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康成是谁？
除了知道内情的郑天澜和厉无疆，其他人都面露疑惑。
倒是郑四爷想了想，突然记起一事：“我记得城里有个江湖人，还算比较有名气，外号是什么飞天蝎子还是飞天蜈蚣的……”
“说的没错，就是此人。”
熙明华接过话去。
她现在的身份是京城来的凌烟卫，自然有足够的身份在这里主导。
“此贼前几天在街上试图围杀于我，被我拿下，交给三公子带走审问。”
郑天澜点头道：“明公子所言不假，正是如此。”
“那……跟现在的事又有什么关系？”
“这个嘛……”熙明华淡笑起来，“先不必着急。你们在那里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郑大小姐给扶起来坐下吗？”
熙明华是不可能自己上去扶人的。
郑天然母亲陈氏身边的两个丫鬟被熙明华横了一眼，急忙上前把郑天然给扶起来。
“……明公子，你，你真的相信我吗？”
郑天然被丫鬟扶着，眼中却充满了绝望。
最信任的丫鬟背叛了自己，而自己的亲人也同样不相信自己的话，郑天然在刚才的一瞬间觉得，就算这么死了也没有什么值得遗憾的。
因为这个王府已经再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然而一直以来她看着不顺眼的明公子，却是唯一一个肯站出来帮她说话的人。
如今，熙明华是她最后的希望。
熙明华点了点头，神色平静道：“是，郑大小姐，我相信你。”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实际上，根据我的观察，从你这段时间表现出来的智商，这么复杂的害人手段，你是学不会的。”
郑天然脸上的表情一时间十分扭曲，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陈氏赶紧过来将郑天然搀扶到了一边，看向熙明华的眼神也十分复杂，但更多的却是感激。
就在刚才，她也相信了郑天然是犯人。
没想到却是一个外人站出来，说郑天然是被人陷害的。
郑远对郑天然偏见很大，因此怒气冲冲瞪着熙明华“明公子，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熙明华轻笑一声：“虽然郑大小姐的脑子不太好用，这一点大家都看得出来，可我还是那句话，请在座的诸位好好想一想，大小姐要害老王爷，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铁证如山！”郑远一拍桌子，“刚才那丫鬟也都说了，她是怕事情败露……”
“郑四爷，您先冷静一下。”熙明华轻轻咳了一声，“那丫鬟说的话，就真的那么可信吗？”
“这……”
满屋的人这时才意识到，这话似乎……
不是似乎，是真的有道理啊！
为什么他们这么轻易的就相信了两个丫鬟的话，却不相信郑天然呢？
“我虽然不知道大小姐过去做过什么事情，但，我根据现在所发生的事情能够看出，这两个丫鬟说的话，也未必就是真的。”
“世子，郑四爷，这断案，可不能只听一面之词。说实话，这些说话的人，话从嘴里说出来，多半都是往对自己有利的方面讲的。所以我们就更要仔细思考，认真分析，不要听他们说了什么，更重要的是看他们做了什么。”
郑远把嘴一撇：“郑天然做了什么好事吗？整日的纠缠瑞王，也不嫌丢人。”
厉无疆的脸又黑了下去。
这件事他已经不想再提了好不好！
如果是被熙明华纠缠，他会很开心的大肆宣传，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
但是郑天然……哼，要不是因为郑天然脑子太蠢，师妹现在也不用这么耗费心力。
这是熙明华主导的战场，厉无疆能做的，就是站在她的身后，旗帜鲜明的支持她，而不是自己蹦出来占据主导权。
把郑远也放在心里的“蠢货名单”里，厉无疆咳嗽一声：“说起查案，自然是凌烟卫更擅长的，世子，郑四爷，您二位觉得呢？”
这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见厉无疆三两句话就把郑逢和郑远给拍住，熙明华有些哭笑不得。
这有些人就是属于欠收拾的，不能给好脸那种。
也不知道老王爷是怎么教育的。
“其实我刚才说郑大小姐的智商不足以完成这样的陷害，是在开玩笑。”
熙明华的神色逐渐凝重了起来。
“让我们先忘掉郑大小姐过去做的蠢事，来思考一个问题。如今老王爷若是不在了，凉州王府会如何？西北的局势又会如何？这个世界上嘴盼着老王爷有个三长两短的人是谁？”
这个答案，不需要熙明华去引导什么，几乎所有人心里都浮现了两个字。
——“西夏”。
如果没有了老王爷，说实话，真正能够稳定军心，稳定西北，能让西夏人闻风丧胆的郑家军的实力会大为减弱。
百姓们也会惶惶不安。
唯独西夏人能够趁此机会长驱直入，趁着局势不稳，对大燕下手。
“基本上，一个原则，当然，我以为这个道理是非常简单，大家都懂的。”熙明华一边说话，还不忘讽刺这些人几句，“看这个事情的结局，要看谁最后得到了好处。除非老王爷是真的自身有什么疾病，突然病倒，这对西夏人来说是天上掉馅饼……但，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幸运的事情吗？就算有，凭什么是他们西夏的。”
这句话深得郑家人的心，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西夏人也没有这种好梦可以做。
熙明华又补充一句：“我在京城的时候也跟老王爷见过，给他诊过脉，他老人家的身体，比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好得多。”
“没错，我们也能证明。”王府的大夫和老王爷帐前的军医都纷纷点头赞同道。
“当我们排除了这一点之后，老王爷的情况就会显得不同寻常，明显是有人下了毒手。所以，还是那句话，就算郑大小姐爱慕瑞王心切……那她害死老王爷对她有什么好处？热孝成亲？她跟瑞王之间的关系有那么好吗？相反，若是老王爷平安无事，或许还能去向皇上提起这门亲事，看在老王爷的面子上，难道皇上还能一口拒绝吗？”
熙明华说这话的时候，难免有些咬牙切齿。
但她最后还是忍住没去给郑天然一个白眼，而是提高了声音：“对郑大小姐来说，老王爷活着才是最有利于她的，难道她真的有蠢到这个地步，连这个道理也看不懂吗？”
一时间，满屋一片寂静。
灵芝的脖子上，流下一滴冷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