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辰时初,久叔和王安生以及小毛球一人一块面饼充饥,灭了篝火便准备进山去搜索昨夜跑掉的尸祸。
“久叔啊!这昨夜大晚上的,尸祸指不定跑哪去了,我们这样没目标,怎么找呀?”
王安生跟在久叔后面,问道。
“此地阴气过重,是我高估了自己,要不然昨夜也不会毫无察觉。”
小毛球滚圆的身子分不清脑袋在何处,他的小鼻子四下嗅了嗅,沮丧道。
说话间几人已经来到一处焦黑的树木旁,久叔看了看,又四下寻了下,最后蹲在一处漆黑的有一只拳头大小的小土坑旁。
“看来这僵尸惧怕天雷,仅能伤其筋骨。”
“久叔,这黑坑莫不是被雷劈的?”
王安生有样学样地蹲在土坑旁研究了会儿,道。
“这是那尸祸的毒血溶的!”
久叔从木匣中取出一面太极八卦镜,四下旋转走动,不停的演算着。
“咦!!这东西可真带劲儿!这要是人沾染上岂不是化成浓水!”
王安生忙站起来躲到一旁,抖了抖身上起的鸡皮疙瘩,嫌弃道。
“要是被它沾染,不出七日,必会化成没有人性见人就咬的尸祸!”
久叔一边说道,手上活却未停止,最终还不断叽里咕噜的默念着什么。
“久叔,您这又是在使什么神通啊!”
王安生跟上久叔低头弯腰,上下查看久叔手中的太极八卦镜,又目不转睛的盯着久叔右手,拇指和四根手指不停轻触,有样学样个半天也没比划出个所以然。
“这并非是神通,只是先天演算之术,只要精通太极八卦,不是什么难事。”
没多时,久叔似演算完毕,将八卦镜放入腰间布包,又道。
“天为罡,地为煞,然而在太极演算之中,天罡地煞却又相反的。这方位为天罡之地,而此地恰巧有如此浓郁的阴气,是为物极必反,此方位走出不到五十里必有一处极阴之地,而且在山阴之处。”
“哇。。。”
王安生朝久叔所指的方向手搭凉棚看了半晌也不过几里地的距离可以看清,且这山涧林木茂密,就算视野开阔,五十里外也非常人可以看清的。
“嘿嘿,久叔,您这手能不能教我呀!”
王安生拜师的算盘又起,忙又道。
“我知道这仙家法术不外传,不如您就收我为徒吧!”
久叔微微一笑并未回答,向西北测算出的方位走去。王安生见状抱起木匣子追上去追问道。
“久叔,您倒是说句话呀!”
久叔又没有理会,继续向前走了一段,随即停了下来看了看王安生,又迈步向前。
王安生一下子被整懵了,追上去,又问道。
“久叔!到底怎么样吗?莫不是我不是个学习仙法的苗子?”
“不,我并不会看人天赋的本事,但我看你身强体壮,人又激灵知礼节,我想你的天赋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那您为何。。”
闻听此言,王安生刚想再问,却被久叔一扬手打断,道。
“我是犯了错被逐出师门的人,无权收徒,更不能将师门绝学传给外人。此事过后,我为你画张地图,至于今后你选哪个仙门便由你自行决定。此事,以后就休要再提了!”
说罢,久叔便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望着久叔的背影,王安生似乎感到了一股莫名的苍凉感。这背影像极了有时的爷爷,那种落寞与苦闷让他们欲说还羞。其实在王安生的心中,之所以如此执着的想要修得仙法,其中有一个很大的秘密,也是很大的猜想。
牟山村自古都是些不识篼字的山野村民,自从王安生祖孙到来,王安生的爷爷便在这山村当起了老夫子。自幼王安生不仅白日里与玩伴一同跟着爷爷读书写字,晚上王安生爷爷还会教他一些与白天所学不同的文字。
加之爷爷那说不完,且又身临其境的神话故事,让王安生心中渐渐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但每每见到爷爷那萧索的背影,他都没有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从那时起,他便暗自下决心,将来必将去寻那仙门,去寻那从未被爷爷提及过的父母,更会去寻那王家过去。
“久叔,您等等我!”
王安生追了上去,问道。
“久叔,您不是说这片树林阴气虽然有但并不浓郁,为何会出现尸魁呢?”
“我早上已经查探过来,这一地带乃是一个天罡飞龙的地形,我想着尸魁的出现,应该于此相关!”
“这天罡飞龙地形莫不是您先前说的那什么物极必反的极阴之地?”
“嗯,是也不是。这要说起来就复杂了,简而言之,这山阴群山是一个龙脉,并且还是条大龙,这所为的龙乃是天地精气。而这片树林所在的山脉是这龙尾处,有几处小龙是理所当然的。”
“那照您这么说龙脉岂不是不好的咯?”
“你要知道,凡是没有绝对,阴阳更是相融的才是完整的。所为有因必有果,有好自然也有坏。这天地间的万事万物,你今后都要去看他的两面性,不可一概而论。”
“那您的意思是这尸祸的成因是人为的咯?”
王安生闻言,眉头一皱,突然道。
“嗯,可能性极大,但还有待调查才知道。我想若是人为的祸事,这必将会是一场浩劫。”
闻言,久叔不免对王安生的机敏刮目相看。说到这,久叔又取出太极八卦镜,又开始演算起来。这一路走走停停,久叔不时会捡起一些枯枝落叶观察,偶尔还会扒开土层查看树木的根部。
王安生自然是要询问一番的,久叔告知,这树木乃是先天至阳之物,但其根部却是至阴之所在。这树根至阴便是根据阴阳互换之理而来的,也就是至阳之内必有极阴。但这种先天而来的阴阳是合乎天理的,故而这树木能够得以存活。一旦这种至理被破坏,那这树木便会死去。
一路上翻看的树木根部的土壤都已腐败,恶臭扑鼻让人作呕。越往久叔所指的方向靠近,刨开土壤还会从树根部喷出黑水。这黑水中还掺杂着密密麻麻的白色蛆虫一样的小虫子,见光后竟化作黑烟消失了。
“看来这次尸祸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许多,恐怕已经不是某一个人能够处理的了的了。”
见此情形,久叔的眉头拧成了麻花,一脸的忧色。
“久叔这虫子怎么见光死啊!昨晚那只尸祸的嘴巴里也有。”
王安生问道。
“这种虫子叫浊虫,是天地浊气而生的一种虫子。它们没有独立意识只凭本能寻找浊气而生,你所看到的的黑烟并非它们见光死,你看得见的只是它们的一个集合体,而化作烟气只不过是分散了再寻找下一个浊气浓郁之地集合而已。”
“这不会钻我身体里去吧?”
王安生吓得捂住鼻子,向后退去。
“浊虫不喜阳光,一旦见光便会穿梭虚空直接跳到下一个阴气浓重之处汇聚。”
闻言,王安生才放下心来靠近,但见那蠕动的东西,浑身不自在,又退了几步。
“走,天色不早了,得在天黑前找到那尸魁老巢才行!今晚他必定会为了尽快疗伤而去寻找生人血肉,也是他最凶悍的时候,希望能在天黑前找到,并且将至消灭!”
久叔站起身来,看了看天色,道。
说罢,王安生跟上久叔向西南方向奔去,这一次二人不在停留,一直翻过来两个山头,在一处断崖天谴前停下。
“嚯!这悬崖断臂可怎么过去!”
王安生来到悬崖边想下望去,那崖如深渊,只可见得百十米的距离,在下方便是那浓雾笼罩之处。两壁相聚有近百米,虽然这悬崖两端并不长,但若是绕行,怕是天黑也过不到那一头。
“这悬崖绝壁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
一直未说话的小毛球突然道,闻言,王安生随意扫了下,眉头一皱道。
“经你这么一说,好像是哪里不对劲啊!”
“这里原来并没有悬崖!”
久叔沉声道。
“啊!?”
王安生奇怪地看向久叔,随即又仔细打量起这处给人以地狱深渊般的悬崖,突然指着脚下的悬崖道。
“这悬崖绝壁也太整齐了吧!就好像是刀切豆腐一样顺滑,竟然没有一点凸出来的地方!”
“此地必然是人为造成的,而且此人修为超乎想象!”
闻听此言,王安生心中一惊,看向久叔,竟见其如木头一般,左手持那太极八卦镜,右手似捏莲花指。似是看出王安生的疑惑,久叔又道。
“我方才想演算一下此地所发生的的事情,但刚起念头便心神不宁,刚准备掐指演算,便如五雷轰顶一般!”
王安生心下大骇,这修仙之人竟然如此恐怖,只是通过此等演算之法都不能窥见其分毫,倘若强行演算,必定会受那冥冥之中的天罚!
“久叔!没事吧!”
“无碍!一会儿便好!”
良久,久叔突然瘫坐在地,浑身湿透,虚脱无力。
“久叔,我们要绕路过去吗?”
王安生见久叔再站起来似已恢复,便问道。
“不用了,那尸魁定然就在这下方!”
久叔来到悬崖边,深深看了眼那烟雾弥漫之地,似是在下什么决心,一双拳头握了又握!不稍片刻,久叔转过头来,脸上满是决然,道。
“这里就是那尸魁的老巢,它应该就在这悬崖底下,今晚我要在这里守株待兔。此地阴气极重,那下面肯定还有许多尸祸,至于是不是只有一只尸魁便不得而知!你立即离开这里!”
“久叔,既然有那么多尸祸,还不确定有几只尸魁,你一个人怎么对付的了,让我留下来帮你吧!你给我多画些符纸,我可以的!”
王安生自然不肯,道!
“你只是一个普通人,更何况还是个孩子,能帮什么忙!你不知道拥有修为且为非作歹的危害,现在也应该算是见过世面了,你先回去,等我回来定会好好帮你参谋,选个合适的仙门!”
久叔见王安生任然未有走的意思,于是又耐心劝道。
“此地定然是人所为,那尸魁的意识肯定也超出了我的想象,能使出什么奸诈手段,我也预料不到。你在这里只会让我分心,若它用你来逼我就范,那只会害了我们两个!何况这里的事情外面肯定还不知道,你先回去,若是我明日未归,你便想办法将此地的情况告知其他赶来的修士!”
王安生听完有些举足不定起来,想想久叔说的也对,抿了抿嘴,最终还是将木匣子交还给了久叔,应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