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自己本是军营中一个后勤小队的队长,家中无父无母,无妻无子的孤寡军人,想着自己也无欲升官加爵,如果再有战事生起,便申请参加战斗,战死杀场了却此生,也算没白活一场。
可有一天,上司将自己领走让其去见一个人,那人便是当今的宰辅。
他张林本是一个八品的副蔚,一个后勤小队的队长而已,在此之前哪里见过这般大人物?
直到现在他都对那日情形印象深刻。那日宰辅竟然与他同桌饮茶,让其去驻守乾城,让其等一个乾庭山后山的人,从一个八品小官直接官至四品,成了一城之主。
回过神来,张林其实也有些匪夷所思,感慨的说道:“如果不是宰辅大人特意交代,我也实难相信!直到他来的前一刻我都一直以为,宰辅大人是为了禹国军队需要更换新鲜血液,又怕我们这些不会修炼的老兵对朝廷有怨念,才借口将我们这些人派遣到这乾城来的。谁曾想,那颅山后,竟真的有人!”
张林从不怀疑付乾是否是颅山后山的人,因为那把刀本是吕大杀鸡用的刀。
吕大说过,那把刀砍柴有些可惜,用来杀鸡。
而那把刀现在在大白的身上背着。
张林不在多想,心里些烦闷,让那随从下去,自己也回屋休息去了。
……
走了半晌,付乾还意欲接着走,但看了眼身边的大白,已是满头大汗。
汗水衬托着她那依旧蜡黄的脸,竟然让付乾感觉到了金子的颜色,真是黄的发亮,付乾忍不住笑了一声,心情也轻松了些。
大白好奇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付乾摇了摇头,看来知难而退在大白身上并不怎么管用。
想明白后,付乾也不在坚持了,停下脚步,看看周围,这周围树林环绕,绿草盈盈,在这季节里,也盛开了不少不知名的野花,空气中也弥漫着淡淡的香气,是个不错的休息场地,找了块干净的草地他直接坐了下来。
大白看付乾坐下了,自己也跟着坐了下来。她早已累的气喘吁吁,浑身都被汗水沁的难受异常,特别是小腿上的涨痛,让她眉头深邹,这会儿正用力的揉捏着。
付乾从怀里拿出一个水袋递给了大白,自己也拿了一袋大口的喝了起来。
休息了一会,付乾也饿了,让大白把刀递给他,跟大白说去看看附近有没有死树,他要砍点材。
大白点点头,付乾便离开了。
倒不是付乾有多么高尚,而是因为活树太湿不容易生火。
不一会,付乾便抱着一捆柴走了过来。
在附近找了几块石头,将锅放上去,开始生起火来,而大白就在旁边默默的看着,也不说话。
“别光看着,把菜给切了呀?”付乾觉得大白就是一呆子,没一点眼力劲,看着她在旁边傻傻的站着,心情有些不悦。
大白哦了一声,便站起身,四下张望找刀,看到柴旁边的刀走了过去拿在手中,继而两手举起便欲向放在石头上的白菜砍去。
付乾看这架势,吓了一跳,赶紧上去拦住她,她这一刀要是下去,以这刀锋利的程度,非得把那一块石头给劈成两半不可。那块平坦的石头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
赶紧夺过她手中的刀有些气恼的说道:“你这是哪家的大小姐落魄了吗?切菜都不会!而且,我不是还给了你一把断刀吗?那个刀是菜刀。”说罢直接从大白腰间抽出那把断刀自顾自的切起菜来。
大白看着付乾单手拿刀平稳的切着菜,支支吾吾的说:“我……从……从小都是乞讨为生的,而且也没有用过这样的刀切过菜。”说完便低着头沉默的站在付乾的旁边。
付乾正在切菜的手停顿了一下,没有说话,继续切菜。
过了一会付乾说道:“好了,我没有怪你了,你坐那等会吧,很快饭就好了。”
付乾本意是想做个白菜面条简单吃点,赶紧上路,可听大白说过那句话后,又从怀里掏出了那块腊肉切了些丢在了锅里。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转眼间,黑夜来临了……
一堆篝火旁,付乾和大白对立而坐,映在两人脸上的光芒,随着火苗的燃烧,不断摆动着。
夜晚很安静,只有木材随着燃烧,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付乾站起身来,搬了块石头坐在了大白的旁边。
看着眼前的篝火说道:“你……没有家人吗?”
大白低下头,手里拿着一节树枝随意的在地上划着,说道:“父亲不知道,应该和那个国家里大多数男人的结局一样,死在了战场上,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饿死了。”
“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付乾拨了拨篝火,让其烧的更旺一些。
大白扔下手中的树枝,拍了拍手,看着眼前的篝火,篝火将她的眼睛映的熠熠生辉。
“我刚开始是被一个乞丐在破庙里捡到的。后来那个乞丐告诉我,捡到我时身边有个死去的妇人,他说那应该是我母亲,还给我取了个名字叫大白,说是捡到我时我长的很白。在后来,那个乞丐也死了,我便跟着一群乞丐集体生活,就是你见到的那一群。”
在这篝火旁,大白说的很平静,平静的让人觉得她仿佛在讲故事,只是故事的内容并不是那么美好。
付乾不在说话,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安静的看着眼前的火苗,似乎火苗里在演绎大白那让人唏嘘不已的人生。也掩盖了他白天对大白发脾气的歉意。
篝火旁,又从新恢复了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付乾突然问道:“你怕死吗?”
大白沉思了一会,说到:“以前不怕死……”
“现在又怕了?”
大白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那怎么现在又怕死了呢?”付乾看着大白消瘦的侧脸好奇的问。
大白没有回答……
……
禹国的治安还是很不错的,最少付乾和大白一直到翰城城门口为止,路上都没有碰到一个劫匪,弄的付乾着实有些失落。到武体境后,付乾一直想试试自己的身手,可无奈一直没有机会。
因为大白的加入,三天的路程,生生变成了七天,这还是大白在路上强撑着没有多休息的缘故。
来到翰城城门口,拿出自己和大白的户籍交给了值守的士兵,在交谈的过程中,他能感觉到这里的士兵和乾城的不同,这里的士兵比较年轻,都是到了武体境的,身材也比乾城的要壮实一些。
付乾暗自感叹,武体境是真正的烂大街了……
自己还是需要变得更强才行!
顺利的接过城门守卫在异样的眼光中递来的户籍后,付乾不明所以的看了眼大白的户籍。
上面名字那一栏写着三个字:
白大白。
付乾扯住大白的袖子快步向城里走去,远离了那城门守卫的士兵后终于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大白不明所以的看着付乾,付乾将她的户籍递给她,看了一眼后,依然不明所以的看着付乾。
付乾并没有看到大白表现出想象中的样子,突然停止了笑声问道:“不好笑吗?”
大白依旧如往常那般呆呆的摇了摇头。
“哦。”他突然觉得有些没意思,便也停止了笑意,表情也装的很严肃,继而加快了步伐向前走去。
找路人打听了一下,终于找到了那所中级学院。
付乾和大白并排站在学院门口,看着两个白石柱上顶起来的横梁,上面写着四个大字‘翰中学院。’
学院看起来很是简单,门口别说有什么石狮石虎,竟是连个门都没有,看的两人都有些愣神。
看了一会,两人抬腿欲进,突然出来两个人问道:“二位请出示一下你们的证明。”这两人的出现着实吓了付乾一跳,因为刚才并没有看见人在站岗呀。
付乾将两人的户籍交给了其中一个门卫。
那个门卫看了一眼冷冷的说道:“学生证明,不是户籍证明。”
付乾这才反应过来,恭敬的说道:“晚生是来求学的。”
那门卫说:“这是中级学院,到武体境了吗?”
“到了。”
那门卫有些惊奇的哟了一声说道:“行啊,又来一位年纪轻轻的武体境。何门何派的?”
付乾说道:“晚生是被一位前辈指点,侥幸进入了武体境,无门无派。”
那门卫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怀疑的表情,想想也是,禹国的修炼者这么多,有修炼者的亲戚朋友也实属正常。有很多都是在亲戚朋友的教导中修炼的,甚至还有靠市面上的书籍自学成才的。
那门卫接着说:“你们两个都是?看这姑娘瘦的着实可怜,不像进入武体境的人呀。”
付乾赶紧解释到:“不是,就我一个。”
那门卫哦了一声随意的说道:“她留下,你跟我走。”
付乾对大白嘱咐了一声,让她在原地等着,别到处乱跑,便赶紧小跑的追上前面的门卫,随他走去。
不一会门卫将他带到一个房间处,让他在门口等着,便走进了房间里。
付乾看到门上写着入学办理处,想着难道不需要测试吗?有些好奇的在门外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