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夜格外漫长。
周遭斑驳陆离的光影闪烁,萧瑟瑟秀眉紧蹙,没想到萧定权说的“好玩的地方”竟然是酒吧,他居然会来这种地方!
酒吧这种地方是一直排除在她世界外的。顶着萧氏大小姐的光环,她10岁就被送出国去,在美国生活了十三年,将童年和青春期全部寄托在学业之中,成为了斯坦福商学院最年轻的硕士研究生之一,并在父亲的支持下回国进入萧氏工作。
她是大家眼中的天才学霸,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那一个个孤独的夜晚,除了黑暗和灯盏,只有无尽的书本课题陪着她。
酒吧吧台是心形构造,他们坐在心尖的位置,萧瑟瑟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甜蜜。这么多年,她一直孑然一身。
“小姐,你的绿色蚱蜢。”酒保小哥将一杯鸡尾酒推到她面前,浅尝一口,香甜的薄荷巧克力味道。
她环视一周,心想原来现代男女的夜生活原来这般粗俗,还不如窝在沙发上在淡黄色暖灯里读《百年孤独》。
萧定权坐在她旁边,依旧戴着黑色口罩,神情冷淡,深眸四处飘荡。
他在找人,害他变大嘴怪的恶女人。不过今天的迪丽却是不常见的大变身,一身黑色休闲运动服,黑色棒球帽帽檐压的极低,遮挡住绿翡翠般眼眸,只漏出线条分明的下颚,长发在后脑挽起,走路轻飘迅疾,酷的像风一样。
帽檐下的暗绿色眸光不动声色的飘过酒吧四处,定睛在吧台那个同她一样黑衣加身的透着神秘的男人身上,戴着口罩,看一眼就认出了萧定权。
帽檐下嘴角勾起,一抹讥笑浮上俊脸,有些孩子气,哼,我的嘴唇有毒,我已经告诉过你的。
然后径直上了二楼拐角包厢处,听说高湛早就到了,她扒头观望只想再确认清楚信息的准确性。
房间内,灯光昏暗,却出奇的静。
一个女人颓废的趴在地上,头发凌乱,嘴角那抹鲜红血色在昏暗的浅黄色灯光下显得异常诡异,而她身侧高高伫立的男人猛的回头,露出狰狞的笑,一把揪住女人的头发,用力上提,逼迫她昂起头颅。
女人脸色苍白如土,伤痕累累的样子落魄的让人心惊。
“你好像还搞不懂状况,在我这装什么纯洁。”高湛揪着女人的头发,声音阴狠低沉像是从地狱而来,夹杂着阴风阵阵。
女人粗声喘息,浑身颤抖的发出呜呜低吼,她恐惧的样子似乎更激发出高湛心底的兽欲。
他血眼猩红,甩手又是几个嘴巴,女人的脸上青筋暴起,像是被人甩过紫砂掌般,她绝望无力的垂眸却说不出任何求饶的话。
旁边几个男人无一敢声张。
昏暗中,高湛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针管,女人突然激动的哀嚎,浑身颤抖的挣扎,却依旧挣不脱恶魔的魔爪,她被他死死的压在地上,近乎绝望的承受着男人将针管刺入她纤细白皙的脖颈。
身体痉挛般颤抖,无意识的身体佝偻在一起,蜷缩成在母胎里的姿势,白色泡沫液体顺着嘴角流出覆盖上鲜艳欲滴的红唇。
房间里除了男人粗壮的呼吸和女人近乎微弱的抽出声,再也没有别的声音,可怕的寂静,仿佛呼吸都是危机,没有谁不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一门之隔,门外是肆意张狂的极乐世界,而这里可怕无望的令人发指。
迪丽在门外目睹了这一切,此刻她身上有一种常人闻不到的味道,像一把枪。
“砰”,门被踹开。
她在众人震惊的目光里缓缓走向高湛,那个凶残到没有人性的恶魔。
利落的拔出枪,顶在他眉心,一系列动作流畅到容不得高湛反应。
“不想死的话,跟我走。”迪丽二话不说,把枪口转到他后背的心脏处,逼着他往外走。
迪丽把高湛拷起来丢进后备箱,车子一路狂奔到一处隐暗无人的小径。车子熄了火,高湛立马在后边支吾乱动。
迪丽拿出烟卷和打火机,从车上一跃而下,脸上的表情被帽檐挡着。
她现在狂躁极了,记忆如洪水般肆虐横行。那一年她刚随迪安去到组织里,迪安对她很好,他手下的兄弟也对她毕恭毕敬,直到某天,迪安父亲的一个干儿子趁迪安外出把她绑了起来。
那一次,她几乎被整得体无完肤,整个身体都在流血,像是泡在血泊里,她以为她会因为血流干而死,她从没想过身体里竟然会有那么多血,那时候的她比今天这个女人惨多了。
从那天起,她恨透了这种只会对女人索命的暴徒。
天色阴沉灰暗,像是暴雨袭来的前兆。她靠在车头静静吸完最后一口烟,猩红的烟头无声从她指尖滑落,清冷寂寞。
她跨步走向车尾,打开车厢。看到希望的高湛立刻发出呜呜的声音,封条都挡不住他求生的欲望。
不远处,一辆车子正朝着她驶来,行驶灯照的人睁不开眼睛。
高湛更是激动的乱动,迪丽抬手挡住刺眼的光,刚平静下来的心忍不住烦躁。
一个男人大跨步在耀眼灯光里走来,像是遥远星河里的渺渺希望。
那人一身黑色西装,颀长身影,戴着口罩。
看到那个口罩,迪丽的心脏仿佛瞬间被击中。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迅速从腰间拔出手枪,枪口对准来人,“别过来。”
如果是平时,她会露出明媚妖娆的笑容对他说“hi”,但今天她心情跌入地狱,任何表情都是多余。
男人置若罔闻,依旧大步流星。萧定权在酒吧就看到了她抵在高湛背后的枪,才意识到这个女人并不一般。
“砰”,一枪打在他脚下。萧定权一震,停下脚步。
“我不是来救他,我是来救你,杀人是死罪。”他闻到了她身上想要杀人的味道。
迪安轻笑:“替天行道,上帝都不会怪我,律条约束的人应该是他这种混蛋。”
“不,在中国讲的是法律和证据。”
“法律就是他这种人渣的保护伞,别忘了,他有个好爸爸。”
迪来查过高湛,这个富家子弟曾经多次暗害年轻少女,甚至残忍杀害,这可一桩桩恶行都被他父亲掩盖。
“就在刚刚,他在酒吧包厢里肆意伤害一个无辜少女,往她身体注射毒品。”迪丽身体微不可见的轻颤,声音冰冷的可怕。
她只杀恶人,在她的世界里,法律更是那些只手遮天的保护伞,而枪就是这些人的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