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尸体上面没有太多有价值的事物，检验起来不是很难。
只是……
“的确是西夏人独有的纹身。”
郑天澜看过之后，发现有几个人的确不是大燕人。
但是从五官却又看不出什么。
“大概是那些投靠了西夏的大燕人的后代。”前世熙明华也见过这种的。
西夏人从外表上跟大燕人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比如发型，西夏人剃头是一件寻常事，或者是眼睛，西夏人的眼窝会深陷一些。
因为还是有相当一部分大燕人会去投靠他们，西夏人特意培养出这么一拨人，重新潜入大燕做探子。
而这些万康成手下的人，身上真的是一穷二白，什么值钱的事物都没有。
好在，还有几个活口。
从他们的嘴里，很快就得知，他们的确是西夏的马匪，只不过跟军队没有什么关系。
再问下去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于是熙明华和郑天澜走出门外，暂时不去审问万康成。
作为首领，万康成的口风肯定是最严的。他知道自己难逃一死，说不定就什么都不打算说。
如果能够提前知道万康成的一些事情，就可以攻破他的心理防线。
何况，万康成现在还在昏迷中，他还是失血有些多了。
等了半响，那四个亲卫才带着丁虎回来，看他们灰头土脸的样子，竟然在丁虎一个看起来武艺稀松平常的人手下吃了些亏。
丁虎被捆着，身上有受伤的痕迹，看起来胳膊断了。
抬头看见熙明华，他忍不住一愣。
“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吧。”
熙明华脸上浮现起高深莫测的淡笑。
丁虎先是震惊，随后浑身的力气都松了下来，明显是放弃了抵抗，满脸苦笑。
“想不到公子那么厉害，万康成加上这么多人也无法解决掉你。只是不知你怎么会怀疑起我，我自觉没露出什么破绽啊。”
“那只能说你想得太多了。”熙明华淡然一笑，世外高人的派头越发的足了，“其实你只有一处破绽。”
“请公子明示，让小的做个明白鬼。”
丁虎自知，自己也是活不了的。
但凡是潜入凉州府的马匪，还没有能够活着出去的。
“其实你一直表现的很好，虽然最初在街上拦住我，但我也只是有一些警惕而已，根本就没有想到你跟那按照盯着我的人是一伙儿的。等你介绍了信誉卓著的鱼羊楼，我原本对你是没有什么怀疑的。”
“……原来公子早就发现万大哥了。那……”
丁虎脸上的疑惑神情更深，郑天澜也竖起了耳朵。
“但是万康成上来打招呼的时候，你没有任何惊讶的表示，这原本也不是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事情，可是后面，万康成走后，你一方面说自己对万康成不熟，另一方面却又对万康成的性格和擅长使用毒药了如指掌。”
“那也不能仅凭这个就判定我跟万大哥是一伙的，难道我就不能是道听途说吗？”
熙明华轻轻摇头，一副很可惜的样子。
“我不是说了吗？你竟然在见到万康成的时候竟然没有半点儿惊讶。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靠着给人带路介绍凉州府饭馆为生的，住在凉州城外的穷小子，对‘飞天蜈蚣’万康成这样的江湖人知之甚多也就罢了，但是你明知道万康成心狠手黑擅长用毒，看到他突然上来跟我搭话，竟然没有丝毫的惊讶！如果换一个普通人，早就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丁虎呆呆的长大了嘴，无论如何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细微的、一般人根本不会注意到的地方出现了破绽。
这个明公子竟然能够观察到这个地步！这还是人吗！
他苦笑了起来。
“最安全的地方反而是最危险的地方，若是我领着公子去小店用膳，公子必然是万分戒备，我们反而不好得手。到了大酒楼，又是信誉不错的，公子自然会放下不少戒心。万大哥诓骗公子时，若公子是个傻的，愿意去寻宝，自然到时候在沙漠里解决，这样也不会有任何的破绽。若是公子拒绝，万大哥先诈公子一下，我再添上几句让公子知道万大哥不是好相与的，让公子以为我们会另找时机动手，但绝对想不到我们会马上动手，自然也会少一些戒心，那样一来，就可以来个出其不意……我们已经做了几次，都没有被人发现。没想到公子的武艺如此超群，是我们看走眼了。”
丁虎很配合，但是却露出一副颇为可惜的样子。
显然，他觉得自家的计划明明是没有什么破绽的。
熙明华很奇怪：“你们就不想想万一遇到像我这样身手高绝的人你们会是什么下场吗？就不担心事败之后被凉州王府派人追杀吗？虽然你们是西夏的马匪，可以逃往西夏，但你们如何能够跟郑家军相比呢？”
丁虎摇摇头道：“万大哥说的那个绿洲，也不算是在骗人。那里十分隐蔽，而且水源充足，我们早就在那里留下一条后路。或许正是因为有了后路，我们才敢肆无忌惮的动手作案，想着事败之后就去那里躲着，就算郑家军也找不到我们。”
顿了顿，丁虎继续说道：“而且，现在时局不稳，郑家的将领几乎都被派出去了，所以这段时间是凉州城戒备最松懈的时候。再加上老王爷病重，自然是下手的最好时期。”
郑天澜有些惊讶：“我还真没见过你这么配合的犯人。”
“我要是不说，想来也躲不过酷刑，只能配合点，少吃点苦头。那绿洲的地图我也会交出来的，只求让我死的痛快点。而且，这件事失败，我们当家的也不会放过我们。”
丁虎继续苦笑着。
“哦，听起来，你说的这个绿洲，你们当家的并不知道？”郑天澜只好从善如流，顺着丁虎的话问道。
丁虎颇有些凄凉地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事。我们的身份低，从来没有见过大当家的，但是大当家的布置下来的事情一旦没有完成，就会被抹杀。我和万大哥机缘巧合发现那处绿洲，都想着以后要攒够钱，就从大当家手下逃走，在那里暂时躲藏一阵。”
“关于大当家，你还知道什么？”
熙明华的重点，放在了这个大当家的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