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能向宿命妥协,会不会释然了聚散悲欢?
李煮酒是哭着跑出去的,即使她心中冥冥有感,但在耳听为实的时候,句句诛心,刺痛了她内心的小骄傲。
“真是好年纪,你需要多少钱?”
“二百七十万。”
“遇到什么事?”
“爸爸赌博欠下巨款。”
“嗯…我可以帮你,只要你肯付出。”
“付出什么?”
“年轻干净的身子。像你这样的皮囊,还上赌债只是小事一桩,还能让你以后过上纸醉金迷的日子,享尽别人享不到的荣华与富贵,只要你肯付出。”
李荣的音容笑貌在李煮酒脑子里反复回荡,她不知道她是怎么回的家,也记不清怎么安抚了父亲。
现在躺在床上的她内心挣扎的好像要被撕裂开来,不去,难道真的看着父亲被坏人剁手指?去,她这一辈子大概就真的是寄生在别人身上的一条腐虫了吧,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另一段人生会是这样的结局,比上一段人生更为不堪。
不知不觉间,初夏已经过去,酷夏已然来临,树上蝉鸣躁动,像此刻李煮酒躁动不安的心。
依旧是那个豪华包厢里。李荣微笑的看着李煮酒。
“这样才对嘛,人活着无非就两样东西傍身,一个是权,一个是钱,作为女人,不能全占至少也要有一样吧,你有赚钱的资本又何必浪费呢。”
李煮酒对未来的一切感到莫名恐慌,她自知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就是讲什么卖艺不卖身也是不可能的罢,她现在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她已无路可走。
“你初出茅庐不必担忧,我会为你找个温柔的靠山,让你少吃些苦头,毕竟这钱也不是好赚的,我带你去见些大人物,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李荣已经不记得自己曾把多少如花似玉的姑娘送到男人怀里去了。
李荣叮嘱说:“不管人前人后叫我妈妈就好,这里的姑娘们都是这么称呼的,我这就带你去见一屋导演,编剧,你不是学音乐的嘛,也算是有话题了,如果你运气好攀龙附凤成了明星,那更是出人头地了,不必像她们一样,日日夜夜待在这个鬼地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人人都爱听顺耳的话,马屁拍的好再说,拍在马蹄上谁都救不了你,看你还算机灵,二百七十万全看你自己的宿命了。阿酒,进去吧,祝你好运。”
李荣将阿酒打扮的分外惹眼,黑色的抹胸小晚礼,搭配一双七公分的白色高跟鞋,漆黑长发飘在耳后,画上面容精致的妆,简约适度,俨然一个杏脸桃腮的窈窕淑女。
阿酒由着李荣引进一个豪华版大包里,“各位,打扰一下,王导及各位莅临寒舍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我代表钱柜各位同仁敬大家一杯,阿酒倒酒。”
李煮酒赶紧拿出随身携带的白酒给李荣斟上,“酒不满,心不诚,斟满。”李荣豪迈的一饮而尽。
“李妈妈每次都是这一套,看也看腻了,倒不如让你身边这位小姐姐饮一杯,让我们也见识见识小姑娘酒量如何。”大家起哄哈哈大笑。
李煮酒白皙的脸颊坠上了一丝绯红,还没有适应屋子里昏暗的灯光,只觉得屋里一群人围坐在沙发椅上,一群男人衣衫不整,一群女人衣不蔽体。
大屏幕上明亮的光刺的阿酒睁不开眼睛,略显青涩的她,仿佛坠入人间的仙子一般。
“王导,您开我玩笑也就罢了,人家小姑娘可是脸皮薄着呢,没看脸颊都红了嘛,哪有你这样的!”李荣娇嗔道。
“那还真是我的不是啦,来,过来让我看看,纯不纯?”王导松开身旁娇女的肩膀,朝着李煮酒招手。
李荣暗暗的推了一下李煮酒,阿酒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来,做我旁边。”身边的人识趣的往一边靠了靠,腾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空位来,阿酒轻轻落座。
“王导好,我先干为敬。”阿酒斟满一杯白酒,硬着头皮喝了下去,喝的太猛了,被呛得止不住的咳。
“还真是纯,还没过酒?”王导肥胖的身体慢慢靠了过来。
“没有。”这的确是她第一次喝酒,也是她第一次“陪客”。
李煮酒如小鹿一般惊慌失措,没有意识到暗处一双厉眸从她进门就一直锁死在她身上。
萧定权并不喜好这些俗恶之事,但与人交往又总免不了这些,大多时候都坐在暗处喝喝酒罢了,竟没想到,居然碰上她!
她真是多面,陪客小姐?
应使命召唤,李煮酒艰难应付着王导,“王导,我陪您唱首歌吧。”她起身去拿点播器,王导刚要落在她纤腰上的手落了空。
王导点了一首情歌对唱,“话筒呢?话筒在谁那?”
萧定权看看手中的话筒,嘴角微微上扬,起身。
“王导,在我这儿。”阿酒顺着声音迎上他暗黑的眼眸。
萧定权?老板?他怎么在这?世间仿佛定格一样,阿酒定定的看着迎面走来的萧定权。
他依旧一身黑色西装,恰到好处的剪裁将身材勾勒的坚挺有度,一双眼眸犹如暗夜般漆黑,如同王者降临。
“劳烦萧总啦。”王导接过话筒,对提醒阿酒说:“还不赶快谢谢萧总。”
李煮酒忽闪着大眼睛,慢慢启唇:“谢谢,萧总。”
萧定权浅笑回应,“王导,玩的开心。”
王导肥胖的身体把娇小的李煮酒紧紧圈在怀里,粗声粗气的唱着对唱情歌,李煮酒全然没了心思。
她感觉到暗处那双眼睛一直盯着她,也不敢侧目而视,她最低贱的样子竟让他看见了。
“你叫什么名字?”王导说着更是嚣张的摸上她的大腿,阿酒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
“王导,我叫李煮酒。”她慢慢推开王导的手,王导眉头一皱,心想装什么清纯。
他靠近阿酒的耳朵,整个肥胖的身体压在她娇小的身躯上,阿酒闪躲不及,竟被亲了脸颊。
李煮酒强硬不过,向暗处角落里的那人求救也被视而不见,只好变换方法。
“王导,小女荣幸之至能陪您唱歌,再敬您一杯可好?”李煮酒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王导拍着阿酒的纤纤玉手,笑眯眯的说道:“甚好,甚好!”
一连三杯入口,醉了大概是最好的解脱吧。如果,我能向宿命妥协,会不会释然了聚散悲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