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起人注意的还不是这一声响,令人关注的却是那在灯光下明晃晃地滚落到顾霜安裙边的一个小圆圈儿。
紧接着,也不知道是谁在旁边喊了一句,惹得现场议论纷纷。
“这是刚刚那女孩儿丢的父亲的遗物,是这个女人偷了的!”
“这个女人怎么偷东西啊?”
“刚刚那事,还不嫌丢人吗?”
窃窃私语的声音一点儿一点儿地钻进了她的耳中,纷杂无比。
顾霜安一脸的莫名其妙,这戒指她也是第一次看见,她毫不犹豫地从地上捡起来举着,一字一句地解释:“这不是我偷的!”
下一秒便有一人冲了出来,直直地抢过了她手里的戒指,就是那女孩儿,她将戒指夺走,心疼地捂在怀里,她喑哑着声音:“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遗物。”
“大嫂不是这样的人,大家不要误会她了。”孙菲菲又不知道从那里冒了出来,带着那招牌式的白莲花笑容,将众人迷得神魂颠倒。
“我本来就没有偷。”顾霜安抿着唇,这样的反驳,在别人的耳中听来,却是不知好歹。
这女人每次帮自己,都是惺惺作态,这样的戏码,光是在盛家的时候,她都上演过不止上十次了。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偷,那为什么戒指偏偏会从你的身上掉下来?”有人发声了。
“你们说,这是大嫂偷的,可是,你们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大嫂偷的是那个女孩儿的遗物,再者,刚刚,那个女孩儿从来没有说过,她丢掉的是一枚戒指,你们又有什么证据说是大嫂偷的遗物?”
“大家不要再口说无凭,这可是会害死人的。”
字字在理,这莫不是提前就串好了的词儿。
就凭这些话,足以抹去了顾霜安的嫌疑,顾霜安并没有想要感谢她的意思,更有甚者,她觉得安排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就是面前帮着自己洗脱嫌疑的孙菲菲。
不过是演一场好戏,博得众人赏识罢了。
盛老太太在一旁,对孙菲菲很是满意,一下子都忘了刚刚那些所发生的不愉快,她倍感欣慰:“好了,这事,就过去了,我希望我的寿宴可以继续下去,各位,卖我个面子,别和小辈斤斤计较了。”
这事在盛老太太的言语之下也算是是翻篇,可在顾霜安眼里看来,这分明是一场栽赃。
宴会继续下去,没有人为这不足为道的小插曲过分在意,可当事人却郁闷了,怎么在别人眼里看来,自己倒是有点儿不识趣了?
她垂头丧气地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了下来,心中即便再委屈,也无人倾听。
可却有人像是在她身上安装了GPS一样,她走到哪里,都可以被找到,当她看到面前盘子里满是小蛋糕的时候,她刻不容缓地一个一个地将这些小蛋糕全部都塞进了嘴里,边塞着边哽咽着。
嘴里甚至含糊不清地说了好几遍“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这样对我……”她找不到这个答案,像是被下了解不开的咒语一样紧紧的缠着她。
“是他们都不知道你的好,是他们,不了解你。”欧阳靖峰将纸巾递到了她的面前:“擦擦吧,过后,怕是要见不得人了。”
顾霜安接过,将嘴里的东西尽数吞下,吸了吸鼻子:“谢谢你能陪我发泄。”
“朋友之间,谈什么谢?你可见外了。”欧阳靖峰笑了笑。
“我从来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对不起。”顾霜安略感抱歉,面对欧阳靖峰对自己的好,竟然不知如何回应。
怎么样,也都要被人误会的。
站在不远处的盛林墨转身离去,却没有被顾霜安发现。
“我也要和你说一声对不起。”欧阳靖峰在她的身旁坐下,在顾霜安的疑惑下,坦然道出:“我骗了你,那个礼物,其实,是我让人卖给你的。”
顾霜安眉头一皱:“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你不必觉得在意,我只是觉得,盛老太太一直都看不起你,想让她对你改观,没想到我还是错了。”欧阳靖峰叹了一口气。
“盛老太太对我怎么样,始终都是我的个人私事。”顾霜安冷淡了些。
“我知道你心里过意不去,但,这份礼物是以公司的名义送出去的,所以,你不要怪我了,好吗?”欧阳靖峰的语气十分平和,完全没法让人生气。
顾霜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她起身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欧阳总,宴会要结束了。”
宴会结束了,她蓦然看到了和盛林墨一起双双离去的孙菲菲,招摇地和自己挥着手。
“少奶奶,请留步。”
是盛家老宅的主管,在盛老太太的手下当差,对自己还算是客气的。
盛家老宅的大厅内,安安静静的,只有来回走动的下人的脚步声,她对这里没有一点儿好感。
加长的林肯停在了门口,这是盛林墨的新宠,坐在他身旁的孙菲菲,似有若无地往他身上依附,他却淡然地避开。
“今天晚上的事,是你设计的?”盛林墨薄唇轻启,周身气息冷硬。
孙菲菲心知肚明盛林墨口中所说的事,她换上了委屈的表情:“不是我,林墨。”
“这种下三滥的事,我不希望再看到第二次,一次就够了。”盛林墨说着就要下车,完了还把孙菲菲关在车里,对司机吩咐:“把她送回去。”
“林墨,真的不是我啊!”孙菲菲欲哭无泪,委屈得紧。
可却没有再盼到盛林墨开口的下一句,车就已经驶了出去。
走近大厅,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是宴会上发生的种种,他眉头不自觉地皱起,路过她身旁时冷冰冰地开口了:“给你一个选择,跟我来。”
顾霜安莫名地指着自己的鼻子,她又招惹他了吗?