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杀他都嫌脏了自己的手,这种蝼蚁般活着的贩夫,知道自己活得有多卑微吗,从孔中看着张小天那无赖样,没来由的一阵心烦,隔着包间长孙冲喊了一声:“滚!”
张小天正嚣张跋扈地做模做样,突然一道大力把自己推到了胡灵雪身边,当“滚”字传入耳中的时候,人已经径直地摔在了胡灵雪身旁。
胡灵雪慌忙起身扶起张小天,泪眼婆娑地道:“夫君,你这是怎么了,都是我不好,我们不买了,我带你回家。”
张小天哪里还不知道厉害,自己今天是踢到了钢板,一声喊,让自己吃了这么大的亏,惹不起咱们躲得起,走吧,找一个温柔讲理的胡姬酒肆去试试吧。
张小天半倚半靠着胡灵雪,往门外行去,一只脚在胡灵雪的帮助下艰难地跨过门槛,另一只脚还没有跨过,一个不容置疑的命令声又传了过来。
“站住。。。”
那一刻,张小天明显发现胡灵雪柔软的身躯变得有些僵直。
当张小天想到一种可能,回头确认的时候,胡灵雪还僵直在那里,张小天柔软的嘴唇从胡灵雪的左边脸颊一直滑到耳根,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张小天心思根本不在上面,加上自己急于求证自己心里的猜想,所以感觉并未有那么强烈,只觉得心里酥酥麻麻的,入鼻淡淡的处子清香。
然而胡灵雪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热情奔放的她,对自然有一种天生的触觉,感官异于常人灵敏,喜欢最质朴的不带一点杂质的东西,张小天与胡灵雪接触的那一刻的心境恰巧在那个点上,再加上她那一刻的心境处在最脆弱,寻找安全的时候,张小天温软的嘴唇就是最好的安慰剂,无意之举竟然毫不费力地在胡灵雪的心底埋了一颗种子。
这就叫在对的时间做了对的事情,这是天公作美。
张小天看清说话的人是长孙冲,心里没来由地火起,竟然把害怕露馅的恐惧压制了下去,直勾勾地看着长孙冲,静等他下面的动作。
长孙冲开始喊出滚的时候,其实就在试探胡灵雪,对于胡灵雪他有很多地方想不通。
当胡灵雪进门的时候,长孙冲心里没来由地心弦拨动了一下,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到底是怎样的心绪,他自己也弄不清楚,他的心早已属于李丽质,难道自己还能容纳别人?
难道是警兆,这个人就是自己追的人?
为了弄清楚,长孙冲一直盯着胡灵雪,然而除了进门的时候,她的心绪有些波动,其他都正常的很,难道是自己的错觉,自己的情绪并非因她而起?
在胡灵雪身上找不到破绽,长孙冲把目光看向了张小天,开口严厉质询道:“我记得你并未婚娶,这位莫非是昨晚跳脱的那人?你如此掩护她,莫非是同党?”
张小天心里咯噔一下,被发现了?顽抗到底还是坦白承认?
现在即使坦白承认了,估计也会被当成同党干掉,直到此时方才明白胡灵雪为什么执意要跟着自己,这是裹挟自己啊,原来自己脖子上的刀从来没有拿开过,想想自己两世为人竟然被一个小姑娘阴了,晦气!
现在被这个人妖当场抓了个现行,怎么办?
放弃抵抗?这不是张小天字典里该有的。
危境之下生急智,张小天没耽误多少时间,也就眼睛眨了几眨,把身体内对人妖的愤怒全部收集起来充当后盾,硬着头皮吼道:“你这是公报私仇,我是在宜春楼里冲撞了你,但我没有坏你好事吧,如今你这是何意,见我婆娘生的俊俏,就动心思了,有本事你冲我来。”
张小天眼瞅着长孙冲就要爆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继续哭嚎道:“大家都给我评评理,我这柔美的小娘子像是他要抓的人吗,我们俩可是娃娃亲,我岳丈为了兑现承诺,不远千里从两界山寻来长安,途中遭遇猛兽,独活我这一心奔夫的娘子,我是感念她千里寻夫,方才要倾家荡产买下这家酒店送给她,表示我的一份心意。”
一众人听了张小天凄厉的哭嚎,个个动容,加上之前因为不了解情况误会了他,明白了原来败家的背后都有一段凄婉的故事,众人从心里上都觉得亏欠这一对小夫妻,不自觉地就站在了张小天这边。
众人纷纷议论,这小娘子看着手无束鸡之力,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升起保护占有的欲望,看着确实勾人心魄,莫不是长孙冲真的动了心思。
长孙冲并未受到张小天的影响,反复用气机牵引试探胡灵雪,然而一点效果也没有,这也就让他彻底排除了胡灵雪的嫌疑,随着张小天这只苍蝇在耳边嗡嗡地响,众人的目光也开始质疑自己,其中不乏自己的队员,为了不让这种情绪蔓延,为了不影响继续布网,长孙冲再次喊出了“滚”字。
然而张小天这次并没有滚多远,刚刚“送”他跨过了门槛。
张小天虽然滚的不远,但是这次比上次吃的暗亏还大,显然这是长孙冲故意为之,估计是教训自己口无遮拦,胡搅蛮缠,当着众人的面他也不敢下狠手,不过这已经够张小天吃一壶的了。
完全依偎在胡灵雪的身上,被胡灵雪用手半架半抱着走向不远处的马车,前面感受着那柔若无骨手臂环绕,后面感受温热的小腹和弹性十足的花骨朵,张小天身子变得更软了,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这一切。
自己这是因公受伤,得报销!
马车里,张小天把身体倚在胡灵雪的身上,头靠在胡灵雪的肩膀上,假寐。
胡灵雪开始的时候身体有些僵直,几度想推开张小天的身体,然而悬在半空的手始终没有推出去。
马车行驶在横平竖直的长安官道上,只在拐弯的时候有些大幅的晃动,直行的时候像坐在摇篮里一样,张小天斜靠着柔若无骨的胡灵雪,鼻端嗅着清香,酣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