玄冰湖上只剩下赤凰、耿溪云和小金龙。看着愤怒的小金龙,赤凰苦笑摇头,劝解道:“小家伙,刚才青鸾只是一句戏言,你不要当真,快随我去凤巢吧。”

耿溪云也连连道:“对,小金子,你怎么会是宠物呢,咱俩是好朋友,我从来没把你看成宠物!”

他原以为小金龙知道他的心意,却没想到小金龙转过头冷冷看了他一眼,竟然再也不搭理他,独身向着几位长老飞走的方向跟了上去。

“小金子……小金子……”

耿溪云目露疑惑,不知道小金龙为什么变了性子,突然不搭理自己了。连喊了几声,却没得到小金龙回答。他垂头丧气的低下了头,喃喃道:“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小金子是不是真的以为我把他当成了宠物?”

赤凰长老看着远去的小金龙,叹气道:“别多想,他只是一时想不通而已。”

耿溪云仿佛没听到赤凰的话,此刻眼中充满了自责。他忽然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喃喃道:“肯定是我说错了话,刚才我真不应该说那些有的没的,什么‘从小跟我长大’,他跟我在一起也才两年……我以为他会听我的话,所以自以为是的抓住他的尾巴不让他出去……都怪我,都怪我!小金子为了我一次一次的受伤,我却害他被别人嘲笑,我真没用!”

说着说着,他坐在了地上,下巴支在膝盖上发起了呆。

说到底,他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大男孩,看似成熟,但未经世事。小金龙是他长这么大唯一的朋友,现在突然变成这个样子,这让他心里着实有点难受。

“哎,到底是少年心性,还好族长出面,避免了后面的考验,否则,就鹓雏的那一关,无论如何你也是过不了的!”

赤凰默默叹息一声,红裙随风飘舞,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

三日后,五凤阁二层。

赤凰高座上首,青鸾、鸿鹄、鹓雏、鸑鷟分坐下首。几人面前站着一个少年,正是耿溪云,而小金龙则漂浮在另一边,默不作声。

长老们面面相觑,耿溪云则一会儿看看几位长老,一会儿偷偷看一眼小金龙,显得有些紧张。良久,赤凰轻咳一声对耿溪云说道:“耿溪云,你既然是来凤巢学艺,那么我们五人你可任选一人为老师。只是你上山时只过了鸿鹄岭和玄冰湖,那其他三位你就不能选了,只能选择鸿鹄长老和青鸾长老,你想选谁?”

“还选什么,我这一关他并没有完成,就让他跟鸿鹄去吧!”

还不等耿溪云说话,青鸾先出声了。到现在他还一脸不爽,貌似还在为山下的事生气。这时,一向沉默的鸑鷟长老出声对青鸾道:“青鸾,差不多算了,如果不是你加重了考验难度,这小子恐怕早就过了,你又何必一直揪着不放呢?”

青鸾知道自己的把戏已经被看出来了,但还是强词夺理道:“哼,反正我看这小子不顺眼,不想带他!”

鸿鹄笑道:“好,你不要我就要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调教调教泉鱼的弟子也好,就当解闷儿了,哈哈哈哈!”

刚才听了赤凰的话,耿溪云才知道自己失去了多好的选择机会。他也不傻,二选一和五选一哪个好一点他还是能分得清的。只是想了想前面经历的两次考验,他心里又平衡了。万一后面的考验他无法通过,那么就连眼前的这次机会他都别想得到了。

只是,别说青鸾长老拒绝了他,就算不拒绝,他对青鸾长老也有点怕怕的,可能也不敢跟着青鸾去。

“罢了,鸿鹄长老从一开始就给我放水,现在又主动接受我,那我就跟着他吧,同为五大长老,想必他也不比其他几位差吧……怎么感觉鸿鹄长老那笑容有点诡异,不会是挖了什么坑让我跳吧?”

经过一番衡量,耿溪云最终还是顺其自然,选择了鸿鹄长老。偏头看了看小金龙,刚鼓起勇气想叫小金龙跟他一起,就见小金龙将脸偏向青鸾道:“喂,那什么……青鸾长老是吧,咱俩的账还没完呢,龙小爷就跟着你了!”

说完也不管青鸾同不同意,直接飞过去盘在了青鸾后面的柱子上,张嘴露出锋利的牙齿作势威胁青鸾,心里却哼哼道:“打不过你,龙小爷恶心死你,哼!”

小金龙的反常举动就连青鸾也被惊呆了,回头看着悬在自己头顶的龙头,愣了半晌才愤怒道:“滚滚滚,本长老和你有个屁的账,爱上哪儿上哪儿!”

其他几位也是哭笑不得,没想到这小金龙这么记仇,到现在还记着那事儿。

其实小金龙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他们都心知肚明,但看着一向暴脾气的青鸾被一条小金龙缠上,他们也乐得看笑话,于是一个个憋着笑默不作声。

全场怕也只有耿溪云一个人脸上挂着愁容。在他看来,小金龙看都不看他一眼,反而去找跟自己有过节的青鸾长老,这该是对他耿溪云有多失望?

长长的叹了口气,他将头又低了下来。

小金龙将脑袋一歪,一副“看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架势,就那么挂在青鸾的头顶。青鸾几次想出手掐死他,但最终还是忍住了,转头看向赤凰道:“大长老,这家伙你管不管,你不管我可就不客气了!”

赤凰微笑说道:“谁让你当初嘴那么臭,自己闯的烂摊子自己收拾,你结的冤家,管我什么事?还有,他的身份特殊,你可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否则,族长的脾气可比你好不到哪儿去!”

“我……”

青鸾被说的一愣,想再争辩几句,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麻烦可不就是他一句话搞出来的么,当然不关别人什么事了。可是被一条赖皮龙给缠上了,这让他堂堂凤凰一族的长老情何以堪?

想来想去,最终还是冷哼一声,疾步走出了五凤阁,化作青鸾真身飞走了。小金龙紧随其后也飞了出去,一边叫喊道:“喂,别想跑!”

空中传来青鸾愤怒的咆哮:“笨龙,滚开,别跟着我!”

五凤阁中,众人被外面的动静惹得哄堂大笑了起来,连耿溪云都暂时忘记了沉重的心事,不禁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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