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儿？阿威那帮人和江河在操场上打了起来，结果他们一群人没打过他一个？”
科长阳哥满脸诧异，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江河？不就是那个畏畏缩缩的年轻人，莽起来这么狠？
“是啊。”之前提议帮阿威一把的狱卒无奈的摇了摇头：“该怎么处置？人已经逮着了。”
烂泥扶不上墙，帮你把其他人带走，十几个人收拾一个结果被收拾了……废物。
“先把人来看看吧。”阳哥沉吟稍许，对着狱卒道。
“科长，不好了，典狱长听说了这件事，正在往这边赶！”外面突然传来一道急促的声音。
“草！”夹着烟的阳哥楞了一下，把烟头掐灭，嘴里骂骂咧咧道：“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打个架都能惊动典狱长？”
等他收拾干净，就听到几声“典狱长好”的问候，立马立到一边，把位置腾了出来。
龚良材，香江壁柱监狱的监狱长，年龄五十来岁，满头白发，鼻梁上还架着副金丝眼镜。
“施阳，我听说你管的监仓出了个狠人，一个打十几个？”典狱长坐下后，阳哥立马沏了杯茶递过去，听到他的问话，他面容严肃的承认下来。
“典狱长消息灵通，我也才刚刚听说，正要把人叫来训话您就来了。”
龚良材端起杯子吹了口气，小抿一口后，笑着道：“既然我来了，就看看吧，好久没见过这么狠的犯人了。”
当江河与阿威两人被带进来后，一眼就看到阳哥立在一旁，板着脸。
“检测到蕴含昆仑之力物品。”
江河耳边传来一道毫无感情的机械音，他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但目光不经意的将整个办公室都扫了一遍。
当瞥到坐在椅子上那人的胸口时，江河眼神有一瞬间的错愕。
他的目光，莫名看到了藏在衣服里的一根吊坠。
貙牙：昆仑传承物品，夺取后回归可获取貙人传承。
貙人：虎生五指，即为貙，相传乃禀君后裔。
晋干宝《搜神记》卷十二：“江汉之域，有貙人。其先，禀君之苗裔也。能化为虎。长沙所属蛮县东高居民，曾作槛捕虎。槛发，明日，众人共往格之，见一亭长，赤幘大冠，在槛中坐。因问：‘君何以入此中？’亭长大怒曰：‘昨忽被县召，夜避雨，遂误入此中。急出我！’曰：‘君见召，不当有文书耶？’即出怀中召文书。於是即出之。寻视，乃化为虎，上山走。或云：‘貙虎化为人，好著紫葛衣，其足无踵。虎有五指者，皆是貙。’”
一排排只有他看得见的黑字浮现在了眼前。
“你们为什么打架？”当江河思索的时候，典狱长腰有些佝偻的坐着，双手平放在腿上，淡淡的问。
阿威偷偷瞄了眼阳哥，却被狠狠地瞪了回来，立刻明白过来，心里一激灵，恶人先告状：“典狱长，江河他欺人太甚！他的朋友从木工厂偷了把锉刀被我举报，他怀恨在心，今天一到操场就挑衅，我一时脾气暴，没忍住……”
这段时间，江河已经在脑海中初步勾勒出一个计划的框架了，听到阿威的话，嗤笑一声，没有开口。
他下手很有分寸，被他打倒的人没有一个真正伤筋动骨的，监狱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至于辩解……
有必要吗？
监狱中只看结果，既然打架了，作为打伤了十几个人的江河必然会受到惩罚，责任在谁并不重要。
他对一切看得很清楚。
还有一方面的原因，是他确实懒，懒得做这些无意义的口舌之争。
典狱长观察一番二人表情，“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没有。打了就是打了。”
阳哥皱了皱眉，短短一天时间，江河怎么像换了个人一样？昨天在自己面前还唯唯诺诺，今天碰到典狱长却横了起来。
“江河！在典狱长面前，你最好端正你的态度！”
江河斜了一眼，眼神冰冷。
懒得辩驳不代表他不记仇。阿威昨天打报告出去一趟，回来帮着他的周权等人就被拉到了禁闭室，这还不清楚？
“我的态度很端正。倒是科长，典狱长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你难道还不清楚？这次打架不就是你默许的吗？”
想要自讨苦吃，我成全你。江河用嘲讽的眼神看着施阳。
“9527，你最好讲清楚一点，否则我可以告你诽谤！”
阳哥有些心虚起来，语气却十分强硬。
每个犯人在监狱都有一串代表身份的编号贴在衣服上，这也是为了方便狱卒们称呼。
“你一定要我讲清楚是吗？为什么昨天阿威出去了一趟，回来后周权几人就被带到了禁闭室？”
“因为阿威举报他们偷了锉刀，而且这是形式上的手续，不关你的事。”
“一把锉刀需要四个人一起偷？你心里很清楚，他们被带走了阿威一定会向我出手，就因为阿威肯做你的狗，你就暗中帮着他！”
阿威听得憋屈，什么叫一定会向你出手？架不是你约的吗？还有什么叫做施阳的狗？
但是江河语速飞快，根本不给他插嘴的余地。
阳哥内心翻腾，他第一次知道江河居然这么能言善辩，令他在典狱长面前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地步，试图转移话题：“你在科长面前，讲话不要这么大声！”
“我讲话一向这么大声！我说话大声不代表我没有礼貌！科长！”最后两个字是吼出来的。
他大学的专业就是语言文学专业……听别人说，不上大学会后悔一辈子，干脆就花钱去学校玩玩。
不说别的，起码嘴上功夫确实强了不少。
施阳瞪大眼睛，怒气勃发，江河也是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
在这种氛围下，阿威根本不敢开口，最后还是典狱长打破平静。
“这件事我会调查。”说着，龚良材瞥了眼施阳，“回头写份报告给我。”
“我知道。”
“9527，不管怎么说，打架都是不对的，念在你初犯，而且没造成什么大的后果，去禁闭室待一天吧。还有4399你也是。把他们带出去。”
他们走后。
“施阳，他说的是真是假我不细查。正好，梁崇最近打伤了好几个犯人，搞得他们监区怨声载道，我把你们俩调一下位置吧，对你们都好。”
施阳挑了挑眉毛，想要拒绝，但看到典狱长脸色不好，还是憋屈的默默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