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也难怪他。一个普通的仵作，能检验出这样的结果也是正常水平发挥，不算他格外没本事。只是你只能检验出来这么个结果，对我破案有多大帮助呢？我看看那仵作满脸的大汗，只好苦笑一下让他退下。
仵作退下后，叶映真又看了看尸体，说：“这两个人的中毒现象有些奇怪。”
我问：“奇怪在哪里？”
叶映真说：“都是下毒杀人。这两次用毒的手段不在一个档次上。你想，杀王美容的毒物是二毒合一，下毒手段相当精妙，让人防不胜防。而杀小翠的下毒手法又是非常简单粗暴。杀小翠的毒物有一种难闻的气味，不要说专业人士，就是普通人稍加留意也能察觉。这和杀死王美容的奥妙手段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我感觉这不是一个人的手段。”
我说：“这也只是你的感觉。同一个人，在不同的情况下采用的手段不一样，也没什么奇怪的。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
我想了想，道：“小翠留下的唯一线索，就是那个山寨的位置了。她说山寨离黑松林是马车一个时辰的路程，离北城门是马车两个时辰的路程。刚才在地图上我们可以看到，符合条件的只有牛头山。我看我领人去牛头山看看，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个山寨存在。”
叶映真道：“你愿意试试也不妨。估计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的。”
我笑笑，道：“姑且一试。”
于是我领着百来号官军，都是马队，赶往牛头山，搜索了一天，也没有找到小翠说的那个山寨。倒是找到了几所破庙老宅子什么的，不过都是年久失修，不像最近有许多人在里面生活过。
一个山寨是不会凭空消失的。就是被贼人毁弃了，烧了，也会留点痕迹下来的。
可是什么都没有，可见小翠是在骗我们。
等我们回到兵马司，昨天卢指挥派去御津找那个艄公卢杰的差人也回来了，说找到卢杰的船了，船上没人，可是有不少血迹。卢杰多半是凶多吉少了。询问卢杰的家里人，都说昨天下午有个年轻书生租了卢杰的船，说是要游览清水河全程，一共两天时间。具体的价钱和时间都是卢杰自己和客人谈妥的。他家里人也不清楚细节。只能描述那个年轻书生的大致样貌。差人给他们看了根据我的描述画下的画影图形，结果卢杰的家人一致认定，就是这个人。
这条线索也基本上断了。看来我们下面只好四处搜索这个年轻书生了。整件事情似乎都是他一手策划的：找李书润来王宅送信的是他，和玛思纳谈妥夜明珠价格的是他，和我假扮的王百万交货拿钱的还是他，租下卢杰的船只的也是他。那我们现在只好全力以赴地找他了。
于是兵马司发出了悬赏榜文，把这个年轻书生的画影图形贴得到处都是，全城撒网寻找这个年轻书生。
这时天色已晚，我吃了饭休息了一下，换上夜行衣，继续我的溜墙根活动。
既然绑匪在王家大院一定有内线。那我就去王家到处溜溜墙根，听听背后言，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
王家现在被一股恐怖压抑的气氛笼罩着。一下子大小姐也死了，大小姐的贴身丫鬟也死了。而且全家上下被官府勒令不许离开京城，说是家里有内鬼。这显然是把大家都当做嫌疑犯来看待了。在这种情况下，谁还能高兴得起来？
偏偏有两个人能高兴起来。这两个人还是一对夫妻。在这刚死了人的晚上，这对夫妻在自己房里摆了一桌酒菜，又吃又喝，打情骂俏的。
那女的说：“这回肥婆大小姐死了，太太可如意了。太太一如意，咱们两个的好日子就来了。”
那男的说：“是啊。太太的赏钱一下来。咱俩就离开王老爷的府第，离开京城。自己做个买卖，买几亩地，也舒舒服服过过下半生。”
那女的说：“有了钱你就是老板了，怕你不去找几个小狐狸精伺候你。”
那男的道：“我的钱还不都是媳妇你给挣来的。我哪能那么忘本。”
然后两口子就是一阵戏谑打闹。
他们发情和我没关系。只是大小姐死了，太太就要给他们赏钱，而且赏钱还不少，足够买庄子置地的。那是为什么呢？
于是我又溜了王百万的窗户。
王百万是唉声叹气，泪流不止。
王太太是不断地安慰王百万。说是安慰，简直就是在幸灾乐祸。
这个不奇怪。
王太太肯定讨厌死前面太太生下的这个女儿了。有这个女儿在，家产的分配始终是个问题。这个女儿这么会做生意，估计将来出嫁的时候嫁妆少要不了。自己的儿子一时长大不了，说不定家里的生意就要长期被女儿把持着。现在女儿死了，家产肯定全归自己的儿子了，能不开心吗？
王百万不住地哭，王太太不住地劝。劝了一会儿见王百万还是垂头叹气流眼泪的老一套，王太太也烦了，站起身来，说是去上厕所。
王太太蹲在净桶上，忽然听到一声幽幽的叹息。她的汗毛立刻竖了起来，奓着胆子四下里一看，就见厕所的墙上有一个人影，身材胖大，显然是自己的继女儿王美容。
王太太是不断地安慰王百万。说是安慰，简直就是在幸灾乐祸。
这个不奇怪。
王太太肯定讨厌死前面太太生下的这个女儿了。现在女儿死了，家产全归自己的儿子了，能不开心吗？
王百万不住地哭，王太太不住地劝。劝了一会儿见王百万还是垂头叹气流眼泪的老一套，王太太也烦了，站起身来，说是去上厕所。
王太太蹲在净桶上，忽然听到一声幽幽的叹息。她的汗毛立刻竖了起来，奓着胆子四下里一看，就见厕所的墙上有一个人影，身材胖大，显然是自己的继女儿王美容。
王太太吓的一把把裤子提上，三步并作两步地向卧室跑去，嘴里还不住地喊：“闹鬼了，闹鬼了！”
我见她这副心慌意乱的嘴脸，差点笑出了声，把手里王美容的纸人剪影收好了，跳出了王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