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遑遑一整晚都没睡着觉。
她总是想起昨晚上的事。她临走时顾楷在偷偷难过。
当时，她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快点哄哄他！他很好哄，一哄就好。
但她什么也没做。
她现在是在后悔吗？
林遑遑猛地坐起身子，又轻手轻脚地躺下。
大半夜的，她犯什么病！
林遑遑重新闭上眼睛。她明天还要听课。就算她没有困意，也要躺到天亮。
第二天。她打起精神，开始了一天的试验课。
这一天过得浑浑噩噩。
到了下午，她一个人回寝室，打算补个觉。
她瞧见门口站在一个男人。
一瞬间，她像是被人泼了盆凉水，整个人一下子就清醒了。
顾楷一个人孤零零地支在不远处，可怜巴巴地望着她。“遑遑，我等了你好长时间。我饿了。”
这是在责怪她吗?她又没跟他约定好了要见面。
“那就别待在这了，快去吃饭。”她无动于衷，穿过他。
“遑遑。”他拉住她。“今天天气不错，我们一起到外面走走吧。”
他以前压力大，工作任务重。辛苦了一天回到家，便不再出门了。林遑遑想拉着他出去走走，他总是推却。
“乖，我现在累了，要休息。”他当时是这么跟她说，“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
后来，他再也没有机会了。以后的日子里他都在后悔。
“今天是阴天。”林遑遑一脸不可置信，指了指暗沉的天空，又点了点腕表，提醒他时间段。“而且过一会天就黑了。今天快要结束了。”
“我只是想跟你呆一会。”他央求道。
“我现在累了，要休息。”林遑遑不为所动。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等我退休吧。”林遑遑说。
她这话的意思是今后两人老死不相往来。
“我们是朋友，以后还会再见面的，对吧？”他小心翼翼地询问。
他已经认清事实，他们的关系降级了。
林遑遑看着他这副精神不振的模样，实在不忍心打击他。她回答，“是，我们是朋友。在我们下次见面前，你好好工作。”
“你好好休息。”顾楷松手了，“明天见。”
林遑遑听后，情绪有些激动，叫道，“你明天不要来！”
她实在是受不了。
她现在成了林遑遑，继承了原来的林遑遑的一些特质。她只是和林遑遑十分相像。但她总归不是她。
“顾楷，我转心性了，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不像原来一样好脾气。我现在不会惯着你，更不会哄你。我不是你要找的类型，我也不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我们已经不合适了。”
林遑遑蹲在地上捂着耳朵，将自己与外界隔离。
她快要烦死了。
“遑遑，你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这是好事。”顾楷也蹲下身子，降到跟她一个高度。“我们明明很般配。你有以前的基础，现在更为出色。而我还很年轻。”
他的声音还是钻进了她是耳朵里。
“我没法接受你，我不是……”
她的脖颈被看不到的事物死死勒住，发不出一丝声响。
“叮。”
系统出现了。
“警告！任务者违规一次。您不可泄露任何有关主界面的信息！请您遵守规则规定。另外，祝您顺利完成任务。”
系统消失了。
林遑遑被突然冒出的“系统”声音吓了一跳。
时间过去太久，她都要忘掉“系统”这个东西了。
就在刚刚，这狗东西差点要了她的命！
“遑遑，对不起。”顾楷向她忏悔。
这全都怪他。不是林遑遑离开了他，而是他没能护住她。
林遑遑回过神，回道，“你没有做错事，不用道歉。”
“遑遑。你能告诉我你不选择我的理由吗？”顾楷轻声问道，“我哪里让你不满意，你和我说。”
林遑遑一时间回答不上来，她挑不出顾楷的毛病。她不选他，是她有毛病。
她想了一会，说，“我不喜欢你了。”
顾楷听后，没有生气。“感情没了可以再培养。”
“顾楷，你不要耍无赖了！我说了我要回去睡觉，你没听到吗?”林遑遑生气了，“我不会再见你，你也不要给我打电话，我会直接把你拉黑。”
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人，不要给他希望。
林遑遑不再看他，径直走进楼道口，从他眼前消失。
回去后林遑遑倒头就睡。一直到王华阳回来，把她叫醒。
“快起来吃饭。”
她迷迷糊糊坐起来，看了看时间，她睡了四个小时，外面的天已经黑尽了。
门外传来女孩们的嘻嘻哈哈的笑声，“外面站在一个帅哥，快出去看！”
“哇哇，哇！姐妹们我好激动。”
“别想了，人家肯定有女朋友了，或者男朋友。”
外面的动静大，看热闹的人不少。
林遑遑皱起了眉头。
顾楷不会还没走吧?
她问王华阳，“你回来的时候看到帅哥了吗？”
“帅哥没看到，只看到了顾楷。我问他了，他说他和你吵架了。”王华阳语气平淡，“你说他会不会站到天亮?”
楼下，顾楷绷着一张脸地杵在原地，供人观赏。他身边围着一群活蹦乱跳的年轻小姑娘。
林遑遑最终还是下来了，把他从人群堆里拉了出来。她可不想聊私事时被人围观。
顾楷脸上出现了一丝松动。
林遑遑扭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整个人精神不振，没了往日的神气。
到了人少的地方。
“你是想让我愧疚吗？”林遑遑怒道，“你看你现在像什么话！不嫌自己丢人吗？”
“我是挺可笑的。”他像是提不起劲，声音没有穿透力，到她耳边的声音跟蚊子叫一样。
“好了，你不是饿了吗？我们去吃饭吧。”
林遑遑动容了。
“我不吃外面的饭。”他望向她，可目光涣散。“我想吃你做的饭。我做给你吃也可以。是你走后，我学的。”
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跟他回家吧。
“我送你回去吧。”林遑遑说，“你要是出了事，我肯定会自责。”
顾楷对她笑，“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出事的。”
林遑遑叫了一辆车，把顾楷塞了上去。
“去哪?回酒店还是家里面?”林遑遑问。
顾楷有很多套房产，市里有，郊区也有。
顾楷说了一个地点，放倒身子，侧着身子躺在她的腿上。他没有说话，而是合上眼，假寐。
“你！”林遑遑叫道。
此时的他，像只懒洋洋的猫窝在她怀里，没有一点攻击性。林遑遑容忍了他过分的行为，没有和他吵起来。
路上颠簸，车体一震。
她扶住顾楷，防止他滚下去。
这时，林遑遑的手机响了，是王华阳打来的。
“你去哪了，还回不回来？”
“我在送顾楷回家。”林遑遑回道。
“你要是夜里不回来，我就要报警了！”
顾楷开口了，“出警理由是什么，扫黄打黑?”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谩骂声。
“顾楷，你个大傻*！我*你，你把遑遑给我送回来！是你的吗？你往家里带！还给我！”
顾楷正过脸，拿走林遑遑的手机，挂掉了。
“把我手机还回来。”林遑遑伸手去拿。
顾楷拿手抵着，“让我清静一会。”
他说完，将手机关机，放进自己上衣兜里。林遑遑也不好意思去翻他身上。
顾楷没再扭过头去，而是面冲她，直勾勾地盯着她。
他的鼻息吹到了她脸上，她呼出的气也被他吸入体内。
车内变热了。
顾楷勾住她的脖子，把她带到自己跟前。林遑遑赶忙捂着他的脸。随后，她碰到一个湿热粘糊的东西，它在手掌中游动。
她用力推开他。
“你舔……”林遑遑实在说不出口，“恶心死了！”
她的脸皱成一团，扯过顾楷的衣服，将手上的粘液涂抹在上面。
前面的司机传来了咳嗽声，“客人，地方到了，您东西收好别落车上。”
“顾楷，你下去吧。”林遑遑说，“师傅您送我回去。”
司机拒绝了她，“你也下去吧。这是我最后一趟，我要回家了。”
司机不打算管闲事。
这小区挺高档的，租金肯定不便宜，这男人挺有钱。就是这女的难说，说不准是从事那什么行业的。如果这女的真的不想和男人过夜，就不会大半夜到男人家。他回去了要好好洗车，别染上杂七杂八的病毒了。
女孩子家家一点都不自爱，她爹妈白养这个女儿了。司机叹息道。
林遑遑下了车，踢了一脚顾楷。
“你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顾楷建议道。
林遑遑打量下他，看不出他之前的倒霉相了。
“你个大傻*，我*你！你把我送回去！”林遑遑骂道。
“不要学华阳，你都和她学坏了。”顾楷说，“不过，你骂起人来比她好听多了。”
林遑遑咬牙切齿，“你这个贱男人！”
“遑遑，我们聊聊吧，我还有好多话没有说完。这次没有其他人，只有我们两个，我们把话一次性说清。”顾楷回到正题，“我不想总打搅你，毕竟你嫌我烦。”
林遑遑同意了。
回到家。顾楷在厨房里忙手忙脚，端上来的菜看上去挺像样。
“快尝尝。”他夹了一筷子递到林遑遑嘴边。她不吃，他只好放进她面前的碗里。
林遑遑拿起筷子，陪着顾楷吃了一顿饭。
“好吃。”她说。
顾楷开心地笑了。十多年的手艺能差到哪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