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两个男人都有其他事情要办，难得又是一个冬季的晴天，苏小薇和任心儿自然是要出门去走一走，呼吸呼吸外面凛冬冰冷的空气的。
宋阿姨按照吩咐准备好东西之后，就随着保镖上车，苏小薇和任心儿独乘一辆。
两人颇为随性，并没有计划过到底要去哪里，都上车了任心儿才问：“苏姐姐，你想去哪里啊？”
城市处处都一样，真要说想去的地方......苏小薇眼前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的那个小小庭院。
与城市的喧嚣一对比，那个庭院便显得十分翩然避世。
苏小薇十分喜欢，“不如，我们去昨晚那个餐厅，若是有缘，同那老板做个朋友想来也十分有趣。”
任心儿点头：“我都可以，既然你想那我们就去吧。”
车便朝着市中心的方向去了。
一路都是城市冬日里最普通的景致，阳光给原本冰冷的建筑带去温度，金色的光芒让人心中暖洋洋。
到餐厅位置的时候，苏小薇才发现昨天晚上天色太暗，他们一行人竟没发现，古色古香的门前竟然放着一块天然大石，上书“行至水穷处”，除此之外，餐厅是没有名字的。
神秘得让人觉得这里就应当如此。
餐厅门未开，现在时间也早，她们又没有预约，不知道按照这家老板的古怪性格会不会让她们进去。
宋阿姨在一旁伺候，见状小声询问苏小薇：“太太，我去敲敲门？”
苏小薇点头之后，她便上前，有礼貌地敲了三下，不过......是意料之中的无人回应。
宋阿姨有些无措地回头看看苏小薇，不知道是否要继续敲门。
苏小薇上前：“我来吧。”
同样敲了三下无人应答，她便直接推门，却不想这一推径直将门给推开了，然后几人就看到还是那方庭院，还是那个老人家闭目躺在躺椅上，旁边一个小小的收音机里正传出戏曲的声音。
昨晚上菜的小朋友正蹲在地上用一根细长的草逗弄地上的小虫，看到他们进来有些惊讶有些生气：“你们是谁啊？谁让你们进来的？”
敲了门无人应，进来后又被责问，这里的风格倒是一如既往的古怪。
苏小薇不以为忤，温和地看着小朋友：“我们昨天晚上在这里用过餐，你这么快就忘了吗？小朋友的记性不能这么差哦，不然长大了会变笨。”
小朋友最不能忍受两件事情——别人说他长不高，别人说他会变笨。
第一项昨天晚上苏小薇等人通过对话便发觉了，第二项刚才说出这话的时候，也一并发觉了。
因为小朋友一听这话，立刻扁扁嘴就要哭，委委屈屈地冲旁边的老先生告状：“师父，他们说我笨！”
这时候，躺椅上的老先生才慢慢悠悠睁眼，笑呵呵地说：“你可不就是笨嘛。”
给这个小朋友气得直踹脚，赌气转身进屋，再不理会这些讨厌的大人了。
这会儿，老先生才将注意力放在苏小薇他们身上，漫不经心地问：“你们又来干什么？昨天已经接待过，今天不重复接待！而且你们也没有预约，赶紧走吧！”
这老先生的脾气，是真的古怪。
好在苏小薇脾气好，对于对方的坏脾气不以为意，反而有种越挫越勇的感觉：“老先生，昨天尝了您的手艺，十分喜爱您做菜，也喜欢您的这个院子，今天来就是想，有没有可能大家认识一下交个朋友呢？”
这老先生像是听见什么笑话，皱眉不屑地瞥了她一眼：“交什么朋友，我老头子没兴趣！你们这些人最烦人，看见就烦，快出去快出去！”
以苏小薇和任心儿的身份，走到哪里不是被巴着哄着，如此遭人嫌弃真真是头一次。
苏小薇不觉得如何，旁边宋阿姨已经忍不了站到苏小薇身前，与那老先生争论：“你这老先生好没有礼貌！我们太太好声好气地问你，你就是不乐意，好好说话不就行了，犯得着这样说话吗？”
老先生遇刚则刚，态度更加恶劣，直接站起身随手拿起扫帚就开始赶人：“你们不请自来，跑到我老头子的院子里叽里呱啦说一大堆，还成了我的不是！”
“都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以后也不欢迎了！滚！”
这......
难缠的人苏小薇见得不少了，但是如此不顾颜面任性妄为的，还真是头一份。
两个女孩子被人拿着扫帚撵，实在是有些狼狈，苏小薇狠叹一口气，伸手拦下那扫帚，无奈地说：“老先生，我其实是有点事情想要问你。”
气头上的怪脾气老人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只以为是借口，还是一门心思撵人：“快点走快点走，烦死人！”
有宋阿姨和保镖护着，苏小薇和任心儿倒是不至于被伤着，只是着实混乱。
如此的拉扯之下，苏小薇只好将今天过来的真实目的快速说出：“老先生，您那个收钱的玉钵，我以前见过。今天过来，就是想问一下您是从哪里得来的。”
听到这个话，老先生反而停下了撵人的动作，突然认真地看着苏小薇：“你果真看到过？”
其实苏小薇只是觉得眼熟，但是心里有些感觉很难以诉诸于口，比如她一看到这个院子就觉得亲切欢喜，一看到大厅里的玉钵就觉得异常熟悉。
只是感觉的东西，是很难描述的，于是面对老先生的问话，她稍作思考之后回答道：“应当是小时候见到过，但是年月太长记不清晰了，老先生可以告知我那个玉钵的来历吗？”
不知为何，苏小薇的话仿佛让老先生冷静了下来，站定之后眼神深邃地看着她，像是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半晌之后，突然问苏小薇：“你可认识苏邈生？”
苏小薇心头一震，瞳孔放大，连手指都在不自觉颤抖着。
一直挽着她的任心儿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不妥，赶紧握住她的手询问：“姐姐怎么了？”
苏小薇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激动地上前一步，只看着老先生：“您怎么会认识我爷爷？”
没错，苏邈生正是苏小薇已故爷爷的大名。
可是，且不说当年爷爷的身份地位，不可能有人敢这般直呼其名。且说爷爷已经去世近二十年，突然有一个老人家叫出爷爷的名字，已经足够苏小薇震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